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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子小说网 > 太子妃失忆后要和离 > 第38章 心事

第38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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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淑晴接过茶瓯,轻抿了一口,眉开眼笑道:“入口甘甜,香气清高。”

茶汤色泽橙黄,但十分清澈,不难得知是上好的茶叶。

四个人都已入座。

既已开席,夏淑晴将面前的羊肉饺子夹起,轻咬一口,汤汁儿刺激着味蕾,肉馅入口即化,使人暖烘烘的。

朱珩侧头看她,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然后取出手帕,擦了擦她的嘴角。

众人皆是一顿。

夏淑晴蹙了蹙眉,心想他越发没规矩了,在场还有外人在看呢。

她夺过手帕,悄声道:“我自个儿来。”

朱珩嘴唇微张,因被她剜了眼,只好闭上嘴。

他抬头就看到匆匆撇开眼的宁铛,和眼神困惑的朱珏,他轻咳了两声。

朱珏喝了口酒,问道:“这饺子可是全兖州最好的厨子包的,皇兄觉得如何?”

“看样子,挺香的。”

“皇嫂觉着呢?”

话音刚落,夏淑晴便坦诚道:“味道鲜美极了。”

“那便好。”朱珏顿了顿,自以为一点儿也不生硬地说道:“话说,皇兄与皇嫂因何而识?”

“圣旨降婚——”

“儿时便认识了——”

夏淑晴和朱珩的声音同时响起,但所言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像闷声打了两道雷,惊得朱珏与宁铛愣了一瞬,互相对视,眼底的笑意不言而喻。

“……谁跟你儿时就认识了?”

夏淑晴咋舌,怀疑他莫不是记错了,才在这儿张冠李戴。

朱珩却淡定地拾起一只虾,修长的手指正熟练地剥去虾壳,蘸了蘸酱料,放进夏淑晴的碗里。

这些事儿本应由下人完成,但朱珩更喜欢亲自剥,以至于夏淑晴一度怀疑这是他的某种癖好。

可能剥虾很解压吧。

朱珏被他的行为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奇地问道:“皇兄儿时认得的……臣弟怎不知道?”

十岁之前他还未被册封,一直呆在宫里当朱珩的跟屁虫,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面对三个人明里暗里的疑惑,朱珩仅平静地看着夏淑晴:“你九岁那年随母亲去了一座寺庙祈福,确有其事?”

夏淑晴思索片刻,仍一头雾水道:“的确。”

“然后你遇到了一个俊秀的小男孩。”

“你就是那个流浪儿?!”

夏淑晴眼睛瞬间亮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将朱珩与记忆中的小男孩联系到一块去。

殿外落小雪,门窗有风传来,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竟然儿时就见过面了。

当时她还情窦初开,对“流浪儿”朱珩有些好感。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他们竟然成了夫妻。

而这一切她都不知,心大到没认出他来,倒是他一直心知肚明,不曾提起过。

夏淑晴夹起他剥好的虾:“为何之前没告诉过我?”

“你没问。”

朱珩侧脸,直直盯着她的眼,一口无辜被冤枉的语气,但眼里是止不住的玩味。

众目睽睽下,他的眼神暧昧不明,夏淑晴咬牙,撇过头去。

正在看戏的朱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突然开窍,仿佛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惟朱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是意外。”

“啧,想不到太子殿下小时候竟如此超凡脱俗。”

她都不忍心说出他当时脏兮兮的模样,脸灰扑扑的,衣服被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就坐在树下,双目无神。

像条被人抛弃的小猫。

朱珩:“我倒也没想到太子妃从小就伶牙俐齿,见到好看的男子就自来熟。”

真是脸皮厚,张口闭口就是夸自己容貌好。

“原来有人误把我的善良当作搭讪了。”夏淑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当初是有攀谈之意,但明面上不能被人揭穿。

她不过是分享自己亲手雕刻的木凤凰,不愿看到男孩流泪,她能有什么错呢?

她顿了顿,不怀好意道:“殿下记性真好,都过去十年了,竟然能认出我来。”

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场,她便会耀武扬威似地说“你不会十年前就对我有意了吧?”

“孤可不是没良心的。”朱珩弯唇。

又在指桑骂槐,阴阳怪气。

夏淑晴轻哼道:“那也是因为你当时形象太……难以描述了。”

男大十大变,她只当萍水相逢一场,可没为他牵肠挂肚,忙着和陈岳茹四处闯祸。

他的脸庞自然同无数个晚霞一样,在她脑海中逐渐模糊。

记得那时铃铛乍响的心动,足矣。

些许是被他们二人眉来眼去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朱珏终于受不了了,抢说道:“皇嫂有所不知,当时是父皇让皇兄到庙里静修一段时间,不料刺客伪装成和尚,趁皇兄不备之时偷袭……”

“然后呢?”

朱珩本想打断朱珏的,但看到夏淑晴如此全神贯注地听着故事,他蓦然改了注意,点点头,让朱珏继续讲。

收到信号的朱珏会心一笑:“好在皇兄反应迅速,奈何他当时和刺客力量悬殊,便十分敏锐地逃了出去,久经波折,待刺客被处理后,他才拖着伤口回到庙门口。”

默默听着的宁铛也不禁捏了把汗,心想怎么谁都想杀太子,夫人诚不欺她,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将才还笑得乐呵呵的夏淑晴,脸瞬间绷直了,抿唇:“我不该笑你是脏兮兮的。”

她还以为他儿时调皮捣蛋,所以才看上去那么邋遢,不曾想衣衫褴褛之下藏有殷红的伤痕。

先前与皇后闲聊的话历历在目,她想到朱珩年幼时遭受了宫殿被烧,险些殒命的故事。

想必皇上让他去寺庙静养正是因为这事吧。

不知者无罪,但得知真相后,她不禁懊悔自己失言。

知妻莫若夫,朱珩的手藏在桌底下,偷偷捏住了她的掌心,似是安抚:“这有什么,孤当时的确是流浪儿,但太子妃好像蛮喜欢那一挂的?”

“……想多了。”

夏淑晴反握住他,挤了个笑,劝他别再跟个漏斗似的,什么秘密都往外倒。

不知道江湖上看破不说破吗?

朱珩眉梢轻挑:“你也道孤记性好,不可能记错,你那会儿还称赞孤比凤凰还好看。”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能沉默所有人。

旁边看戏的二位不敢大笑,脸都憋红了。

夏淑晴则是被揭穿后,不自在地脸红。

十年前,轻飘飘的一句话,他竟然记忆犹新。

给蜗牛十载时间,它早已爬出生命轨道,而他还能在当初的光景里,独守一口枯井。

他记忆这么好,能记住高兴的,自然也会记住痛苦吧?

夏淑晴默着声看他,心道自己可能病入膏肓了,为何心疼他。

他权势在握,钱财更是囊中之物,明明他的身份令千万人憧憬,谁会可怜他呢?

她会,她此刻才确定。

人能共情怜悯才会心疼。心疼鳏寡孤独者,是善心;心疼黎民百姓,是仁心。心疼他,又是什么呢?

思绪不断涌现出来,在脑海中皆若空游无所依,她仅需微微伸手,便可捕到答案。

“知道皇兄皇嫂感情和睦了,也真没把我们当外人,但这也太肉麻了。”朱珏哈哈大笑。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他侧头,发现自己的王妃要么看热闹,要么埋头吃饭,一点儿都不搭理他。

弄得他悲从中来。

皇兄幸福,他也幸福,但太幸福了,他有点儿难以自容。

桌底下,夏淑晴立即抽出手,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她真是被朱珩带歪了,竟也会大庭广众之下没分寸。

朱珩眼底忽暗:“明日孤要去勘灾,考察预备仓。”

“臣弟定鼎力相助。”朱珏正经不过两秒,又对这位不凡的皇嫂感到好奇,不解地问:“皇兄亲自赈灾我都震惊不已了,怎么还带上了皇嫂,让她跟着奔波。”

不及夏淑晴解释,朱珩就已抢先道:“太子妃心系天下,身怀工学之技,想来能施展身手。”

朱珏惊诧:“皇嫂可真是个奇女子。”

将才听他们谈话,就得知了夏淑晴工于木刻,更别提她个性鲜明,有话直说,藏不住小心思。

真没想到皇兄好这一口。

他先前还以为得是乖巧听话的贤妃,才能让皇兄光明正大地带在身侧,宠爱从京城传至兖州。

他也听说过小道消息,说皇嫂生了病,但以今日所见,她再正常不过了。

看来消息都是越传越离谱的。

不禁想到老百姓与皇上,最理想的状态下,足足隔了七道信息关卡,衙役、书吏、州县、府级、省级再到中央,层层传递后还能得到多少真话?

倘若他能当皇上,他定要好生整顿一番,清除朝堂上的佞臣贼子,开张圣听——

朱珏猛地掐了掐大腿。

对将才的想法感到后怕,在快要失足落水时拉了自己一把。

他怎能想象……那是谋逆!

他如今在兖州坐拥一方好天地,妻妾在侧,焉有不满?

而且朱珩待他极好,他不愿手足相残,同根相煎!

短短一刹那,他就想了许多事儿,并一一划掉。

以至于他都没发现朱珩已让全部仆人撤下。

回神后正听见他冷静道:“此次前来另有一事,孤发现有人暗中勾结,企图谋逆篡位。”

话音刚落,朱珏脊背被电了一番似的,猛拍桌子站起:“皇兄误会!臣弟绝无贰心,只愿在兖州做个闲散王爷,子孙满堂,享天伦之乐!若皇兄不信,臣弟宁愿自戕以证清白!”

宁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立刻带上哭腔:“殿下明鉴!王爷他一片赤诚,日月可表,岂会有半点异心!”

朱珏冷汗岑岑,这么多年,他也就将才浮想联翩了一下而已,何至被发现?

不过是一瞬的奢望,也能触怒天道?

还说有谋逆之行为,难不成皇兄要冤枉他?

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就在众人紧张时,夏淑晴扯了扯朱珩的衣角,而后他便起身,拍了拍朱珏的肩膀,淡声道:“孤所指的另有其人。”

“谁?”

“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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