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子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句子小说网 > 太子妃失忆后要和离 > 第34章 姐姐

第34章 姐姐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直至车帷外响起不自然的干咳声,夏淑晴才难舍难分地起身,眼底蓄满两泓潋滟,丹唇微肿,垂眸不敢看朱珩。

朱珩伸手擦掉她唇边泛着光的水痕,眉梢轻挑,从鼻腔里哼出笑:“怎么不继续了?”

“……好像被听见了。”

“那又怎样?”

瞧他没皮没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夏淑晴攥紧拳头,准备离开,却被他按了回去。

“别动,扯到伤口了。”他将手搭在她腰间,虽在叫痛,面上却带着笑,直勾勾地盯她。

夏淑晴虽怀疑此话真假,但还是听话地坐着,不敢乱动。

只是场面好生怪……

他赤着上半身,额前碎发慵懒地耷拉着,而她坐在她腿上,仿佛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更要紧的是,她连眼睛往哪看都不知道了。

倒是他坏透了,一直看着她,还带有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能把她生吞了似的。

“将才的胆量都去哪了?”朱珩觉得好笑。

夏淑晴蹙眉,连声迭气道:“将才怎么了,你别乱说!”

她十分后悔方才没有坐怀不乱,而是如此冲动,不计后果。

“敢做不敢当,这儿可还有你的印记。”

朱珩指了指他嘴边的红印子,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清亮的眸子暗了几分,好似委屈极了。

“……你就不能失忆一下吗?”

“即便你失忆后六亲不认,我也会一直陪你。”朱珩叹了叹气,意有所指道:“就是不知,倘若我忘掉一切,某人可会守着我。人心呐,不敢测。”

夏淑晴的心跳了“扑通”两下,忽视掉他的阴阳怪气和试探,只觉耳根发烫。

“本以为你只对我如此绝情,没想到你连你弟弟都忘了。”

“我哪儿来的……弟弟?”夏淑晴不可思议地凑到他面前。

朱珩仰了仰头,下巴对着正前方的车帷。

他是指哪个流寇头子?

“我和他没有关系吧。”

“那他为何唤你‘淑晴’姐姐,亲热得紧,还以为你们情同手足。”

夏淑晴深感背了口大黑锅,颇为无奈地扶额,“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想来是我入宫后认得的,你竟不知?不是说咱俩从前亲密无间吗,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她眯了眯眼,话语间充满了讥讽意味。

“娘娘又敢做不敢当了,结交几个弟弟多正常,毕竟弟弟朝气蓬勃,血气方刚。”

瞧他酸溜溜的样儿,活似醋缸里泡过的刀子。

夏淑晴忍俊不禁,但仍板着脸,附和道:“确实,鲜少见到如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

车内静默了三秒,针落地都能听见响。

朱珩咬牙,近一字一顿道:“夏淑晴,你想气死我是吧?”

“没这爱好。”

倒是他经常不好好说话,怎好意思反咬她一口?

她无所谓地看向一旁,绷着脸不肯开腔,好让他长些记性。

不料,她远远低估了他顽劣的那一面。

她整个人被他拢进怀中,他的手探进衣襟与裙裾,锦衣上的云纹变得皱巴。

似一团柔软的云雾将她包裹,酥麻感散至全身,惊得她将背挺直。

尚未发出的那声惊呼,被他用嘴堵住,而后压着声,附在她耳畔用气声道:“猜你大抵忘了,我这个病痨鬼也血气方刚着。”

谁说不是了!

夏淑晴想驳斥,却浑身乏力,化作一滩水。

车外,骑着马的齐昶暗自捏紧缰绳,低声咒骂了一句:“无耻。”

-

待车轱辘碾驶入驿站时,暮色四合,檐下挂着两盏灯,被风吹得几近熄灭,左右晃动。

驿站后连着马厩,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墙皮有几块剥落了,木桩上刻有光阴的痕迹。

虽有几分落败,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胜在齐整。风餐露宿一日后,算得上好去处。

夏淑晴从车厢内走出,朱珩紧接其后,他们跟在齐昶的身后步入膳堂。

阿荞和羽风守在他们旁边,其余随从去另一边的院里安置赈粮。

半晌,齐昶开口问:“姐姐,你真的失忆了吗?”

夏淑晴愣了一瞬,清楚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脸上蓦地红了,低声道:“的确。”

“何时的事了?如何失忆的?”

他们坐到一张脱漆的楠木桌旁,桌脚缠着放鼠的铁皮。

夏淑晴微笑地在铜盆里洗过手,然后指尖轻点水面三下:“意外而已,这才没认出你们。”

齐昶眸色落寞下来,轻轻说了声“哦”。

“所以不妨说说,我们如何认识的。单看你的言行,我猜我们交情颇深。”

提到“交情”,朱珩的腿在桌子下轻轻碰了碰她的。

齐昶仍然垂头丧气的:“一年前,姐姐救济过我与小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先前找不到你,如今遇见了万不能失之交臂。”

“可我两年前便入宫了,怎会在一年前与你有接触,莫不是记错了?”

夏淑晴转头看向阿荞,似在问她有无印象,可只得到“奴婢从未听闻”。

“现下想来,多半是省亲。”齐昶用银针扎进鱼肚验毒,闷闷不乐道:“那时我们被一个木坊收留了,不但管饭还想教我们手艺活儿,他们说是姐姐下令的。”

他至今仍记得,当初一身泥泞地见到杏脸桃腮的夏淑晴,登时羞愧难当,不敢抬眼瞧她。

可她却一点儿也没俾睨,永远亲切地笑着,为他与妹妹那钱。

思及此,他看着她与朱珩挨着极近的肩膀发怔,语气苦涩:“但姐姐如今记不得我与小昼,再也不会亲切地喊我们吃饭了,更不会唤我小昶了。”

仿佛被遗忘的受伤更深。

“小昶是个乖孩子,没有因为我失忆而忘了点点恩情。”话音裹着蜜糖般的笑意。

齐昶心中的一汪死潭,被这一句话打动,刹那间清澈见底,活过来的小鱼跃出水面,溅起一片水花。

他怔了许久,看着夏淑晴笑靥浅浅,他竟有一瞬的冲动要破土而出,想唤她一声“母亲”。

如果她真的是他的母亲,他与妹妹就不会沦落至当流寇了吧?

但他忍住了,匆匆敛目,用难以抑制的雀跃语气道:“姐姐是要去兖州吧?就由我来护送姐姐,可好!”

“小昶?”朱珩平静开口,有些别扭地开口,“如果没遇见你的话,我们可能早到兖州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

夏淑晴仍然笑着,似在安抚他局促的心:“记得你说过,当时有人教你手艺来着,那为什么去当了流寇?”

做个良民不好吗?

与他说了这么多,能发现他其实不坏,甚至有些淳朴。

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原本就是山匪。”

本是军户之子,然而父亲意外失踪,母亲又被区区一个攒典逼死。

他不过是税房的书吏,贪图齐昶母亲美色,因她不肯就范,于是篡改税收凭证,害得他家破产,母亲无钱治病,不多时便咽气了。

连下葬都是乡的一位老乡绅看不下去,借了他几贯铜钱。

后来,他屠尽了那位攒典的家门,在通缉令下,携齐昼投靠了山匪。

又因与齐昼得了瘟病,平日里的好兄弟说要将她丢走,他只好翻脸,带着她去寻医。

最终,濒临饿死力竭时,有两个伙计把他们抬进铺子,身后站着一位貌美如花但十分焦急的女子。

而那铺子正堂上挂着匾额,写有硕大的“城东青筠坊”。

不知想了什么,齐昶莞尔一笑,笑眼弯弯:“做匪寇不好吗,潇洒自由。”

是了,做惯乞儿懒做官。

但夏淑晴还是多说一句道:“以你的才干,沉溺于不义的打打杀杀多浪费,倒不若真归王化,上阵杀敌,尝试‘八百里分麾下炙’的日子。”

齐昶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他想澄清,继屠了攒典的全家后,他再未滥杀无辜。

今日劫持他们,不过是因为受人胁迫。

不说,他们很有可能会再遭一劫。

可说出来的话,齐昼便有危险。

他望着夏淑晴的脸久久出神,心想有无两全之策。

“多吃些,你应该还在长身体吧。”夏淑晴用公筷为他夹了一个鸡腿。

鸡腿在泛黄的灯下,香诱至极,肉嫩多汁,看得他喉结动了动。

反正刺杀失败,他和齐昼也难逃一劫,倒不如全盘托出,既能给夏淑晴一个警醒,也能倚仗他们求平安。

“姐姐,我还事没说——”

“今日几番折腾,都累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夏淑晴搁下银箸,正准备与朱珩去厢房歇下,结果齐昶说还有事要讲,她便停在原地,含笑着看他。

她眉眼温柔,还有几丝倦意,想来是需要休息了。

既然如此,那明天再说也不迟,带她好好睡一觉。

如果说了,她可能会失眠。

她耐心地问:“怎么了?”

朱珩也在好奇地看他。

他眯着眼睛站起身,掸了下衣氅,笑着摇头:“没什么。”

夏淑晴显然不信,仍在等他下文。

“……我就是突然觉得归顺朝廷也不错。姐姐说的有道理,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快意恩仇,不负七尺之躯。”

“那甚好。”夏淑晴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转头对朱珩说道:“日后若有机会,可一定要记得弟弟妹妹。”

朱珩挑眉:“爱妃的弟妹,孤定要关照。”

而后一行人分散,去往各自厢房,夏淑晴和朱珩说说笑笑地住下,齐昶望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姐姐似乎和太子关系很好。

如果姐姐开心的话,那他当我姐夫也不是不行。

他才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厢房,刚打开门,一道黑影闪过,如鬼魅掠过窗前。

哐当一声,屏风轰然倒塌,茶具摔碎一地,刺鼻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