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来片场。”
江礼点点头。
林双芊不知道什么时候掏了包瓜子,坐在沙发上看得津津乐道。阿善见她这般模样哭笑不得。
但以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来看,此时该给男女主腾出单独的空间了。林双芊不情不愿地跟着她出了门。
明明之前俩人在的时候也没说话,但一走,整个房间就显得特别安静。
江礼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特别大,跳动的频率也不断加快。
付宴仿佛看穿她,笑意藏在话语里:“照顾好自己,别老生病了。”
江礼还是点点头,这回终于愿意说话了:“好。”
又是一副乖乖的样子。
付宴想摸摸她的脑袋,垂在腿边的手才刚刚抬起一点,又立马收回了。
怕弄乱她的发型,那是她每天要很早出戏,坐很久才完成的。
还有,时机不对,再等等吧,等到一切都变得明晰。
付宴抓住最后的时间又留下一句话:“江好好,别忘了和我说话。”
要记住我。
江礼回的很快,但还是有几分羞赧:“不会忘的。”
得到答案的付宴离开的脚步雀跃的一点。
江礼叫住他,多说了一句。
“工作顺利,付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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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场戏是殊扬和落絮关系的转折点。
因为受重伤久久无法化回人形的落絮,被殊扬留在身边,悉心照料。二人的生活起居都在一起。
温柔的殊扬,细心的殊扬,耐心的殊扬,全是落絮眼里的模样。
她开始期待化回人形的那一天,她早早的就想好,那一天她要向殊扬表明自己的心意。
也许任谁听说都会质疑,但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喜欢殊扬。
她开始设想,如果殊扬也同样喜欢她的话,那她会有多欢喜呢?
落絮不知道她在凡间待了多久。
化成人形的那天,她去殊扬常去采草药的山头采了一束花。
来回踱步地,等在他们的家门口。
殊扬还是同第一次见面一样,一身素净的衣衫,一条浅色的发带,背上是采草药的背篓。
刚回到家就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
在还是九尾狐的时候,殊扬特别宝贝她,每天都特地为她打扮一番。所以化成人形的落絮,身上的衣服也同殊扬一般素雅。
落絮把花递出去:“殊扬,我喜欢你。”
殊扬一脸错愕的模样,落絮才反应过来殊扬第一次见她化成人形的样子。
她又解释了一番:“殊扬,我是殊白,不对不对,其实我是落絮。我的真名叫落絮。”
殊白,殊扬为她取的名字。
“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几万年后的落絮,还是忘不掉殊扬那副决绝的模样。
“殊白,我们可以是兄妹,师兄妹,师徒。但绝不是你想要的关系。”
殊扬一直到最后都只把她当作自己养的一只九尾狐。
他不曾唤她落絮。
殊白,怪不得取名为殊白。
同姓,自然只能是同门关系。
后来的日子。
殊扬逐渐接受养在身边的九尾狐殊白化作人形的样子。两人绝口不提那天的事,落絮还是那副明晃晃的小太阳的模样,还是一步不离地待在殊扬的身边。
她以为,如此淡漠的殊扬只是从来不曾有喜欢上任何人的想法。他会一直如此,远离尘俗,掌握自己生活的节奏,淡然地面对着世事变迁的模样,却永远不会觉得孤独。
直到突如其来的变数。
殊扬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姑娘。那姑娘和殊扬很不一样,她一身华丽的装扮,每日的衣服都是如此艳丽的。
和殊扬的生活格格不入,可落絮要承认,他们是如此合拍,如此地步调一致。
殊扬对那位姑娘也很好,同对落絮的是不一样的好。
偏僻的山庄被血色弥漫,殊扬和那位女子的新婚日,一群人闯了进来。带有很强的目的的,要把这里屠为荒芜之地。
直到殊扬和那女人并肩站在她的对面,那女人举着剑向她刺来,落絮才终于明白,他们的目的,殊扬的目的,都是要置她于死地。
落絮忽然笑了,也许这就是她落入凡间要经历的劫数。
她闭上眼睛,任由眼泪反复掉落,疼痛感却迟迟没有出现。
睁开眼,嫉妒的害怕让落絮的灵力自动开启防护,化作真身。她感受到了温度,殊扬把她抱在了怀里,一如第一次见面。
剑刺穿他的身体,那是魔界的法术,置之死地,更不用说殊扬一介凡人,要如何承受住。
落絮毛茸茸的脑袋,在殊扬的怀里艰难转动。
他奄奄一息,却还在说话:“阿絮,我自然要护你周全的。”
一滴血泪从满身是血的九尾狐的眼角落下来。
落絮又回到人形,把殊扬抱在怀里。
逝去的殊扬,还有此刻送入她的脑海里的所有的真相。
不舍与悲痛,落絮的哭声停不下来。
到这里,有关凡间部分的故事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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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纾起喊了一声卡。
江礼还跪在地上,被血染红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沉浸在落絮里。
姜叙爬起来,捏捏她的手,然后很有分寸地松开。而后静静地坐在一边,工作人员也都没再吭声,在等待里陪伴他们走出这场戏。
林双芊听到旁边传来几声抽泣,扭过头看。
国庆期间,在江晋励的强烈要求下,一家人驱车来雾江陪江礼。
这是江华民和朱丽琴第一次看到江礼演戏的模样。江华民默不作声地扭过头藏起眼角挂着的眼泪。
朱丽琴吸吸鼻子,但目光却不舍得从女儿的身上移开。
江礼整个人瘦瘦的,跪在那地上小小一只,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从前常听她爸念叨瘦了瘦了,可朱丽琴没见过江礼如此瘦的模样。
古装的戏服都很厚重,要穿上好几层,江礼为了上镜自然是对身材有更严的要求。比上一次见家人的时候瘦了不少。
朱丽琴想到江晋励之前转给她的视频,是江礼的粉丝剪的江礼的来时路。她觉得那是江礼不听劝说,没苦硬吃。可现在,她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那都是真的,是她那个倔强的女儿,一步一辛苦,真真切切走过来的。
朱丽琴终于亲眼见到,并且意识到江礼说的,她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愿意为此付出成倍的努力,不怕辛苦。
此刻眼前的江礼,真的特别的耀眼,要她热泪盈眶。
江礼不知道江华民他们没有回她租的房子,走过来的时候看见时还惊讶了一番。
她探头在找什么。
江华民开口:“妈妈她在车上呢。”
江礼眼神暗了暗,点点头:“嗯,那你们先回去吧。阿鲤知道地址和密码,我这下戏还要好一会儿。”
戏份没之前那么多,自然能多些时间陪陪江华民他们。
但江礼发现,她每次下戏回去,不管是早还是晚,桌上总摆的特别丰盛。
每次都借口说弟弟想吃,还会撞上朱丽琴不自然的躲闪的目光。
很久没有这样和家里人待在一起。
江礼感觉到最近的日子特别的平和。
林双芊突然弹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江礼戳开对话框。
是林双芊截的几张图。
付宴抄袭的黑热搜赫然躺在前几。
江礼眉心跳了跳,网上早就乱了锅。
可是直到现在,付宴还是若无其事地同她扯着闲。
江礼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问。
就连确定他好不好,她也没勇气。
他不会抄袭的,她自然知道。
付宴在音乐上的造诣和实力,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可是为什么,这些人还是可以那样轻松地说出那些谩骂的话。
这天江礼的戏是夜戏。
但不算特别晚,在黄昏过后。
中场休息的时候。
江礼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看手机。
#付宴暂停录制#又上了热搜榜第一。
江礼再顾不到任何。
像是百分百确定他会秒回。
江礼发消息:为什么暂停录制了?
那头回得很快。
付宴:嗓子状态不是很好,别担心。
江礼没再回复。
她一声不吭地开始熬陈皮雪梨水。
林双芊大概是猜到了,没敢问。
果然。
下戏的那一刻。江礼说:“小芊,我要去找付宴。”
江礼要做的,一定是拦不住的。
林双芊不放心,给她安排了司机。
林双芊安慰她:“你别紧张,没事的。”
江礼弯弯唇,点头表示同意。
-
一路上。
江礼反复地看手机,她只戳开和付宴的对话框,不去看帖子下面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
付宴的工作室回应地很快,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扒出了对比,取了证要起诉造谣的人。
同时,也说明了停止录制的原因,表明节目不会缺席,对被耽误时间的大家表示歉意。
江礼到的时候。
看见了蓝紫色的光,一点一点汇聚在一起。
付宴就站在他们的对面,很努力地听清他们的话。
江礼也听清了。
“付宴!一辈子唱歌给我们听!”
付宴连连点头,反反复复地回应承诺。
看着他非常真切的望着粉丝,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的眼睛。
江礼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
辛辛苦苦走过来的几年。
付宴。
明明,不是已经好起来了吗?
江礼眼热,掩在夜幕里,看不见她湿漉漉的眼睛。
粉丝站自发地应对黑热搜,一个个击溃,不逃避地,百分百地站在相信付宴的队列里。
正如她和林双芊说的。
江礼声音轻轻的,像是说给自己听:“我知道他会有片自己的天地,爱他的人会络绎不绝,是个小宇宙。因为时间久了,他们就会发现付宴本就是他们看到的那个模样。真实,坚定,有自己的心气,正直坦诚,有血有肉的少年。”
付宴看到江礼的时候。
江礼拎着那个熟悉的保温壶,就站在他那个位置的一侧。
一声不吭的,不知道等了她多久。
本来应该在片场的江礼。
此刻戴着口罩,在黑夜里眼睛也是亮亮的。
特别乖地站在那里。
付宴藏不住笑意,迈过去的步子又雀跃又紧张。
他忽而发现自己如此不冷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离她越近,愈发清晰。
付宴站定在她一步的距离,心动到按耐不住。
江礼直直地望着他,直到听见他轻轻的、哑哑的、却让人悸动的声音。
他说。
“江好好。”
“你是不是也中意我?”
-
那天后。
江礼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
因为嗓子需要时间的恢复,付宴工作的脚步又停滞了。和前段时间一样,几乎每天都到片场打卡。
每每探过来的眼神都是询问的、缱绻的。
在问她要一个答案。
那天的问题江礼没有回答,她以为自然实则生硬地躲开了那个话题。
拉扯的,没戳开窗户纸的关系。
暧昧到江礼克制到恰到好处的步伐乱了,变得犹豫,试探的脚尖快要向前去。
付宴不急。
他知道自己会非常有耐心的,等待有关江礼的一切。
在江礼就快要受不住自己的防线时,反复反问自己,就快要把答案说出口。
付宴消失了。
十二月。
圈内有点交集的综艺导演,付宴临时被邀请过去救场。
不知道录的是什么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