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和她对视，然后握住剑柄，利落拔出。

“啊！”白缘痛苦哀嚎，她从树干上滑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

血染白衣，泥污霜雪。她手撑着身体靠在背后的树干上，面上的汗打湿了发，却依旧保持着笑看向张停云，道：“你要杀我，可否容我说几句遗言。”

“说吧。”张停云声音极冷。

“告诉无双，对不起。”血从她口中流出，混着脸上的泪一起落到土地上。

“你觉得她还活着？”张停云蹲下身，用剑挑起她的头。

“你会救她的。”

张停云收剑起身，道：“是巫无咎救了她，只不过她因那两道禁令忘记了前生，你这句话她不需要知道了。”

“好、咳咳咳……好。”

“把我的尸首、带给白文烟……咳、啊！让她为我寻一处地葬了。”

“我不想、不想……死在这里。”

“嗯。”

许久之后，张停云再转过身，地上人已再无生机，他蹲下身合上她的双眼。

连月山，接壤西洲界壁，是西洲与中洲的边界。此地虽无渡梦湾，但却有结界光幕，若有人恰巧遇上结界虚弱之时，便可从此前往西洲。

张停云来到连月山巅时，便见巫煌昌已破开了结界的一个小口。但巫煌昌并未急着跨过这结界，而是转身看向张停云，道：“你来了。”

龙啸脱手，杀气四溢，剑气幻化完善剑锋，直直向巫煌昌冲去。

巫煌昌飞身后退，金色左瞳中三道禁令冲破封印，从瞳孔中飞出，横挡在巨剑之前。下一瞬，龙啸被彻底粉碎。

两人皆被荡开的气波掀翻，且结界的裂口变大了。

巫煌昌运术收回禁令，却立刻被反噬而吐血跪地。

见此，张停云现出缚神丝，银色化作无数长剑以铺天盖地之势向巫煌昌射去。巫煌昌闪身消失，张停云冷哼一声，收回银丝，而手中却化出一把银色巨剑。他瞬息闪至结界洞口，举剑超前劈去。

银剑撞上三道禁令，皆消散。

巫煌昌虽挡了这一击，但身上的伤更重了。他发挥出多少禁令的力量，他自己也会受多大的反噬。

张停云因禁令而受了伤，嘴角流出鲜血，却并不退，而是一只手握住那三道禁令，大声喝道：“化五归三，收！”

“张停云！停手！禁令不是你想收便能收的！你会受伤的！”巫煌昌惊诧，然后立马慌张了起来。

“巫无咎呢？该她来才对！”他怒喝。紧握禁令，反手抢夺。

但两人实力如今已无法同等比较，张停云虽受了禁令攻击，却依旧咬牙忍了下来，然后成功夺回禁令。他也学着巫煌昌将那三道禁令封印在自己左眼之中，烈火一般的灼烧痛楚迅速从左眼传至全身。他忍不住泄出一声痛吟。

“张停云！”巫煌昌向他靠近。

“滚开！”张停云手上化出燃着金色火光的火剑，狠狠向前刺去。

巫煌昌被击落于山崖之上，于是张停云也落地，两人近身交手。

“张停云，如果我说我现在后悔了，你还会杀我吗？”巫煌昌问。

“迟了。”两人站至山巅，张停云一剑刺穿巫煌昌。

巫煌昌低头看了眼穿心的火剑，抬头微笑：“张停云，我、”

张停云拔出了剑，再一剑斩其神魂。他杀巫煌昌，不能有错失。

“嗬……”巫煌昌眼中光芒四散，直直向后倒下。

张停云向前一步，低头探看，只见忽然之间，连月山崖的云雾猛地变换，被一股黑暗笼罩，然后迅速弥漫开来，巫煌昌的下坠痕迹被掩盖。

“这是什么？”张停云想跳下去探查，却身子一软晕倒在原地。

晕倒前，张停云想，无论如何，巫煌昌终归是死了。神魂寂灭，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他也好累，好想一觉不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