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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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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放手就应该放的彻底,我相信她们的能力也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眼光,任何突发情况和计划外的事情对她们来说都是在刷经验值,而且我已经叮嘱好庄谨,事情极度不可控的时候,还请出手帮忙。

上次来,也没有好好逛逛,今天特意带了一双舒服的鞋子,就是要拽着VV走遍茶涧村,去她没去过的地方,见她没见过的风土人情,讲她没听过的年少故事。

秦诗带她的一天不过是去了那些普通游客去的地方,我肯定不是这样,带她去的第一站,是后山。

后山如今已是宝地,花团锦簇,琳琅满目。

江胜在那里醉生梦死地待过,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我曾在肥沃的土地上玩耍嬉闹,怯生生躲在老人后面和不认识的大人打招呼,也曾在童年时,被那些不熟悉的大人指着骂是灾星,倒霉鬼,克人克己。

当然,这些不会告诉VV,我想告诉她的,是沿着小路一直往上走,踏着台阶一路观赏着那一片生机勃勃的种植基地,茶涧村的土质特殊,除了柏蓝还能种许多药材,山下多的是花卉绿植,山上也不能浪费,除了小时候见过的核桃树、柿子树,更多的,是一些我不认识的药草,区域划分开,立上牌子,品类特性一目了然。

小时候越过山坡,就可以到达景和村,现在不行了,这片土地对我来说已经变得陌生,我上来这一趟也全是寻着小时候的味道,那一点微弱的,微存的气味。

VV说,村子好大好丰富,小时候一定很快乐。

当然是快乐的,对茶涧村,我的记忆里大部分都是快乐的,但快乐和快乐,也是不一样的。

从后山下来,带她去了干妈家里,虽然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但还是会调出脑海里的平面图给她讲解着,描绘着,尽可能让她了解到那时的我,在这栋房子里的快乐和幸福,那种只存留于记忆中的充实和期待,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是那么的珍贵。

可惜,全都化为泡影。

VV问我是不是以前更快乐,我不否认但也不确认,快乐和快乐是不一样的,成年后也有成年的快乐。

干妈家有游客进出,我们两个不能一直站在那里。

带她去到柏蓝的花田时,她撒开了我的手,和其他游客一样,在花田里跑来跑去,此时的柏蓝并不是盛放期,但培育后的柏蓝与那时在我家发现的很不一样,现在已经有了花样,再等一段时间,就是柏蓝的盛放期,到那时候,游客会多到水泄不通。

拍了很多照片,在照片里的VV身上,完全无法和少年时代的我重合,老爹总说这个孙女长得像姑,但我觉得,VV和我一点都不像,她是明媚轻快的,身上有少年人特有的飞扬和轻傲,对世界认知的不清晰,但对生活却容易划出很明显的分界线。

只是,这条线,随时可更改。

我们再一次在院子里见到周怀远时,VV对周怀远的态度就改变了,只因为他不小心撞到,却很真诚的道了歉,就这样很小的举动,便得到了VV的好感,冲淡了上一次的不礼貌。

周怀远正急匆匆往外走,想来是时间差不多了,他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本想着等晚上忙完再说,或者第二天也可以。

但,他却主动拦下我,说:“今天晚上之后,你就会知道,你是错的。”

不难理解,他和程肆是一边,自然还是在埋怨着直播名额给景和村的事。

我说:“今天晚上之后,你也会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要搬家了。

不过我没说出来,我摇了摇头,“你先忙。”

他走之后,我和VV在院子里停留下来,这是我的家,每一处,都没变,可每一处,都沾染上了别的气息。

习惯性地上二楼,VV跟在我身后,看见了两只麻雀,她拽着我的衣服,我们停了下来,不敢发出声音,她要观察两只小麻雀,停了所有动作。

麻雀飞走的时候,我以为VV会不开心,却没想到,她鼓起了掌。

“哇~飞走啦,它们没受伤真好,小鸟儿真好,飞来飞去的,我也想要飞。”

“不用着急,长大了,你就飞了。”

“骗人,人是没有翅膀的,才不会飞。”

会,人会飞的,会越飞越远,越飞越累。

看着远处那快要坠落的云,像棉花糖一样,绵绵软软,我在津阳、在北原、在京豫,从未曾见过这样的天,所以我最爱的,还是这里。

看着VV纯真的脸,我问她:“你喜欢这里吗?”

她说:“当然了,你跟我说过那么多遍,让我憧憬又让我期待,让我那么念念不忘,喜欢得很。”

那就好,“那你以后常来。”

“好呀~”

想着秦诗带她玩的也差不多了,我想让她看的,只剩一个地方,那个顺着院墙一直往上生长的凌霄花,那个在晴空下,大路边的房子。

但我知道,她看不了,至少目前看不了,我不确定,房子现在的样子怎么样了?不确定新房子上,还有没有那直攀入云的凌霄花。

想到凌霄花,就想到庄馨,她这一生,大概再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了,也永远见不到那如火般的凌霄花和沉静温和的少年了。

有些事,始终是个结。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VV去了镇上,家里的交通工具活了一半死了一半,今天开的车是庄谨的,钟越也不在,被我支去找房子了。

茶涧村马上要迎来一年一度的花卉节,民宿早被订光了,没有一间空屋子,连镇上的宾馆都饱满,我让钟越试着去问问周边的村子有没有不住人可以出租的。

毕竟,周怀远的情况我是知道的,没家的孤儿一个。

他怎么住我家,为什么住我家的详细理由或许不知道,但也能猜到,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有去处,就不会租住我家的房子,这栋房子对程肆来说意义还是不一样的,不然的话,茶涧村所有的房子都有改动,只有它没有,不管是为了谁,都存在着守护的意义。

我和VV刚到镇上,找了一个快餐店,坐下没多久,钟越便打电话来,说结果不好,没有愿意出租房子的,有没人住的也联系不到主人,联系上了也都说忙回不来,话里话外都是不愿意出租。

都是可以理解的,村里的房子都是盖来自己住的,哪怕不住也会留着一些气息,租出去了心里不舒服。

找不到就再想别的,让周怀远自己想法子支付他相应的金额也是可以的。

钟越把车停在门口,自己站在门口,想着他忙活了一天便招呼他进来吃饭,他只说肠胃不舒服不想吃,在车里等着就行。

没勉强他,带了杯热饮,递给他,他道谢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便问:“你是不是去见他了?”

他也没想瞒着,“是。”

也是,来了怎么能不去看看他,毕竟跟在他身边工作了那么多年,江胜待他也不薄。

他说:“我顺便去了一趟蛮姐那里,随口说了周怀远的事,她说不用管,程肆能解决。”

“程肆解决?”我问。

他点头,“嗯。”

当着VV的面也不好问他,回去的路上,等VV睡着以后我才隐晦的问了一句。

“你谈过对象吗?”

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没有。”

“所以,是我想的那样吧?”

这次他没看我,但也没回答,可是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我想我知道了,以后也不用再问了。

我望着窗外,不自觉暗骂一声,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谁都上赶着喜欢,就这么一句,被钟越听到,他笑看着我,“他很好,你知道,他很好的。”

说完突然接了一句道歉。

“对不起什么?”

钟越说:“是我越界了。”

“哪件?”

他不好意思直说,开着车又不想逗他,旁边还有一个VV,话题也不能继续下去。

闭眼前,我说:“忘了他,好好生活。”又补了一句,“忘不了就藏起来,死人远比不上活人重要。”他说:“好。”

我身边太多为了死去的人而对身边活生生的人视而不见的,一次又一次将人推开,守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伤害着别人也伤害着自己,毫无意义。

突然间想起了上一个肖想江胜的人,他真叫一个疯的不轻,我知道钟越不会是那样,只是希望他好好生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瞬间想变成那样的人,也不要变成那样的人。

那个疯子,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上一次见他还是某一年的跨年夜,在干妈家里。

后来没关注过他的感情生活,以为他会珍惜眼前人,但好像,周怀远现在是单身,不知道分开的理由是什么,希望,与十四年前的事情无关。

提到那件事,又开始想,周怀远怎么就霸上了程肆,程肆竟也心甘情愿的样子。

钟越没找到房子,我只有两个选择,和周怀远一起住,或者,我去别的地方住。

别的地方,也没什么地方。

车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做了个决定。

“钟越。”

“庄总,什么事?”

又想了一下,觉得不妥,还是算了,实在是做不出来撵人的事情,毕竟毁约的是我。

“怎么了庄总?”

“没事。”我见VV熟睡着,告诉钟越,“你现在去一趟直播那里,找程肆。”

“程肆老师?”

“对。”犹豫了一下,跟着他叫,“就找程肆老师,然后把周怀远限期搬家的事告诉她,说的越急切越好。”

“好的。”

“急切到,让她现在就来找我。”

钟越不理解不愿意,但依然照做了,而我,抱着VV下车,回家里等着程肆过来。

自从我经营起自媒体账号,做健身博主以来,就没有一天落下过,抱一个VV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会再有我扛不起来的人,和事。

刚到家,VV还没放下,手机一直震个不停,这个铃声是专门给我那群室友设置的,这个点,不是付尔庭就是林恩宵。

拿起一看,果然,是后者。

电话一接起,她在那边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中心内容就两个,嫌我去集团没去找她,嫌我突然提交辞职报告她又不知情。

质问我,她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不是,她是第一个知道的,其他人都还没告知,昨天见赵一菲的时候她觉察出来我的不对劲,但没有往辞职那方面想,毕竟我名下关联了那么一家公司,又是集团的分区事业,说不干就不干是很突然的一件事。

我想的是一切安顿下来之后再说,只能说原丽真还是抱着留我的想法,希望林恩宵来劝劝我吧,不可能了,十年之约就是十年之约,多一秒都不行。

就像当年高考结束,我奔向茶涧村那样,一秒都等不了。

“等一下,我出去说,VV睡着了。”

看了一眼VV确实没有醒的意思,我出去,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挂电话吧,我跟你开视频说。”

她把电话挂断,我准备打过去的时候她先打过来了。

“庄慎,你不在领娱打算去哪儿?是有人挖你吗?还是你要跟谁出去单干?”

视频一接通,她直奔主题丝毫没有废话,我还想问几句小宝贝儿呢,完全没给我机会。

“没人挖我,也不跟谁单干。”我想了一下说:“你有空吗?可以来茶涧村看看。”

“什么意思?”

“你来看一看就知道了,有些事一句两句说不明白。”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答应我,反而问我:“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和程肆旧情复燃了吗?你又瞒着我!”

“什么啊,这都什么跟什么?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旧情复燃不了,灭的死死的了。”

“灭个屁,别人不知道我们几个不知道吗?你俩要是复燃了,我们也是支持的,付尔庭除外。”

“凭什么她除外?”

“你说呢?”

“真不知道。”

林恩宵恼着说:“你这人就没意思你知道吗?”

我赶忙解释,“我是真不知道,她现在好好的呢,你说这话不好。”

她也觉得欠妥,便止住了话题,正好有人找她,她应付了几句,转过头来再跟我说就切回了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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