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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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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庆王?”

朱珏怔愣地重复着,环顾一圈,发现就朱珩气定神闲,夏淑晴同宁铛一样困惑。

他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刚才紧张得忘记换气了。

待整个人松懈下来,他才认真思考起朱珩的话——

庆王要造反?

倒……也不是没可能。

庆王朱骁迢乃大皇子,但因生母身份低贱,众臣纷纷上书,劝皇上莫要立他为储君。

他生母后来得了失心疯,在太子寝殿端本宫纵火,最后凄惨离世。

他那辰光十四岁,皇上要追责怪罪时,他仅轻轻瞥了眼生母烧焦的尸体,仿佛在看死了的蚂蚁,语气冷漠至极:“儿臣自幼蒙皇后抚育,视若己出,是故皇后才是儿臣的嫡母。”

众人无不诧异的,皇后莞尔一笑,将手搭在他肩上:“迢哥儿自幼明事理,有分寸。”

起初看到那具被烧了的干尸,皇上还有点儿于心不忍,没想到大皇子与皇后相处甚好。

朱骁迢察言观色,见皇上还在思量如何抉择,他便请罪:“她犯下滔天大罪,丧身于火海。儿臣愿替她受罚,以谢天下。”

“她犯下滔天大罪,这便是下场。”皇上皱眉,“你也说了,你自幼跟在皇后身边,这些事与你有何关系?”

“皇上所言极是。”

皇后笑了笑,转头看向朱骁迢,破有耐心道:“迢哥儿也看到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已付出了代价。”

朱骁迢认真地点头。

这些事全是朱珏缠着昭妃讲的,那天之后朱骁迢才被册封为庆王,即日前往甘州。

所以,朱珏记事起便没见过这位大皇兄,只在闲谈中得以窥见,认为他有些可怕。

亲生母亲的死状惨不忍睹,他竟然一点儿悲伤都没有。

同时他也挺可怜的,从小便饱受非议,八岁前一直有个太子的鱼饵挂在他面前,不管多努力都够不上。直至朱珩诞生,这场白日梦才真的破碎。

然后在宫里待到十四岁,才得以册封,全靠疯子生母的死。

而且甘州条件艰苦,自然比不上锦衣玉食的皇宫。

若说他会谋逆篡位,朱珏觉得竟有几分合理。

只是……此等机密,朱珩怎么如此坦诚地说出来了?

还当着两个女人的面说了出来!

定是让他表明立场,颇有山雨欲来的气氛,朱珏预感离宫变不远了。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投靠太子才是明确之举。不论是名义上的,还是从地理位置分析局势。

朱珏不再犹豫,立即抱拳:“庆王若真不思祖宗恩德,妄图造反,臣弟誓死跟随殿下,效忠朝廷!”

“好,愿与吾弟共诛叛逆,以正朝纲。”

朱珩举杯一饮而尽,朱珏紧随其后,掷于地,清脆地四分五裂开来。

豪情之后,朱珏略微不解地问:“好奇皇兄从何得来的消息,谋逆可是大罪。”

“之前有一批运往蜀藩的军粮被劫,还有运往宁夏卫的马草不翼而飞,此类事情层出不穷,我便命甘州的眼线勘察,发现庆王曾在夜里去过一座寺庙,地窖里储满了。”

朱珩又开始剥虾,认真听着的夏淑晴觉得,如此严肃的气氛下做这种事不体面,便轻轻推了他一下。

不料朱珩会错了意,刚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地继续说:“别急,慢工出细活。”

“?”

她是在催他吗?他蘸了这么多下酱油,怎么还油盐不进。

免得又说个没完,夏淑晴闷头吃下他送来的虾仁,就当吃个哑巴亏了。

听得聚精会神的不止她一人,朱珏和宁铛被他们突如其来的打情骂俏惊了一激灵,而后无奈一笑。

是了,他俩在文武百官的注目礼下都能亲密无间,更别说在家宴上了。

朱珏后知后觉不对劲,他的好皇兄改成家宴,似乎不是为了他……

“然后呢?皇兄没上报此事吗?”

他先不管那些事,朱珩没讲完的话更重要。

闻声,朱珩剥虾的手指一顿。

为何不上报,当然是因为他挺期待庆王谋逆的。

只是夏淑晴的眼眸明亮,眼睫扑朔,嘴唇油光水亮,正好奇地等他回答。

实话实说,会不会让她感到……他很可怕、很自私?

朝堂百病沉疴,龙椅上的那位昏庸无度,恶政如同筛子,将佞臣贼子留下。他到觉得急需一场暴风雨来洗刷掉泥渍。纵使他对当皇帝没有特别执念,但也想让当今皇上退位。

即使,那人是他的父皇。

空气安静了片刻,朱珩深吸一口气,撇开头:“一来是证据不足,二来怕打草惊蛇。”

然后用余光发现夏淑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她信了。

“还是皇兄思虑周全,若皇兄贸然揭发,反而会害自己身陷囹圄。”朱珏不禁感叹,皇兄深谋远虑,“皇兄可有何对策?”

对策?

自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见夏淑晴碗中的虾仁快要溢出来,他才心满意足,让仆人端来铜盆净手,再用方帕仔仔细细地擦试着每一根手指。

仆人退下,他继续道:“我已派人去打探,只知庆王正暗中招兵买马,广纳谋士。至于其中规模,一概不知,只得提高防备。”

朱珏听罢,长叹一口气,重重心思都写到了脸上。或许是酒劲上头,他也不再紧绷,一把握住宁铛的手。

吓得宁铛微微后仰:“王爷,你喝醉了。”

“铛儿,无论天下太平与否,我定会护你一世周全。”

朱珏语气坚定,铿锵有力。

然而被告白的宁铛并没觉得这是情话,以为他这是装个面子。

天下动荡不安,她的生死都尚未可知,便懒得与他一唱一和,冷冷扯了扯嘴角:“今日不过是浅酌,王爷竟醉得一塌糊涂。”

“我说的像醉话?”朱珏声音提高了八度,“铛儿,我难道没呵护好你吗?”

“妾身没这意思,方才担忧王爷罢了。”

“本王能令你担忧什么?”

“王府上好几个姐妹呢,王爷重情重义,每个都要护周全,定是辛苦极了。”

朱珏本就没醉,此刻却有醒酒的效果,松开了手,欲言又止。

宁铛便趁此机会,得以起身,朝夏淑晴和朱珩行礼:“姚哥儿还等着妾身哄睡,妾身只好先行离去。”

四仙桌上只剩三人,其中一人惆怅落寞,另外二人心照不宣地闭了嘴。

-

翌日天明,朱珩便携夏淑晴在王府外开设了粥棚。

这不是赈济的核心,更多的赈粮早已送往预备仓。他们作为皇室发放米粥,乃履行“天子之子”的职责,体现君民一体。

在府衙公示下,鸡鸣三声,粥棚外便排起了浩浩荡荡的长队,男左女右,妇人幼童另设一队。

灾民们急需粮食,同时也想大饱眼福,瞧瞧未来天子的容貌。

龙旗飘扬,有锦衣卫驻守,绣春刀威风凛凛,惟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才敢闹事——

刚好有个胆大的,从夏淑晴手里端走一碗米粥,猛灌一口,就惨叫道:“啊——有毒!”

他把碗摔到地上,米粥撒了一地,瓷片扎进泥里。

说话的那个男子跑到树下,不停地呕吐,声音起伏跌宕,比劲风掠过还响。

夏淑晴停下盛粥的手,还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就见人群发出窸窸窣窣的讲话声,愈来愈大,都快盖过那男子的呕吐声了。

“那人是怎的了,怕是能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嘘!没看到卫里的人在这儿看着吗?”

“推我作甚,又没乱说,不信你问他,那汉子正是喝了米粥才吐的哩。”

“妞儿快别吃了!没听着这粥有毒吗?”

“啊!怎么又有人吐了!”

……

羽风已被派去询问了。

眼下,夏淑晴必须冷静地继续盛粥,然而热粥一碗接着一碗出锅,却无人敢上前领。

阿荞皱眉:“狗咬吕洞宾,这可是上等的粟米,还加了黄豆和赤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犯恶心,守在树下狂吐。使得其余本安然无恙的人,也开始难受了,更有甚者在扣自己的和孩子的嗓子眼。

夏淑晴和朱珩相视无言,她端着碗,认真地看了起来。

“粥绝无问题。”

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造成这一局面的,她没时间分析,因为羽风那里又闹出了大声响。

第一个呕吐的男子起身,恶狠狠地推了羽风一把,但没推动。

他还有些气急败坏:“倘若皇室不顾我们草民的贱命,何须前来惺惺作态!一切都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

羽风咋舌,他就问了他哪里不舒服,不料反应如此大。

当下又有人拱火道:“太子殿下高高在上,你还指望把你当个人,糊涂的分明是你。要我说,这粥即便是陈米做的也无妨,咱草民只配吃这个。”

“太子殿下!您不远千里来到这儿施粥,就给我们兖州百姓吃陈米吗?”一老翁颤巍巍的,拄杖,“到还不如老乡绅的粥香!”

人群再次骚动着,话音又掀起一道浪潮,快要将粥棚吵翻天。

羽风大声道:“谁再闹事,可莫怪律法无情!”

安静了一刹那,继续乱哄哄起来:“太子殿下的粥可真厉害,喂给吾等草民不如去喂马,往殿下成全!”

朱珩走出粥棚,日光斜照,他的影子在地上拉长,人群这才安静下来。

将才领头的那几位也默着声,等他开口。

“诸位所食的米是辽东粳米,一粒陈的也没有,孤盯着人淘了三遍,太子妃还亲自来灶前添柴。”

朱珩停顿,环视一圈后,冷笑了两声:“至于那些传谣的。”

将才领头的那几个男子禁不住他和众人的扫视,心虚地用袖子擦额。

紧接着,夏淑晴端着一碗粥上前,与他对视一笑后,他接过碗猛喝了一口。

他语气严肃,几近一字一顿道:“谣言不攻自破。”

众人一愣,太子绝对没骗他们。

“请太子妃当众插筷验之。”

话音刚落,夏淑晴取了一根筷子,直直插入碗中后,筷子屹立不倒。

大禾有律,所施之粥应让筷子插粥中立而不倒,不宜过稀,更不可水掺得能当镜子照。

人群里有人反应过来,然后嘀咕道:“从前那些官员施粥,要么稀得只填膀胱,要么掺沙子,今日的米粥是我喝过最香的。”

“那厮能喝吐,究竟是吃错了别的馊饭,还是山猪吃不来细糠啊?”

“到底是谁信了他们嚼的舌根子?太子殿下怎会蒙骗我们?”

“信了的可别来和我们抢粥。”

……

先前吵得最凶的那几人,眼下反而是最沉默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朱珩仍气定神闲,没有一瞬间是担忧的,继续提高音量:“凡是领粥的,每人再加一撮盐和一个窝头。”

人群瞬间沸腾,欢呼不已。

“但凡发现半粒霉米,直接到仪卫处领十两银子。”朱珩一顿,话锋一转,“若是惹是生非,依照律例,到一旁去站枷号。”

众人欣然接受,在粥长的指挥下,再次排起了长队。

而那几个造谣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因为粥棚旁真有几个枷号架,一般是用来关哄抢者的。若他们再不跑,估计待会儿就能站满了。

一切归于平静,夏淑晴抬头便能看到人们脸上的笑容,觉得个把月的路程值了。山高水远,一笑值千金。

见她笑靥如花,朱珩也忍不住莞尔,眉梢一挑:“笑得这么开心,在想什么?”

“常言道,为善最乐,济人如春。”夏淑晴甚至轻快地哼了两下,“你呢,在笑什么?”

“笑你。”

“……我有什么好笑的?”

夏淑晴皱眉,误以为脸上有渣滓,才被他笑话。

朱珩:“以你喜为喜。”

看到你开心,我会情不自禁地笑。

粥香蓦地浓厚到她满脑子都是,“切”了一声,“殿下花言巧语得很。”

朱珩思索了片刻,十分正经地问:“不知娘娘喜欢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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