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周循然把手机装进兜里，大步走过来，径直坐在李书旁边，看着王芮：“你们的朋友？”

“……”

王芮尴尬一笑，低头掩饰：“没谁没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抄手接过李书递过来的筷子，赶紧转移话题：“我要吃肉吃肉，好饿好饿。”

话音刚落，王芮就眼睁睁看着周循然起身走到烧烤台旁，拿起烧烤夹取牛油涂抹烤架。她的视线转回坐在对面正往嘴里塞生菜的李书，不由地张大嘴。

“我靠——”两个字脱口而出，她赶紧伸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视线在李书和周循然身上来回扫过。

有一些东西昭然若揭。

王芮晕晕乎乎吃完一顿饭，终于对于现状有一点把握。她果断拒绝周循然送她回家的提议，在李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李书看着王芮匆匆离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不出所料，下一秒就听到微信提示音响起。

王芮：【今晚我要去你家！你和周循然的事情，来龙去脉我都要知道！】

王芮：【天知道我刚刚吃饭的时候忍到抓心挠肝！】

李书默默回复一个“好”。不过，来龙去脉她自己似乎也不是很明了。

-

晚上八点，王芮果然抱着一打啤酒出现在李书家门口，看着李书开门，她拿起啤酒晃一晃：“今晚本姑娘要睡你家哦。”

王芮站在玄关一边换鞋，一边鬼鬼祟祟往屋里看：“周循然不在吧？”

李书接过她手中的啤酒，翻翻白眼，一阵无语。

王芮振振有词：“那我又不知道你们究竟到了哪一步？”

“哪有什么哪一步？”

“好啊，你还嘴硬，我今天看你俩的形影动态，可不是普通邻居那么简单。周循然那眼神，啧啧啧——”

王芮推着李书坐到沙发上：“自从上次我在电梯间见到男神之后，你们又发生过什么事，你快一一道来。”

李书挣扎着站起来，走向厨房：“你先别着急，我给你拿点下酒菜，洗点水果——”

王芮追着李书走到厨房：“边洗边说嘛，我都快好奇死了。”

她和周循然发生过什么事？仔细想想，也没有太多故事。

她想了想，清清嗓子：“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有一次，我蹲在路边，然后正好被他和小吴碰到，就请我一起吃了饭。”

“就是那个吴桐？就这？”王芮一脸质疑：“绝对还有其他事情，快说快说”。

“他还帮我拍过一次手工视频。”

王芮震惊：“你发的那个造玫瑰视频？居然是周循然拍的？”

李书看着她滚圆的眼睛，默默点点头。

“好家伙，不过不够劲爆，还有呢？这些完全不足以解释你俩这暧昧的氛围。”

“还有，我有一次喝多了，坐在楼道睡着了。”李书说着突然感觉有点难以启齿，她抿抿嘴唇：“然后，我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在他家——”

王芮直接发出尖锐爆鸣。

“好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王芮斩钉截铁：“我当初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什么感觉？”李书看着王芮没有继续追问，决定不再提周循然还去过她老家的事情。

“就那天看周循然演出你摔倒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他的眼神有点不太清白。”王芮回想一番，越想越觉得是：“莫非，他真的当时就看上你了？”

李书羞赧：“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王芮在沙发上盘腿坐起，双眼亮晶晶：“周循然，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表白什么的呗——”

李书顿时语滞，隔了两秒才开口：“还没有。”

王芮精准抓住她的发言：“啧啧啧，还没有，那就是你感觉快有了呗哈哈哈。”

“……”

想到李书可能会跟周大男神在一起，王芮瞬间兴奋至极，她大大灌下一口啤酒：“果然，上帝替你关了一扇门，还会再开一扇比门还大的窗哈哈哈哈。”

她勉强找回理智，看着李书微微发红的面庞：“书书，你怎么想？”

“我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想有什么关系——”

“那假如他表白呢？”王芮抢着开口。

周循然表白？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徘徊几圈，李书发现对这个问题，自己却并没有头绪。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对方的内心，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不知道究竟什么可以相信。

王芮看着李书蹙眉的样子，心头的激动突然像是被一盆水浇灭。是啊，周循然这样的人固然耀眼，但对李书来说，真的会合适吗？

谁能知道他是不是只是见色起意。

她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李书不解地拍拍她肩膀：“你怎么突然这幅表情？”

不对啊，王芮猛然回神，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问题。

她匆忙摸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一边快速打字一边对着李书说道：“我之前刚刚入坑考古周循然的时候，好像看到有粉丝评论说是他有女朋友？”

王芮盯着手机屏幕努力翻找当时看到的帖子，喃喃自语：“似乎也是个音乐剧演员？叫啥名字来着——”

“秦情。”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王芮猛然抬头：“诶，书书，你知道？”

“她曾经来这里找过周循然，她说她是周循然的女朋友。”

“啊？”王芮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她把手机放下直勾勾看着李书，内心一万头草泥马飘过。

李书当然明白她错愕眼神的含义，她慢吞吞地开口：“然后，周循然否认了这件事。”

“咦？”王芮差点脑回路跟不上故事轨迹：“周循然否认的话，那是秦情自己单相思？炒作？”

“好险好险，差点就把男神划入渣男队伍了。”但她转念一想：“周循然别是在撒谎吧。不行，他有待考验！”

李书看她表情辗转的样子，噗嗤一笑：“咋考验？”

“日久见人心？”王芮萎靡下来，仔细想想，周循然可能确实算不上良人。

想到良人，王芮猛地一拍大腿，突然意识到中午想找李书吃饭本来的原因。她放下手中的啤酒罐，看着李书：“你咋没跟我说贺繁和周茜倩的事呢？”

“啊？”李书疑惑：“怎么突然说这个？他们什么事啊？”

“就咖啡馆的事啊，吴家俊都跟我说了。”她捶捶胸口：“我刚听到时候简直肺都要气炸了，这两个狗男女居然还敢这样。你也不跟我说，不然我非得拉着你上他们律所大闹一通去！”

李书看着王芮愤怒的样子，意外地发现自己想起那天的事，居然没有那么愤怒。

她看着王芮轻轻拍拍她的肩：“我当时就回敬给他们了呀，咱君子不与小人论短长。”

王芮故作长吁短叹：“你呀，就是太君子了！你要记住，咱是女子，不需要做君子。”

李书重重点头：“你说得对！”

王芮满意抚掌：“孺子可教！”

她视线一转，看到沙发旁视美公司的签约材料，好奇地拿起来翻了翻：“诶书书，这是什么？”

李书转头看过去：“哦，我还没跟你说，我打算做一个签约的手工博主。”

“啊？什么东西？”王芮再一次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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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洗过澡后，换上睡衣，转移阵地继续喝。李书看着王芮穿着王女士过年时候给她买的大红喜庆睡衣，忍不住想笑。

王芮伸手拍她：“别笑，快告诉我手工博主的事。”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李书把来龙去脉都告诉她，王芮听着听着，抓起啤酒瓶和李书一碰：“我的好闺蜜，苟富贵，勿相忘！”

李书唇角微勾：“还有一种可能，我要是吃不起饭，你得收留我”。

王芮拍拍胸脯：“那没问题，到时候我把小何直接赶走哈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秒，放声大笑。

李书勉强止住笑意，突然想起来，赶紧问王芮：“下下周生日，你有啥想要的礼物？没有目标那我可要自由发挥喽？”

两人朋友多年，互送生日礼物早就成为惯例。

最初几年每次都绞尽脑汁为对方准备惊喜，但后来发现惊喜很容易成为闲置，慢慢就直接指定礼物。对此，王芮称作是“老夫老妻”的送礼模式，李书深表赞同。

王芮仰躺在床边上，回想一下自己的购物车：“那肯定是有的，等我回头发你链接哈哈哈哈。”又看看日历，“书书，我生日正好是周末，我们到时候找个度假村去玩两天吧，再叫几个朋友。”

李书看着王芮笑嘻嘻：“好啊，反正我又不用上班。”

“好你个李书，还没有富贵就开始拉仇恨！”“啊啊啊，我也不想上班！”

“那你也辞职吧，反正小何可以养你。”李书喝一口啤酒，怂恿她。

王芮嘿嘿一笑：“也不是不行。”她一扭头抱住李书：“我的好朋友，你快变成一个大V吧，我去给你打工。”

“然后只收钱不干活？”

“哈哈你你怎么知道，知我者莫李书也。”

两人笑着闹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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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周循然走出电梯，经过1602门口时驻足，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女孩子的嬉笑打闹声，他笑着摇摇头，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敲敲门。

屋里，王芮半躺在沙发上，听着敲门声响，她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扭头看着厨房里的李书，扯着嗓子问：“书书，有人敲门，你点外卖啦？”

李书没有回头：“可能是快递，你帮我收一下。”

王芮咔一下拉开门，看到门口的周循然，瞬间瞪大眼睛。

妈的，快递小哥可没有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