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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肆·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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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之所以发出这样的请求,完全是出于同事的怂恿。

但在祂发出后,祂就不禁犯起嘀咕来。

毕竟在影中,行官是个很特殊的职位。

行官的管辖范围很宽泛,上至监督、记录实况,下至通讯、后勤,都多有包揽。但行官之所以称为行官,就是因为祂们会追查着组织锁定的某个事件,游走在王国各地。

所以这个委托会落到谁手里,委托者基本无法确定。

而且,行官的工作事项很杂,水平也参差不齐。如果遇上一个办事拖沓的……

长发影再一次产生了原路返回,去成衣店置办正装的想法。

但忍了又忍,祂还是放弃了,向住处走去。

反正不是没有备用礼服……虽然参加那种规格的盛宴会显得有些敷衍,但也没什么大问题。

执政阁下可是位忙碌的人类,怎么会注意到我这种小人物呢。

而且还可以免费享受到美食,星漠能有执政阁下可真是我们的荣幸啊。

这么想着,那影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祂哼着不成形的调子,沐浴着柔和的星光,踏着浅紫的沙路,没多久就走到了那栋小石屋前。

祂拿出器在门上刷了下,正要走入,却注意到余光里的一个小包裹。

这个时间,包裹……

难不成是正装?

身为影的素养让祂还是给自己上了一层防护,才拿起地上的包裹。但在看见上面的收货单后,反倒愣了下。

物品名称是男士正装没错……但签收名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个刚劲有力的“墨”字,祂的嘴角不禁微微抽动。

不会真的是两年前冒出来的那尊杀神吧……?

祂抬手使劲揉了揉签名,却在抬手后发现那字迹变了,还是自己在影中的编号。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狭长的双眼,正巧那墨色的字迹淡去,转而浮现了一行选项。

「是否签收?是/否」

愣愣地,影戳了一下是。字迹似水渗入了纸张一般,转瞬便消失无踪。

许久,终于意识到什么的影重重捂住面孔,直接将妆抹花了,随着手慢慢向下沉而露出一双震惊的中性眼睛。

原来那位「墨」上任了行官,不是谣传吗?!

*

星光沙漠作为光暗融合之处,不分白天黑夜,只有一片繁星环绕着弯月,永恒悬挂于夜空。

今夜,这片宁静的夜空之下,有生灵举办起盛大豪华的宴会,为远行者饯别,却也有生灵孤身来到小小的绿洲中,立在那破败亭阁残留的石柱前。

宽大的手掌贴上冰冷的苍灰石块,骨节分明的五指缓缓收拢,但并未在石柱上留下任何痕迹。

如果他当时没撞在这上面,事情会不会稍微有些转机呢。

五年来,漓每一次想起那天的并肩战斗,这个疑问就会跳入脑海。

但他知道,已经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他也知道,逝去的生灵不会再回来。

覆着薄茧的指节拂过绽放的深红鲜花。

明明五年前什么都没剩下,如今却郁郁葱葱地爬到了一人高。

美丽,却顽强。

就像那个埋葬在此的少女一样。

高大的身躯倚着石柱,慢慢坐了下来。左手搁在架起的膝盖上,漓的右手则按在了地面,感受着绿洲的温柔脉搏。

南柯的尸骨,他是拜托萨姆吉收敛,并送到圆梦村的。

这几年,他也尽力避开了与子氏的往来。

但从斐尔的说法来看,子玦并没有消沉太久。

……扯远了。

抬起的右手五指勾起,撩开的衣摆下腰包被揭开。漓将盛着银色药水的玻璃瓶子摆在了草地上,又拿出裹着白纸的圆饼,搁在了大腿上。

纸很薄,约进去的角很容易就能拆出来。面饼大概一指节宽,白净软和,一口下去却是寡淡无味。

漓也没再继续吃下去,只拿起身边的玻璃瓶抿了口药水,边回味着香甜的血味,边将面饼从中撕开。

指尖拨开松软的内里,摩挲了一会儿,再拿出时,指尖便多了粒小巧的银质菱石。

波浪一般的暗纹一闪而过,漓等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动静。漓忍不住敲了敲菱石,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幼稚后,不禁扶额摇了摇头。

不过……

漓抬指,按在了菱石的尖端。两点小小凸起刮过墨黑的指腹,漓想了想,就撩起左侧的碎发,将菱石贴在了左耳垂上。

接触到合适位置的记忆秘银陡然延展夹紧,牢牢挂在了耳垂上。

漓拨了拨那冰凉的耳坠,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新奇的感觉。

这难道……是信物吗?

有曰哥也在期待自己推翻永常吗?

哪怕今天早上得到了有曰的亲口承认,漓依旧感到极度不安。

那时的不辞而别太过突然,本就对有曰不甚了解的漓更是无从确定有曰的意向。

他为何要跟着永常离开?他真的是自愿的吗?

为什么教宗,偏偏是他?

但现在,这颗惴惴不安的心,或许可以稍微平静一点了。

唇角挂着不自知的浅笑,漓小心地将物品都拾掇起来,就拍拍裤子站起了身,走向那广袤的星紫沙漠。

朦胧月光落在荡起的衣摆上,不过须臾便融作流淌水纹中的点点星光,为那高大的身影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希望今晚能有一个好梦吧。

漓如此期许着。

*

漓向来浅眠。

自从察觉自己的梦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他就开始有意识地控制睡眠的深度,以免被牵扯到一些未知的事件中。

但该来的,是避免不了的。

普通的旅店床铺上,裹在紧身无袖黑衣中的高大身躯骤然弹坐起来。

被褥自墨黑的长裤上滑落,张大绷紧的手水平于床铺,像是伸展着想抓住什么。悬滞着轻颤了许久,漓的手才缓缓垂下,攥皱了平整的被单。

气息自湿润的厚唇间急促地喷吐着,骨节分明的五指紧紧扒着右面,微光自指缝间流逝,只余下失了聚焦的湛蓝眼瞳。

那是什么……

过分深刻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引起了胃部生理性的不适。但青年只死死咬住唇角,忍着恶心感侧过身,摸索着床头柜,在碰到某个瓶状物时立刻抓紧了。

漓将瓶子拿到嘴前,精准地咬住系绳将瓶盖扯开。他却没有立即饮下,反倒艰难地咽了下稀少的唾液,方才浅浅酌了口。

冰凉的液体滑入肠腔,极淡的甜味在舌尖漫开,漓一直在筋挛着的身躯方才平静了少许。

瓶盖被有些虚软的手指拾起、扣好,又将水壶搁置在柜面的中央,漓才将压抑着的呼吸释放出来,随着调整慢慢趋于悠长。

呼吸平稳下来了,青年也支撑不住,直直横躺在了床上。

感受着心火剧烈的跳动,宽厚的手掌按压住心口,蔚蓝眼中的墨黑光圈明灭不定,眯起的动作却并非代表着疼痛难忍。

而是另一种,更隐晦的愤怒。

可紧而,漓就甩了甩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我绝不可能对同族下手。

漓重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随即捞起搁在柜子上的包。清点过物品后,漓就伸手拿起了水壶。

听着其中轻微的液体晃荡声,他不禁无奈地笑了下。

有曰哥配的药果然效果更好。

不过,也有可能是改了配方吧。

腰包的搭扣接合,连着窄绳系在腰侧,随着漓起身走动而微微下坠,紧而藏匿于宽松黑衣之下。暖色灯光自推开的门间倾泻,照亮了墙上的暗石钟表。

漆黑的时针指向数字3,莹莹白光却随着门的闭合而黯淡,重归于黑暗。

反正也睡不着,提早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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