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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75 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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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脑中被朦胧的悲伤覆盖,我感觉到周遭有人在哭泣,愤恨,害怕,惶恐,还有人......难以置信的疯狂颤抖。

经历过无数次快将人逼疯的遗忘与苏醒,思绪为此延宕了好久。时间悄悄流逝,当身躯的感知逐渐从朦胧中清醒,眼前的景色方才清晰的映入眼帘。

灰蒙蒙的天空下,大秦的高台楼宇死寂的伫立在空旷的砂土上,四周严肃的兵士整齐划一的一字排开,荒地上近百人被粗绳捆绑着,卑微如罪人的将头扣在泥沙上。当我仔细端详面前跪着的人群的瞬间,内心忽然涌出难以承受的恐惧。

眼前跪地低头,哀声低语的人群是甘氏宗族,是当初依依祝贺过,送别过甘罗前往赵国的甘家血亲,而在人群最前方百尺处的两道身影,则击溃了恐惧的最后一道防线。

只见甘罗与甘栎双膝跪地,一高一矮的身影前方站着威严的大秦君主赢政。

「嫪毐受车裂之行已伏诛,吕不伟祸乱宫闱,失德失职,褫夺相位,公至朝堂,私至家舍,但凡朝臣,门客,仆从者与嫪毐之乱有所干系等,均已死罪论处。」

「甘氏全族上下联通吕不伟,甘家甘栎暗度陈仓助其进献嫪毐,恶行恶状,连坐处之,当诛全族!」

此时赢政厉语中的意思,如同利刃将我仅存的理智断的一干二净。我终于明白当初在赵国王宫时,从玲珑上头感受到的恐惧是什么,那是无法停止敲响的警钟,是无可避免的未来。

明明上一眼甘罗才刚游说赵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五座城池,用他引以为傲的计谋,牺牲他国人民的鲜血,在权衡利弊下挥洒才智换来大秦更大的利益,甘家的荣誉,那现在,眼前的这些惨况又算什么?

"甘氏全族当诛,那甘……甘罗该怎么办?他敬爱的爹娘该怎么办?他珍惜的叔父,守护的甘氏都该如何? "心魂震颤下,意识的每一寸都像被寒针反覆扎刺,我已经无法去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顿时脑子像进了水无法思考,眼前清晰的景象开始模糊成血色,身心都在这瞬间为之颤动,我试图驱使四肢奔向甘罗,却发现身躯像被钉在原地般无法行动。

正当我以为此刻的情势,已经让人绝望地无法喘息,殊不知下一刻才是真正令人窒息的绝望。

只见甘栎缓缓地抬起手指向他身旁的甘罗,他用孰悉的口气,有条不紊地说着我不理解的话语。

「嫪毐的确是罪臣所寻得引荐于文信侯,而文信侯将他进献于赵太后亦为罪臣一手打理。然,多年以来,甘氏唯有本家之人与文信侯有所来往。文信侯向来礼待门客,对待心腹之人必会赠予奇珍以表重视之情,若大王欲查证文信侯与甘氏的关系,大可从奇珍信物下手,眼下甘氏一族只有甘家有文信侯所赠与的千年丹木。」

「此木为文信侯珍藏的贵品,千金难买,世上难求,其木纹与质地只要让木匠一观便可分辨。过去甘罗父母收下贵木后,将贵木赠于其子甘罗。而甘罗则将其制成傀儡,如今傀儡由甘罗随身保管,大王一搜便知。」

「是以本家之人与文信侯勾结的证据便是甘罗身带的傀儡,文信侯赠与甘家的稀世奇珍,偃师丹木。从始至终与文信侯有所干系者,只有罪臣以及甘罗本家等,其余甘氏分家亲族对此均不知情,大王公正严明,还望大王信赏必罚,依功者论赏,切莫伤及无辜,殃及池鱼,导致大王多年来积累的恩威受损。」

刹那,周遭的声音变得模糊,唯独甘栎的话语入了耳,就像是寒针轻巧地顺着耳道进入,再狠狠的扎破耳膜。

明明他从头到尾语气镇定,明明他是一脸孰悉的坚持,但为何他此刻出口的话,却是荒唐的让人不可置信。不用谁来明说,与甘罗相伴四年之久的我,是再清楚不过甘栎话里的真假。

我心知肚明甘氏宗族中虽有部分成员与吕不伟有所牵连,但大部分的外房亲戚从头到尾不晓得此事。此刻就是他们被赢政下令处死,也是冤枉的无处申冤。

一句"我不晓得\",\"我是被冤枉的\"根本说服不了赢政,事已至此,赢政本可以直接处死甘栎,却选择肃清整个甘氏宗族,还特别巧合的等到甘罗回来再行审判。

种种迹象,无不是表明赢政对甘罗有某种企图,但这种企图无论好坏,对于甘罗来说只代表着眼前灭族的惨状,负罪的骂名。

甘氏宗族与吕不伟有所往来虽是事实,但这也成了赢政定罪的理由。如今甘栎以丹木为证,将甘家与甘氏的关系撇得干净,只要牺牲甘罗一家,便得以保全整个宗族。

甘栎当初将傀儡托人送至赵国,难道便早已料到今日的惨况? !

可不管怎样这样残酷的话语任谁出口都好,但是此时此刻为何偏偏是他,为何偏偏是甘罗最信任,最敬爱的叔父?

而甘罗,从头到尾为了甘氏的甘罗,在生死抉择的面前又能反驳什么?

我惊愕地看着赢政唤来赵高,半个时辰过去,数名匠人被仆人匆匆请来。这时一旁的赵高向甘罗走去,他盯着甘罗腰部隆起的衣料笑得令人心里发寒。他动作轻蔑地在甘罗身上又搜又找,最终才将甘茂傀儡从甘罗腰间搜出。

赵高将傀儡给予匠人判断,数名匠人一拿到傀儡无不是议论纷纷,双目像活见宝物似的发光,他们数人细声吵杂一会,方才向赢政禀明傀儡的丹木材质,实乃吕不伟珍藏的千年丹木无误。且傀儡本身作工精细,若不论木质,光凭傀儡的手艺,当真算是巧夺天工。

我看赢政剑眉怒蹙,眼中的狠戾越发越张狂。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匠人讲完,他此刻的眼神就像是确定了答案,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了结眼前敌人一般。

只见赢政瞥了一眼身旁的赵高,赵高立马从后头领来一位男子与一位少年。

此二人中男子身穿材质高雅的素服,另一位少年一身绢衣,衣上的绣料华贵异常。

「寡人想知道,今日若换作是你们二人,你们又会做何决断?」赢政并未回头看向他们,他冷肃的视线始终落在甘罗的身上。

素服男子率先恭敬站出,拱手道:「儿臣以为,有罪当罚为正法,罪人甘栎其罪重大,应当同嫪毐一样处以车裂之行,而甘罗此次初始赵国获得功绩,理应斟酌功过大小,不可仓促行刑,其余甘氏及甘家等人同为甘罗亲族,若彻查过后若无证据犯下罪刑,便不须施以诛族重刑。」

「是以杀一无罪,唯恐人心惶惶,无错含冤,日日忧怕。正所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赏罚本当有所依凭,须功过分明,万不可牵连无辜,百姓应当敬君,而非畏君,如此重罪滥施,恐不利君王名誉。」

素服男子话音刚落,他身旁矮他数寸的华服少年朗声大喊就是一句应证身分的"父王"。

「赏罚分明本无错,然赏与罚本皆出于君王之意。亥儿想,王者施行,背法去势,乱矣。纵依法行之,势未见长,未能吓阻愚昧罪民。是以王者,自是威摄天下,人心好恶,从无真心敬服之说!」

「以现状为例,甘氏甘家唯出一甘栎,便可以小姿事,祸乱家国。今日只罚了甘栎的罪,世人皆以为如此祸国大事,只须以一人之命抵之,那来日,十个,百个,千个一呼百应甘愿赴死,又是能够不顾全局,再次颠倒朝政,搅乱事非!」

「当今愚民顽劣,王者则应当严刑昭告天下,重罪当前,连坐处之,天下草芥百姓,皆有以身查察的义务,若谁犯了,九族之内无人可以幸免。甘氏甘家此刻便是要做这杀一儆百的开路石,尔后谁敢心怀异心,便是同个下场!」

当那两位公子说完后,赢政半句话也没有。他抬手一挥,他身后的两位公子年纪稍长的公子恭敬行礼后缓缓退去,而另一位少年公子则是一句亥儿告退,便一脸轻松的退了下去,仿佛他眼前近百名即将被处死的人,只不过是路上不起眼的石子。

赢政眯起他冷肃的眼盯着甘罗,他充满威势的口吻将我原本高悬的心勒得更紧。

「寡人说过,叛国祸乱者,寡人一个都不会放过!」赢政怒喝,沉重又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刑场。

「然,寡人亦曾立誓,大秦国土,信赏必罚,此次嫪毐谋反虽与文信侯脱不了干系,但是文信侯毕竟曾辅佐先王,劳苦功高。是以大秦律法,有功者当赏,有过者必罚。大秦厚待良士,求贤若渴,若任何人可同甘罗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得五座城池,如文信侯一般曾安邦治国,身负拥立先王之功,那寡人自然是有理可评罪等轻重。」

「寡人念在文信侯过去为大秦尽心尽力,敬心爱国,功劳之高,只褫夺相位且免去诛族罪刑,而其余相干人等,无功不说,谄媚陷主,奸行乱国。」

「无论甘家亦或甘氏,本次与嫪毐之乱有干系者,无论关系浅重,皆一律以死罪论处!」

赢政举起他无情的手,玄色衣袖随着他手臂无情挥下的同时,甘罗父亲的头颅伴随着一瞬的快刀人头落地。

此刻鲜血染红视线,甘氏亲族的头颅就像无人在意,任由腐败将其扯落枝头的果子,无人在意的重重落到地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绝望哭喊,死命地在原地挣扎,口中几千句重复不断的否定,更加深自己心知肚明早已经无法挽回的悲剧事实。

眼前的甘罗就如同当初扶桑凋谢时的我一般,两眼被丧失生意的绝望占满。

我崩溃的喊着甘罗的名字,希望他能注意到我,能看着我,而非是用那种心死的黯淡星眸,眼睁睁的望着眼前飞溅的鲜血,咚咚落地的头颅,不断在他的眼前重复折磨他的心灵。

赢政刻意将甘罗父母分开处刑,又是一个一个慢慢地夺走了甘罗至亲的性命。而无情的刀口在夺去了数十条人命后,眨眼间回到了甘罗母亲的颈部上。我看着此刻赢政的眼神,那双像是早已安排好一切,冰冷无情盯视甘罗,像是要在甘罗的脸上找到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甘罗!」

「勿忘名,莫忘本。罗心所往,星辰所向。」

「你永远—是娘心中最棒的罗儿……。」

刀斧落下,她最后一声温柔的叫喊却永远成为过去,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不!!!!」

「甘罗!!!!!」吼声出口,仅此一瞬却在轰轰雷声中戛然而止。

耳边充斥震耳雷鸣,脑中被甘罗支离破碎的心给占满。即便面临生离死别,我却从未听见她的父母有任何一瞬的哭嚎与迟疑,就连甘罗娘亲最后对他的叮嘱都是坚毅的令人动容。

我由里到外发疯似的扯动四肢,直到感受到裂心之痛,宛如要将我的意识从神魂上一块块地给剥离下来。接着悦耳的破碎声占据脑海,在瞬间伴随着苍穹上的一声雷鸣巨响,我的身躯终于脱离原地。

只看赵高冰冷的拿起匠人手中的甘茂傀儡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在甘罗的面前狠狠践踏,蹂躏脚下被沙土染脏的傀儡,而甘罗只是双唇颤抖,面如死灰的看着。

我擦去所有泪水径直朝甘罗奔去,穿过冷面帝王,越过荒凉黄沙,即便耳边是一句又一句无情的君王威语;是此起彼落的甘氏亲族埋怨,怒吼甘罗家人与甘栎的声音,也无法阻挡我拼命的朝甘罗奔去。

当我奔到甘罗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他看着我,心死的蓝眸在这瞬间恢复一丝温度。我捧起他因绝望而冰冷的脸,将我的额头死死贴在他的额头上。

此刻,我们彼此的鼻尖相碰,我收拾好所有负面的感情,坚决的凝视着不发一语的他。

「甘罗,我在这!」我昂声大喊,甘罗黯淡的蓝眸泛出晶莹泪花,他张着嘴,却没说出任何话。

「说好的一言为定,无论是生是死我都陪你!」我坚定道,直接将他拥入怀中。

「你必须冷静下来,事已至此,无畏风雨,方觅天晴。」我感受到甘罗身躯猛力地颤抖,感受到他心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伤与愤恨不甘纠缠的无休无止。

「罗儿,对不起,我上次未能对你说出口,还口是心非的拒绝你。其实我一直都明白的,明白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无论他人如何待你,我始终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所以你必须振作起来,你必须得活……。」话未说完,雷声隆隆,数道厉雷凶猛劈下,清脆的碎裂声在耳畔响起。

眨眼间,甘罗娇小的身躯冒出阵阵紫焰,紫焰灿烂覆盖他的身躯与容颜令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顿时我能感受到他的身躯里头有股未知的力量正在无声暴走,并且牵引着紫焰的火势从他的喉颈处暴走冲出。

「不!!!!!」

霎那的楞神,当我听见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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