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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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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了,李家还亮着灯,李观南并没有意识到家中今天本应该没人。

他推着车子往院子里走。

"去哪儿了?"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差点把李观南吓一跳。

"你去哪儿了?"朱新月走过来,把人堵在门口。

"部门聚餐,吃饭去了?"李观南把电瓶车往屋里推,"让一让。"

朱新月拉住后座,平静的话语中透露出疯狂的前奏:"去哪里吃,吃什么了?"

李观南看到从河滩里拖拽起来,糊了泥巴的轮胎,预感一场暴风雨避免不了,果然下一秒朱新月就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罗姨婆家的后窗很快亮起来。

"你叫什么?"李观南将车停在墙边,把人往屋子里推,"我们去吃烧烤了。"

"推我干什么,"朱新月指着轮胎上的淤泥,压着声音质问,"哪家烧烤摊啊,这么多泥 ,又下乡去了吧?找你的情人去了吧。"

朱新月扯过他的衣袖,上面一点烧烤味道都没有。

墙壁上挂着的两张遗像看着剑拔弩张的这对夫妻。

李观南审视着面前这个善于演戏的女人,想起那日的对话。

想到这样乌糟的生活,竟然是朱新月费尽心力得来的,顿时觉得荒唐。

李观南看着远处卫家已经进入后半夜的房屋,朝她走近一步,一股老烟的味道从朱新月的发丝间散发出来,"你身上什么味道?我记得你不抽烟啊。"

朱新月退到一旁,拉过来一张条凳,语气却更加恶劣,但李观南知道这是虚张声势,凡事心虚,就会呈现随时攻击的状态。

"我问你,你反而问起我来了?好不好笑?"朱新月双手抱胸,和遗像上的人一同直愣愣地看着李观南,轻蔑地说道。

李良贤的照片呆呆地,赵云霞则面带微笑,李观南看了一眼就撇开了,"我没去聚餐,我也没和别人搅在一起,我去河边了。"

本以为会迎来一场大战,朱新月已经准备好下一句台词,谁知道李观南急转直下开始解释起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今天,不对,昨天是我爸的生日,我去河边看看他,就这么简单,"李观南转身回到房间,"我不想和你吵,你也别烦我,上班累得很。"

朱新月跟随着走到他房间门口,却碰了一鼻子灰。

看着关上的房门,朱新月半天没动,过了两分钟挑起一缕头发闻了闻,并没有老烟的味道。

李观南看到门缝处没移动的阴影,将电脑拿出来,把手机的照片导出来,在昏暗的台灯下奋狂打字。

直到夜深了,朱新月消停了他才合上电脑,沸腾的思维在黑夜里无法冷却,睁眼到凌晨三点,最后吃了药才沉沉睡去。

休息日,李观南不是在写材料,就是在休整天台。

借着一片片瓦被垒好,他下定决心,将水质检查报告发给相熟的朋友,想了解一些行业专有名词,好在后续报告中再专业一点,然后又了解到纸厂委托的第三方检测机构的隐蔽行业规则:给钱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果然钱能让鬼推磨,也能让人睁眼说瞎话。

【有推荐的权威机构吗?】

【省环境监测总站,你把水样寄给我,我给你弄。】

新种植的葱、香菜长得不算好,李观南把他们从榕树的阴影里端出来,看着雾蒙蒙的天空,祈求多一些阳光。

对于出差的事情,既然没有直属领导的指派,他是不会把夏昀的话当真的。

结果周一还没出家门,就看到夏昀等在他家门口。

"夏总,"打声招呼,李观南认为已经是对领导最大的尊重。

"去哪儿?"夏昀见他说完话,就要坐上电瓶车骑走,赶紧拦住人。

"有什么事吗?我忙着上班?"李观南不解地看过去。

"呵,你忘了?周一要去出差!"夏昀不认为那天的话,自己没表达清楚,"已经快八点了,到省城就得下午了,你快点。"

"我没接到通知啊,江姐不是让刘琳和你一起去吗?"李观南认为除了直属领导的指派,其他人的安排他一律不从,接受多重领导是会得罪人的。

刘琳周五就来找他对接了出差的事由,夏昀当时就被江姐的安排气笑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男生不安排,安排一个女孩子,这多不方便啊。

"哎哟,怪我没想周到,我马上给李观南说,"江姐把滑下来的眼睛取下来,虚着眼镜戳手机键盘。

看她打字费劲,夏昀说:"算了,我通知他,以后我出差,都安排他,知道吗?"

"知道,知道,"江姐戴上眼镜,赶紧遛出办公室。

刘琳躲在电脑后面窃窃自喜,转手就把资料扔给了李观南。

一眼看穿李观南,夏昀故作严肃地说:"哦,这事儿我已经给江姐说了,不信你打个电话。"

李观南拿出手机,看着刘琳两天前发过来的资料,并留言:出差换成你了,这是资料,祝好运。

刚上班的时候,李观南生怕漏掉一个信息,凡事他都做到事事有回应,时间一长了,半夜老是被人打扰。

所以到了乡镇纸浆厂之后,他也学会老油条那套,有恃无恐,直接把同事和工作群设置免打扰,不留心看,很快就会被各种咨询顶下去,自然也就没看到周五下班以后发过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李观南把完全帽摘下来,抱在腰间,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周四吧,也可能周五?"夏昀把行程安排点开,把李观南拉进来,除了识趣马上退出群聊的刘琳,群里面还有一个陌生账号,备注着W。

"去哪儿?"李观南推着车转身往回走。

"先去省城,再去首都,"夏昀跟着他进屋,见他利索地收捡衣物,抬头一看,上次借给他穿的衬衣灰裤,正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一件套在衬衣外面的夹克,被李观南折叠好,收进行李箱。

"首都有些凉,带件厚衣服,"夏昀走过去,翻来翻去也没看到厚一点的衣服。

"知道了,"李观南本来就没寄几件衣服回来,这两件外套还是前几天赶集才买的,要是不是长得不错,穿起来真像这镇上的老头。

一点点换洗的衣物,甚至不需要行李箱上场,歪着头打量穷酸的行李,李观南又将电脑扔进去,"我这次主要起什么作用?"

"夏昀用衣服将他的裸机电脑包起来,"没什么事,当司机。"

"开车去首都?"李观南听到没什么事,都有点想把电脑拿出来。

"坐飞机,把你身份证带上,"夏昀见他柜子上还有相机,"把这个也带上,到时候回来好写宣传稿。"

"哦,相机被装进相机包里,夏昀看他就这么区别对待自己的电子产品,替他拉上箱子,"没有的,路上买,我给你报销。"

见夏昀出去,李观南又往箱子里塞了一瓶水,给朋友发去简讯,顺便给朱新月发了报备短信。

两个人踏上了去省城的高速。

李观南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他记得来的那天还是炎夏,不知不觉间,已经深秋了,下街的房屋被拆了许多,朱家房子的外墙已经被推倒,一派荒凉之气。

顺着下街走,穿过峡道,能清晰地听到因为地势斗降,顺江河汇流撞击石璧的水声,磅礴大气,水汽四溅,夏昀打开窗户,呼吸湿润的空气,心情特别好。

"还记得,我跟着你和赵姨到下面那个乡镇去赶集吗?"夏昀把座位往后调,盯着司机的耳朵看。

司机专心开车,并不想搭理他的忆苦思甜,夏昀也不恼,自说自话:"就是卫安智生日之后,还记得吗?"

司机拨动了雨刷,刮那一层极少的雾气。

"你带我去放狗,那些被偷来的流浪狗。被发现了,看狗的追我们,我还掉田地里去了,要不是那几条大黄狗扯住那瘸子的腿,我俩估计就跑不了了,"夏昀每每想起来就发笑。

"好玩儿吗?"

"什么?"

司机给了他一个眼神,又很快注意前方不断跨道开过来的货车,"好玩儿吗?夏昀。"

暗沉了几天的天空,在今天终于放晴,李观南的背影在被车窗矫正的蓝绿屏幕中不太清晰,窗外入侵的冷风,吹起他恣意凌乱的头发。

额发交界处有一块瘢痕比其他皮肤都要粗糙。

"我当你不喜欢呢?"李观南拨开遮掩的碎发,语气轻快,没落到任何实处一样。

"我曾经以为不喜欢。"

李观南将车窗升起,"冷得很。"

他打断了他的话。

很突兀的。

一路上除了导航的声音,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安静,感受到速度变缓,夏昀从睡梦中转醒。

车已经在服务区停车场停稳,一颗毛绒绒的头因为弯下腰找东西,近在咫尺,夏昀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夏昀被压了一路的手,摸上去,手感很好,"找什么?"

李观南骤然起身,握紧从中控台掉落的手机关上车门,往卫生间方向去,夏昀搓着手,那里还有残余的触感。

其实朱新梓打人当天,他就问过杨叶佳,之后也问过卫安智,关于那场判定李观南和朱新月未来走向的事故。

"当时朱海波嚷着要把李观南送去警察局,但说实话,我至今都不相信李观南能做这种事,倒不是多信任一个男人的自定力,而是觉得事情很诡异,"这是杨叶佳的原话。

夏昀问她哪里诡异,杨叶佳又说不上来,只说那天李观南莫名被灌了很多酒,而朱新月根本就没喝酒,可对于醉汉和年轻女性之间的力量对比,她又没有概念。

"还有,你们说的照片是什么?"夏昀多嘴问了一句。

杨叶佳犹豫不决,最后还是将收到莫名照片的事情说出来。

夏昀一看,是个199开头的手机号,聊天框除了一张模糊的照片,还有一段文字:给你看个好东西。

对于图片中的场景,他并不陌生,一男一女靠在李家外面的榕树,姿态亲密,男人背对着巷口,女人则侧对摄像头方向,夏昀不太能肯定那是朱新月,但是熟人一定能认出来。

"知道发信息的人是谁吗?"夏昀又问杨叶佳。

"不知道,大概又是看不惯朱家的人干的事吧。"

夏昀看着杨叶佳发过来的照片,重新比对了拍摄角度,认定极有可能是这条街上的人。不仅认识杨叶佳,还对于朱新月的生活非常了解,并且深知杨朱两家交恶。

将一个人的隐私丑闻发给另一个人,如果是单纯的八卦好奇,那应该是两个亲密的朋友之间,如果不是,那就一定是报复看热闹,还想不惹一身腥。

集齐这么多特征,夏昀却因为并不了解蒙江而犯了难,他对这里的人情世故仅限于卫李两家。

陌生手机,挑衅、兴奋的措辞,告密者明显就想坐山观虎斗借杨叶佳的手,把事情挑破。

可无论怎么做,这人最大的目的就是重伤朱新月,或者说重伤朱家。

"朱新月都和谁结仇了?"夏昀问。

杨叶佳讶异,"他们家和谁处得来?仇家还少吗?"

告密者的意图夏昀不得破解,只能猜测,于是只能将这个谜题暂时搁置。

然后杨叶家又问他:“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问谁?”

“李观南,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夏昀没回答,因为他有些拿不准和李观南的关系了。

至于卫安智,他是这么说的。

"人喝醉了,就会坏事,观南哥也不例外。"

对于喝酒坏事的定论,夏昀无可否认,他见过酒醉后失去本性的夏文山、见过借酒浇愁郁郁寡欢的代巧孜,见过黄汤下肚满嘴跑火车的卫福路,见过神经麻痹后张狂异常的卫安越、他们在酒精下冲破了演绎生活的自我,可唯独李观南,即使在酒精的催化下,依旧循规蹈矩,需要他一步步诱导才敢越界半分,甚至在逾矩后又警惕地收回脚。

所以当他们都控诉李观南的恶劣行径,夏昀和杨叶佳一样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不相信,在面对讨伐时毅然站在了声讨者们的对立面,荒谬地想替这个罪恶既定的"坏人"反驳,叫对面的人闭嘴。

可他没有立场。

毕竟李观南不太待见他,他能感觉到。

要是让李观南变成十八岁的李观南就好了,那时他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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