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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0 甘冒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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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罗前往赵国的前一日,甘家正厅中聚集了甘氏亲族,一眼望去,长幼相依尽数围绕在少年的周围。

眼下甘氏亲族全都齐聚甘家宅邸,为甘罗送别,因为此去路途遥远,使命重大。

这是一场赌注,是甘罗为名为利,为甘氏,更是为了他始终记挂于心的大秦国土。

我与甘罗,乃至甘家上下,无不明白此趟出始赵国背后代表的意义。

使节不同于寻常官吏,使节受命于君王,持通关符节在外游说,一言一行要是多几寸少几分,便是祸害家国。

甘罗这一去若谈的好,小为光宗耀祖,荣耀加身,大为丰功效国,青史留名;反之,谈不好,臭名一世,丧权辱国,便如污泥一般玷污了甘氏多年的名望与功劳也不为过。

但是,就在这欢闹目送甘罗的人群中,却唯独缺了甘罗父母与甘栎的身影。

甘栎前些日子因故赶往雍城,而甘罗的父母这几日却是为了游说赵王之事与甘罗起了口舌,父母子三人的关系已经冷了好几日了。

此刻,站在少年旁边的我,不尽受众人灼热的视线给影响,感到些许不自在与害臊。

「今日别过,便要启程前往边地关口了。」

甘罗听了我的感慨,蓝眸中的坚定丝毫未减,他扬起嘴角,意气风发的接受了甘家族长的祝福与嘱咐,依依拜别甘家的血亲,最后在众人的拥戴下,踏出了正厅的大门。

当甘罗走没几步,他脸上的自信与从容渐渐散去,留下一抹阴沉。

忽然间,我突然从后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回头一望,原来是甘罗的父母站在宅院的角落。

仔细看去,他们好似想冲上来,前脚刚踏出却又楞是停在了原地,总觉得甘罗娘亲的手中捧了某块布囊,布囊又好像被紧紧搓弄数次,变得有些狼狈。

「罗儿,你等等。」

「出了秦国后往赵国的路可是颠颇难行,路途遥远。既然今日是最后一日留在秦国,你要不先跟爹娘好好道个别再走? 」

我话音刚落,甘罗原本健疾的步伐骤然停留在原地,他默默攥紧双拳,深吸一口气说: 「多留一刻,便是让他们多操心一分。」

甘罗虽语气坚定,但他微微颤抖的眉间却出卖了他,而他拼命压抑的庞大情感,也毫无遗漏的淌入我的心海。

自数十日前,甘罗父母知晓甘罗将前往赵国游说赵王,当天他们俩便花了半日与甘罗深谈。

甘罗的娘亲怒目以对,认为罗儿虽聪慧过人,但阅历尚有不足,难承受此重任,若稍有不慎,不只葬送了甘家,更是葬送了他自己。而其父亲,在谈话途中虽无多言几句,但平日开朗朴实的一张脸,却黑了大半闷沉整天。

不过,无论父母子三人谈心的结果如何,王令既出,便无理由在回绝。

这数十日,直到方才在正厅上,甘罗与他的爹娘都是冷冷的,他们甚至也未来向甘罗送行。此刻,就是甘家上下百般看好,就唯独他的父母,特别是他的母亲着实不肯点头认同。

毕竟,何人不晓,何人不知,这一去前途未卜,即便是少年天才,也必须越过千山万水到那异地赵国。

可不管怎样,即便他们三人再尴尬,这离开故土远去他乡的最后一面终是要见的,我心想那怕一眼也好,至少让彼此能够留个念想。

「你走之前至少再看父母一眼,或者好好道别,如此也能让这漫漫长路走的平坦些。」我再次劝着甘罗,却不想他听闻后,欲再次迈开脚步离去。

我一看他这焦虑逃避的模样,心中徒生不满,大声一喝,就是挡在他的前头道:「这个节骨眼你还逞什么强,赌什么气,那个一向有一说一,勇敢果决的罗儿去哪了?! 」我猛力拍了甘罗的后背,即便我深知他的背后只会感觉微风轻抚,也希望能以言语激将,动作相辅令他鼓起勇气,令他正视他这几日与父母淡漠相处,背后藏有的意义。

「纵使爹娘与你意见相左,你自己的感受呢?!」

「就算意见相左,你便不爱他们了吗?!你若为了赌气,错过内心真正想做的事,与你真正的心意背道而驰。一向看透人心的罗儿,自信又傲气的甘罗,不会逃避这样单纯的道理!」

刹那,甘罗眉头蹙起,脚步一抬,头也不回的疯狂奔跑起来。

「喂!喂?!罗儿,你等等! 」我惊诧大喊,身子也被甘罗突如其来的举动,给连带拖了一段距离。

眼下,他就差没几步便要踏出甘家宅院,我心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拼命胡乱大喊。

「夫人!」

「夫人昏倒了?!」

甘罗飞快的身影便随着我的嘶喊,惊颤的停在了门前半吋位置。

甘罗原本的冷俊的容颜蒙上了焚心的惶恐,他猛然回首,看见的是他爹娘朝他急奔而来,而我这个始作俑者,此刻小声的咕哝几句”好像……是我看错了”便默默的退离到甘罗的视线外。

「傻孩子! 」

甘罗的娘亲一声真切又焦苦的呼唤,随着一番急促抱拥,将娇小的甘罗拥入她厚实的怀中。

「你这一走一停,是存心要急死为娘的! 」

眼看甘罗的娘亲愤怒的骂骂咧咧,搂着甘罗的两臂却是越搂越紧,而甘罗受眼前妇人大力紧搂,娇小的身躯不由得轻轻颤抖。

一时间看他们母强拥子的景象,心里高悬的那颗心终于渐渐地放了下来。这母子二人心坚如铁,性倔如石。就是这样坚强不屈的二人,都不肯有一人敢于突破尴尬的现状,放下身段。

「罗儿心意已决,不悔当初前往咸阳宫拜见大王,更不悔接下游说赵王的王令。」甘罗原本不安的蓝眸,添上了几许不服气的坚持。

我看他这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他又硬是把话题踩在两人心坎的窟窿上了。

刹那,我原本心中暗想母子道别的温馨情景,在甘罗强硬的态度下,又被无情打碎。

甘罗的母亲闻言,缓缓放开了环拥甘罗的双臂,并抓握着甘罗的双肩,与甘罗正面对视。

我在一旁悄悄观望,只见她平常严肃的眉眼无声的消散,她的发间多了数根白丝,眼皮有些浮肿,脸上是干了大半的泪痕,还有,那好似多日未眠而萌生的疲惫脸纹,无序的遍布在她的愁容上。

看来这几日她是为甘罗操碎了心,可甘罗,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这几日的茶饭不食,睡不安稳,书简生灰,闭门不出,连他平日精心把玩,勤奋打理的甘茂傀儡,也未在看上一眼,这些心闷忧苦的模样,无不是被一旁的我给看在眼里。

他们二人当真是母子,都是一模一样的硬脾气,两两相碰是互不相让,可是,即使如此,他们终究是母子,我明白这份血脉亲情,非是简单的几句争吵能够切断。

「罗儿。」

当我以为他们二人又要再次冷言争执,却不想甘罗母亲的眼里浮出血丝,眨眼间,红了眼,泪珠无声落下,一句罗儿,声声都是为母的舍不得与忧愁。

「娘知道,娘亲早就知道了,从四年前开始,从那次大病以后,娘知道,你不会在用钦羡的目光望着路上嬉闹的孩童;娘知道,你不会在刻意收敛锋芒,在同侪间避而不谈家国大事;娘更知道,你比以前更加开朗更加勇敢,只是……只是娘。」

「只是娘什么都知道,知道你心怀大志为家为国,知道你与你的甘栎叔父瞒着娘亲,不敢跟娘亲提起此事,这样的娘亲,这样的娘亲却唯独不晓得自己该抱持何等心态来送你。」

「身为大秦人,娘会恭敬送你,为甘氏,娘会欢喜送你,可,可唯独娘,唯独以娘亲的身分,娘是含泪欲……送……且相依,青山……万里……隔两心。」

甘罗的娘亲低鸣颤语,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水帘流淌而下,但无论她的衣襟被沾湿了几分,她始终强忍着发颤的气音,连一声哭号都为有过半点。

我不禁被她凄苦的模样所感,久违的再次落下了泪水,而这些泪水无声无影,却默默的鼓动于心,心中似有什么正要苏醒。

甘罗的娘亲说道一半,将方才的布囊给小心打开,只看那布囊中是一包酸梅干,一枝甘家院内的栎树枝。

「赵国路程颠颇,这是娘亲手做的酸梅,路上乏了,疲了吃几颗,这栎树枝你是最熟悉不过的,想当初你……。」

只看满脸忧容的妇人擦去泪液,轻声柔语的为甘罗慢慢讲解,说着说着,我仿佛能看见甘罗的孩提之时,想到他过去一人玩耍,阅书,与娘亲相依的模样。

一想到这,我忍住了哽咽,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打扰眼前母子的道别。

半晌,二人的眼眶都红了,其中一人哭了再擦去泪水,另一人红着眼却始终忍住了泪,唯独甘罗的父亲静静的看着二人。他的脸色虽称不上忧愁,却也未有笑颜,他从头到尾,只是将厚实的掌心轻放在身下蹲跪的妇人肩上,一刻也未曾离开。

「甘氏,罗之名,是盼你能抓住你所愿的一切,能够网罗住你的理想,若说玉奴是指你的出生偶得的玲珑碧玉,那么罗之名,便是愿你能够把握住机遇,能够把握你所珍视的一切,而罗儿,罗儿从始至终,不论是傀儡技艺,书典礼章,只要是你所求,你所爱,无一不是勇于追求,尽心对待。」

「罗儿,你现在只要记住,爹娘不认同你,是为你,如今,爹娘尊重你的选择,亦是为你。爹娘不允你,非是罗儿不好,只是世道机巧,吉凶同域。如今为娘该说的都说了,若罗儿依然心有明路,那我这做娘亲的,自然不该当你的挡路石,不管罗儿如何做,只要不愧对自己,不违背天道义理,娘都愿意尊重你。倘若今日你能记住娘说的这些,于我们而言便够了。」

「甘罗,甘罗在娘心中,永远是最棒的。」

母子相拥许久,一旁始终未有动作的甘罗父亲突然轻拍了甘罗娘亲的肩膀,而她受此轻拍好似意会到了什么,我看着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瞬,两人朝同一个方向看去。

我寻着他们目光一看,竟是去了雍城的甘栎,默默的站在大门远处看着这一切。

「罗……。」我本想出口,告诉罗儿这个惊喜,可仔细一想,我还是等甘罗的父母的反应,再做打算。

只见甘罗的父母简短的叮咛几句,便依依不舍的目送他离开。出了宅院,甘罗马上便注意到了驾马而来的甘栎。

宽敞的行道上绿木葱葱,甘栎默默地靠再他身旁黑马腹部上。他一身米色长袍,腰间系上的暗靛色腰带,远远看去身型修长的令人差点便要认不出来。

甘罗看见甘栎的瞬间,小心拿好方才他娘亲赠与的包裹,快步的走到甘栎的面前。这时刚刚才忍住泪水的他,鼻头微微抽搐,眼中盈满的泪水看着差点便要落了下来。

我看着甘栎一脸疲惫,一身素净米色大袍沾了些许沙土,尽管他此刻的衣着打扮,给人感觉严肃不少,可他眼珠子里蕴藏的无不是欣慰与爱怜。

甘栎看见甘罗来到面前,身子离开马腹,缓缓蹲下凝视着甘罗,一声玉奴出口,就是少有的语重心长。

「小玉奴,自你娘生你,再有人登门赠玉;自我见了你,再注意到你那双与众不同的湛眸,我便知晓,你此生必定不凡。」甘栎说罢,他脸上难得严肃的神情,沉稳的令人有些陌生。

半晌过去,甘栎恢复往常愉快的模样,他勾起嘴角,宽慰的浅笑,道:「男子汉多做少言,来。」说罢,立即从背后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剑鞘,剑鞘古朴,鞘身上头刻有玄鸟兽文。他娴熟地拔出鞘中物,定睛一看,是一柄陈旧却锋利异常的匕首。

「你娘亲会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都说赵王意怒,性子冲动,即便你说服赵王,这赵国路程颠颇,难免不会碰上江湖恶人,山贼袭扰。纵使路途有有秦兵护送,遇上不怀好意的武林人士,又恐怕出了什么差池。」

「不过,我对玉奴的运气可是抱有极大信心的,毕竟是生遇灵玉,大病不死,少年天才,一鸣惊人。」甘栎说着说着。脸上的倦容随着他真切的话语渐渐消散。

「此匕首名为玄桑,剑身年古,却非凡品,叔父日日携配于身,你便把玄桑当作是叔父,好替我们叔姪二人彼此留的一个念想,若真遇到什么事,亮出凶器当可挡着几分。」

此时甘罗不吭声的听甘栎说罢,如过去一般未立马将甘栎手中的贵物收下,反而捧紧了怀中布囊,踌躇了半刻,才忍着泪水,强装镇定的颤声,道: 「叔父今日不是早该赶往雍城,若是因替我送行而耽搁正事,那就真本末倒置了。」

「正事哪有我的好玉奴重要!」

眼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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