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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75 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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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尖声嘶喊的同时,全身上下每寸肌肤仿佛要被撕裂成碎片,我这才意识到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再次捧起甘罗的小脸,即便耳边传来身躯清晰又响亮的碎裂声,也无法阻挡我朝甘罗暖暖浅笑,他看着我,原本因惊恐而惨白的神情恢复了些许的温度。

「这不是头一次了,你会等我的,对吧? 」甘罗一楞,咬牙死撑,忍着泪轻轻颔首。

「如论过去或未来我始终喜欢你。」

「甘罗,活下去,等我。」话音一落,转瞬的消散快到连我都未能好好看清与听清甘罗的任何反应,我又如往常一样,无声无息的就像从来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这个瞬间。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怕,毕竟,这又不是头一次了。

我相信我会等到甘罗,当我再次苏醒,他也一定—会平安的等着我。

暗云之下,雷龙在天穹来回穿梭,珑月清晰的身影伴随着转眼即逝的雷光,头一次在甘罗面前消失的无痕无迹。

甘罗咬紧下唇,惨白的薄唇被朱色染红。他听见身后的甘氏亲族有人唾骂,骂他们一家上下害惨宗族;有人痛哭,突然受冤便是家人性命不保。

诛族之罪里头有人知晓内幕,却选择痛骂;有人毫不知情,却是心疼甘家与自己的家族。

何谓人性,是以利而动,以益而断,这些甘罗都是明白的。但是曾经的他即使知晓,却仍然相信自己的亲族与敬爱的亲人。

现在他最想守护的亲族,最为敬爱的至亲,却成为亲手葬送他们一家活路的人,而父母的坦然与甘栎的冷漠,令他逐渐迷失在层层阴谋算计当中。

甘罗冷笑着,眼睁睁看着心仪的天仙佳人在他眼前消散;看着被污泥染脏的衣袍;看着地上任由他人踩踏的甘茂傀儡;看着无能为力的自己。此刻无权,无势,无力的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算是靠着与生俱来的气运,靠着聪慧过人的头脑,到最后为甘家,为了大秦,闯过数次鬼门关,带着满腔热血,天真走进君王早先设下的死局,担下君王冰冷的降罪。

他终于认清了一件事,人心诡变,不可信之,人性孱弱,不可试之,即便是至亲的亲族,人的任何关系摆在利益前头脆弱如枝,一折两断。

此时此刻,他,选择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只看他们的心。

厚重的乌云仿佛承受不住地面上凄惨哭喊的求救声,顿时,雨点滴滴,在转眼间如狂瀑倾泻而下。

赢政身旁的赵高即刻拿出准备好的伞为赢政撑起。赢政高傲垂眼看着眼前被雨水打湿的甘罗,他缓步离开赵高撑起的伞下,赵高本想追上前,却被赢政抬手制止。

此刻的赢政与甘罗只有一步的距离,甘罗沉默不语,低头看着地上的被父母的鲜血染成血色的污泥。

赢政不顾雨势的与甘罗一同淋着雨,他沉默半晌后眯起眼,对甘罗冷道: 「寡人说过,你若要一窥大秦霸业,便要做好觉悟。」

甘罗闻言缓缓抬起头,他很庆幸自己发红的眼眶与止不住的泪水,顺着滂沱大雨消失在沙泥里。他冷眼注视赢政,冰冷道:「大王曾言当今急危非五国,乃旁亲之人。如今甘罗已非文信侯门下之人,还望大王看在卑臣浅薄的功劳上,放甘氏剩余的血脉一条活路。」

「聪慧如你,你应当想到今日罪行何人无辜,何人该死,即便你晓得甘氏有人恨你,恨整个甘家,即便如此你依然替他们求情?」赢政眯起眼狐疑问道。

「甘氏毕竟为甘罗本族,无论我受何委屈与磨难,甘罗与本族终究是血浓于水,就好比…….。」甘罗停顿刹那,在一瞬间露出无情的阴冷浅笑。

赢政在察觉甘罗的笑容后,竟头一次打从心底觉得看不清眼前这位天才少年。

「就好比,生养甘罗的大秦,大秦永远会是甘罗的归处,牺牲骨血,融尽所念,只为秦土。」

赢政咧嘴一笑,听明白甘罗话中之意。于是,他大手一挥,令行刑者停下手中刀斧,留下为数不多的甘氏血脉。

赢政看着眼前目光决绝的俊容少年,他虽然觉得在这凛凛眸光的背后还藏着某种他看不清的本质,但他依旧对甘罗所做的选择感到满意。

而跪在君王面前的甘罗,何尝不知自己父母以及甘氏部分成员受冤,可无奈王法之下,以一儆百是从古至今不变的死则。要说甘氏何错,撇除甘栎所作所为,其罪仅仅是卷入了王权势力的斗争之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甘罗自己是再清楚不过。

正当赢政与甘罗对谈之际,数百尺外的一名将士早已默默地离开刑场。他一身干净的漫步在泥水上,孤身向不远处的马车走去。雨点在落到他身上的几寸间被他刻意散出的内力给挡下,他精准的操控内力,甚至到了一尘不染的程度。

走了没几步将士轻轻抬手,他粗犷的身躯与严厉的面容顿化轻烟消散在雨中。

顿时雨中的将士消失无影,唯独剩下一名体态高挑,端庄清冷的美人。她眼眸前覆盖的青色缎纱优雅飘动,一身淡蓝色的月纹外挂与美丽的紫色发丝在雨中醒眼异常,她是阴阳家的右护法,大秦的护国法师—月神。

月神端庄的坐入马车内,车内的大司命早以在车里等候许久。

她见到月神归来,立刻朝月神恭敬点头,认真道:「月神大人,此玉以我的力量尚可控制,此番倒是难为大人亲自上阵压制玲珑。」

月神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她温柔地捧着碧玉玲珑,半晌过后才淡淡的回应大司命。

「天底下除了东皇阁下,无人可以压制珑玉之力。珑玉之源就如同无边无际的大海,我等不过是试图干涉海流去向的细屑罢了。」

「况且此番由我亲自出手方是稳妥,毕竟方才玲珑本身承载不住珑玉之力,若非我及时以出手护住玲珑玉石,玲珑碧玉恐将毁损。」

「罢了,如今玲珑中的珑玉本源已然消失,是时候回去禀明东皇阁下了。」

「是。」

大司命应声过后,恭敬的退出月神的马车里头,转而搭乘另一辆马车。月神见大司命离开,嘴角温血溢出,又是静心调气数十回方才缓过去。

「想不到头次感受珑玉之力,竟是连半刻都无法撑住。」月神淡然自语,默默地攥紧掌中裂痕满布的碧玉玲珑。

一个时辰过去,月神掀起被雨水浸湿的帘子,冷眼看向外头的暴雨无情落下,看着车马往九天曦和的方向驶去。

*

处刑结束后暴雨依然无情地倾倒而下,此刻甘罗跪在甘家外头的荒地上,淋了四个时辰的雨,吹了四个时辰的冷风,只为了确保自己父母的遗体被赢政指派的仆从确实安葬。

如今赢政以文信侯曾经举荐之名,以及甘罗身负大功,身怀负重致远的才干为由封他为左丞相。此举一来堵住未能歼灭的文信侯残党的嘴,二来以甘罗的才智拜相上朝,收为己用本为赢政所愿。

赢政心想既然已经暗地里斩断文信侯与甘罗的关系,险遭灭门的甘氏宗族也不敢再与其他势力有所牵连,只能仰仗甘家末子甘罗。

七日过去,正午时分的咸阳城西市热闹非凡,各地的百姓顶着烈日围绕在西市刑场的外头,只为了目睹文信侯的心腹甘栎受车裂之行。

此刻甘栎身躯微悬在半空之中,他的四肢与脖颈被粗麻绳分别绑在不同的马车上,眼下只差时辰一到马车驾动,他便要被五马分尸。

一会过去,众人的情绪越发激动,他们大声嚷嚷,向甘栎的身躯丢去了无数颗碎石子。

即便甘栎四肢受拘束,他依旧漫不经心的运起内功,悄无声息的弹开欲攻击他的石子,丢石子的人群见石子从甘栎身边擦过,以为是自己没丢准,于是更加恼怒的猛力拿起石头像甘栎砸去。

结果一顿乱石胡砸后却是惊动刑官,刑官随口指示又将胡闹的人群给驱离后,刑场上的喧闹方才减缓些。

一个时辰过去,甘栎终于等到行刑之期,他抬眼看着曾经结识的刑官神色黯淡,犹豫半刻才颤巍巍的丢出行刑令。

行刑令落地的瞬间,吵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只见众人突然低头缄默的互相推挤开出一条小路,甘栎不以为意地望向独走在小路中间的人,刹那,他的瞳孔放大,身躯僵直,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有些矮小,却又威势凌人的少年。

那名少年是甘罗,他的姪儿,今日除了是甘栎自己受处决的日子,亦是甘罗任职左相的好日子。

甘栎看着甘罗不快不慢的走到最前头,看着他蓝眸里的冷肃,一身华贵异常的官袍,在烈日下显得格外耀眼。

如今两两相视,过去的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剩下来。而甘栎干裂的双唇微颤,往常自然出口的玉奴二字,如今却被他锁在喉间里头。

片刻,马匹被行刑者以长鞭催促,甘栎全身上下的肌肤与骨骼开始被割人的粗麻绳撕开。

甘罗冷冷看着甘栎,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木枝,一个陪他走过寒夜荒沙,闯过无数关隘与君王虎口的相思之物,甘家院前的栎树树枝,她的娘亲亲手折与他的栎枝。

甘栎在看见栎枝的一瞬,忽然忘记了身躯的剧痛,忆起了过去的种种。

「嘎—巴—。」

树枝清脆的断裂声响起,甘罗亲手在甘栎的面前折断了栎枝,他举起栎枝朝甘栎身躯轻蔑一砸,这一砸直直砸在了甘栎的心窝上。

甘罗砸出树枝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但是此时的他却不晓得,从头到尾能够触碰到甘栎身躯的也只有他掌中脆弱的木枝。

甘栎见甘罗离去,暗血一咳,大摊污血呕在沙地上。在他气息将尽之时,脑中忆起逐渐模糊的背影,声声颤抖的欣慰呢喃。

生死一瞬,他仿佛回到了过去,看见曾经在栎树下清朗笑着的蓝眸幼童,看见了甘罗身上不凡的未来。

「玉......奴,叔父...叔父答应过你的......一言为定,便是这...样.....就....好......。」

行刑结束后,甘栎的尸身被曝晒在咸阳城市近七日有余,在此期间甘罗包括残存下来的甘氏,无人去看过他,直到官府定的七日期限一到,甘栎腐败的尸身才被甘罗遣人收了去,最后葬在离甘家十里外头的一棵栎树下。

又过了数日,传说中年庚十二拜相的神童却突然传出病恙。

赢政收到消息后,虽立刻遣人去探望甘罗的状况,但是却只得到甘罗身体病重,昏迷不醒的消息。尔后,赢政又让人送去数十样上好珍药与名医却也是未见起色。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望月之下,甘家的宅院里身姿妩媚的大司命不请自来,她轻松的绕过甘家的仆从,走到了甘罗的卧房外。

她推门而进,看到了身躯惨白,面容枯槁的甘罗好似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她步伐轻缓地走向床边伸出艳红的手,试图查探甘罗确切的情况,忽地她的背后遭人一碰,惊的她立马转身过去。

大司命回首猛瞪,发现眼前站着的人竟是甘罗,她内心惊呼着此次竟未能察觉他的半点气息。

甘罗见大司命吃惊的样子,放下方才点碰大司命后背的剑柄,淡然道:「跟我来。」

二人来到庭院,院中长年青绿的栎树叶子枯黄,伴着一张孤冷的石制桌椅沐浴在月光下。

「你房里头的人是怎么回事? 」大司命有些不快的问道。

只看甘罗随意地用衣袖撢了撢眼前干净的石椅,便从容地坐了上去。他望着月圆愣了半刻,方才回应大司命。

「替身罢了,要同时瞒过罗网与陛下派来的人,还让他病成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哼,阴阳家大司命,半夜擅闯他人卧房,莫非是有别的见不得人的兴趣? 」甘罗挑了挑眉,嘲讽的语气与过去相比多了几分的阴冷。

「呵,牙尖嘴利的小子,如今你没了至亲,甘氏也只不过是一群拖油瓶,你自己又当如何?」

「我在等一个人。」甘罗抬首望着明月,语中难得的温情令大司命听得都有些出神。

「以此为前提,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活下去。」

「哦,何人?」

甘罗听闻大司命好奇的提问,嘴角顿时勾起玩世不恭的弧度,便是注视着大司命不发一语,大司命见甘罗认真看着自己,眉眼闪过一丝惊诧,便不再多想立刻转移话题。

「你突然装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

「陛下虽将罗网的权柄交到赵高手中,却不知罗网暗地也不安分。近来罗网的行事越发缜密,完全不留任何蛛丝马迹,若要寻得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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