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沄对年轻人的表达方式皱了皱眉。

“也因为他只是虞宸晏而已。”

逃走吧，沿着暮色四合的街巷，穿过堆满积雪的山林和轨道，渡过奔腾不息的江流和波澜壮阔的大海，越过连天的战火，灯红酒绿的租界，人心吊诡的政坛，一路逃到世界尽头。

在彼此身边，把身份的桎梏解开，把世俗的偏见丢弃，把那些胆大妄为的评判、嘲笑、讥讽，全都留在乌托邦之外。

可是他们不能这样。

所以虞宸晏和季槐，他们只是拼尽全力去阻碍最坏的结果，再并肩走向已经重叠的生命轨迹。

即使前路漫漫，即使看不清结局。

季沄其实没听懂。

“……我们现在也是真的管不了你了，你母亲的原话还是那样，你注意安全就好。至于情感问题……我看现在也不是逼你说谈恋爱就谈恋爱，说抱孙子就抱孙子的时候。我俩早没念想了，养你一个都费我们老大劲。”季沄一拍季槐脑门，“总之你注意影响，别给人抓了把柄，影响家里生意。”

季槐背上其实一身冷汗，霎时被一番话春风化雨，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我走了。”季沄站起身，把茶杯放到一边，“晚上回家吃。”

季槐立刻狗腿地跳起来给大老板开门，并九十度鞠躬，保持着和鸵鸟似的姿势胆大包天地发问：“可以带儿媳妇吗？”

季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