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回到了拉文克劳的餐桌。
只是这时候谁也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他们会接到罗恩被下毒的消息。
爱得莱德赶到校医室外时,哈利、金妮和赫敏已经都在那里了,赫敏正在询问哈利事情的经过。哈利显然已经慌了神,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还有些烦躁,他现在只希望罗恩能安然无恙。
“你是说罗恩喝了斯拉格霍恩的酒之后就突然口吐白沫了?”爱得莱德总结道。
哈利点了点头,“然后我把粪石塞进了他的嗓子里,你知道的……”
“粪石可以解毒。”爱得莱德立刻就能想到,“谢天谢地你想到了这个……”
他们在门外等了一整天,每当有人进去或出来时便努力朝里面张望着。大约晚上七点时,韦斯莱夫妇赶到了学校,消息同样也通知到了韦斯莱双子,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直到八点钟庞弗雷女士才让他们进去,确认罗恩会好起来之后,韦斯莱夫妇便被请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八点十分,校医室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它们不只属于一个人。爱得莱德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朝门口看去。
至多十秒钟后,弗雷德和乔治出现在了那里。爱得莱德立刻起身迎了上去,和弗雷德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见面,亲爱的。”弗雷德亲吻了爱得莱德脸颊,可事实上他们也十分想念彼此。
而弗雷德的身后,乔治抱着一个巨大的礼物盒,“除了着急罗恩的事,我敢说弗雷德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他一路走来脚步都极快,害得我也必须加快速度赶上他才行。”
“罗恩还在昏迷。”爱得莱德挽着弗雷德的胳膊朝罗恩的床边走去,哈利和金妮都坐在床边,而赫敏正握着罗恩的手,似乎有些抽泣。
“所以,总而言之,罗恩这个生日过得不咋样。”弗雷德看着病床上的罗恩,心情谈不上轻松。
“我们没想到会是这样送礼物。”乔治阴郁地说着,一边把那个大礼盒放在罗恩床头的柜子上,然后在金妮身边坐下来。
“就是,在我们想象的情景中,他是清醒的。”弗雷德说。
“我们还在霍格莫德,等着给他个惊喜——”乔治说。
“你们在霍格莫德?”金妮和爱得莱德异口同声,同时看向了他们。
“我们想买下佐科的店面,”弗雷德垂头丧气地说,“搞个霍格莫德分店。我还想着那样就能每个周末和爱蒂在霍格莫德见一面,”这是他从圣诞节在爱得莱德那里听说了马尔福的事之后就开始盘算的计划,“可是如果你们周末不能过去买东西,那个店还有个鬼用啊……不过现在不说它了。”
他拉了张椅子和爱得莱德一起坐在哈利旁边,看着罗恩苍白的面孔,“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哈利?”
哈利又复述起他已经向每个人说了好像有一百遍的故事。
“……然后我把粪石塞进了他的嗓子里,他的呼吸通畅了一些,斯拉格霍恩跑去叫人,麦格教授和庞弗雷夫人来了,把罗恩抬到了这里。他们认为他会好的。庞弗雷夫人说他还要在这儿待一两周……继续服用芸香精。”
“老天,多亏你想到了粪石。”乔治低声说。
“幸好屋里有一块。”哈利想到要是没找着那块小石头的后果,不禁感到浑身冰冷。
赫敏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抽泣。她这一整天特别安静,几乎没有参加哈利同金妮和爱得莱德关于罗恩是怎样中毒的反复讨论,只是咬着牙,神情恐惧地站在旁边,直到终于允许他们进去看他。
“爸爸妈妈知道吗?”弗雷德问金妮。
“他们已经看过他了,一小时前来的——这会儿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呢,但很快就会回来……”
停了一会儿,大家看着罗恩在昏睡中小声嘟囔。
“毒药在酒里?”弗雷德轻声问。
“是。”哈利马上说。他现在没法想别的,很高兴有机会重新讨论这个话题,“斯拉格霍恩把它从——”
“也不见得就一定在酒里,或许毒是直接下进杯子里的呢?”爱得莱德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我也在想他会不会趁你不注意时往罗恩杯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弗雷德仍然紧紧攥着爱得莱德的手。
“有可能,可斯拉格霍恩为什么要对罗恩下毒呢?”这样的话哈利就有些不明白斯拉格霍恩的意图了。
“不知道,”弗雷德皱起眉头,“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把杯子搞混了?本来是想害你的?”
“斯拉格霍恩为什么要对哈利下毒?”金妮问。
“我不知道,”弗雷德说,“不过肯定有好多人想对哈利下毒,是不是?救世之星嘛。”
“你认为斯拉格霍恩是食死徒?”金妮说。
“什么都有可能。”弗雷德阴沉地说。
“谋杀哈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有利的,至少比谋杀罗恩要更有实际价值一些。”爱得莱德也认可弗雷德的猜想,“就像三强争霸赛时那样。”
“他可能中了夺魂咒。”乔治插嘴道。
“他也可能是无辜的。”金妮说,“毒药可能下在酒瓶里,这样对象就可能是斯拉格霍恩本人。”
“谁会想杀斯拉格霍恩呢?”
“邓布利多认为伏地魔想把斯拉格霍恩拉过去,”哈利说,“斯拉格霍恩在来霍格沃茨之前已经躲了一年。而且……也许伏地魔想除掉他,觉得他可能对邓布利多很有价值。”
“可你说斯拉格霍恩打算把那瓶酒送给邓布利多做圣诞礼物,”金妮提醒他,“所以投毒者也可能是针对邓布利多的。”
金妮的话打开了另一个思路,这使爱得莱德甚至考虑到了斯克林杰的可能性。
“那么投毒者不大了解斯拉格霍恩。”赫敏这么多小时里第一次开口,听上去像得了重伤风,“了解斯拉格霍恩的人都知道,他很可能把好吃的东西都自己留着。”
“呃——敏——恩。”罗恩突然嘶哑地叫道。大家沉默下来,担心地看着他,但他嘟囔了几声人们听不懂的话之后又打起鼾来。
病房门猛然打开了,他们都吓了一跳。海格大步走进来,头发上带着雨水,熊皮大衣在身后拍打着,手里拿着弩弓,在地上踏出海豚一般大的泥脚印。
“一天都在林子里!”他喘着气说,“阿拉戈克病得更重了,我念东西给它听——刚刚才上来吃晚饭,斯普劳特教授跟我讲了罗恩的事!他怎么样?”
“还好,”哈利说,“他们说他会好的。”
“阿拉戈克是谁?”爱得莱德同韦斯莱双子一齐开口问道。
“哦,是我养的一只八眼巨蛛,它的年纪太大了——”海格解释道,这时哈利咳了一声,示意他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
“我不相信,”海格俯视着罗恩,摇摇他那乱蓬蓬的大脑袋,粗声粗气地说,“就是不相信……看他躺在那儿……谁会想伤害他呢?”
“这正是我们讨论的问题,”哈利说,“我们也不知道。”
“不会是有人跟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过不去吧?”海格担心地说,“先是凯蒂,现在是罗恩……”
“我看不出有谁想干掉一支魁地奇球队。”乔治说。
“如果不会受处罚的话,伍德可能会对斯莱特林这么干。”弗雷德比较公正。
虽然这个场合并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氛围,可弗雷德的调侃显然为爱得莱德拂去了一些担忧和不安,这使她的脸上终于不再那么苦涩了。
“我想不是为了魁地奇,但两次事件之间有联系。”赫敏轻声说。
“何以见得?”弗雷德问。
“第一,两次本来都该致命的,却没有致命,尽管这纯粹是运气。第二,毒药和项链似乎都没害到原定要害的人。当然,”她沉吟地说,“这样看来幕后那个人更加阴险,因为他们为了袭击真正的目标似乎不在乎干掉多少人。”
还没有人对这个不祥的预言做出回答,病房的门又开了,韦斯莱夫妇匆匆走向病床。他们上次探视只是确定罗恩能完全康复。现在韦斯莱太太抓住哈利,紧紧地拥抱着他。
“邓布利多告诉我们你用粪石救了他。”她抽泣道,“哦,哈利,我们说什么好呢?你救过金妮……救过亚瑟……现在又救了罗恩……”
“不用……我没有……”哈利局促地说。
“还真是,现在想起来,我们家好像有一半人的命都是你救的。”韦斯莱先生说,他的嗓子眼有些发紧,“我只能说,罗恩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决定坐在你的车厢里,那真是幸运的一天,哈利。”
“一次探视不能超过六人。”庞弗雷女士从办公室里跑了过来,轻声提醒道。
爱得莱德立刻从弗雷德的身边站了起来,“那我就……”
“不,你待在这儿吧,爱得莱德。”哈利打断了她,和赫敏一起站起身准备离开,“你和弗雷德多待一会儿吧。”
“是啊,”赫敏也这么说,“好不容易见一面。”
海格和他们一起离开了校医室,让罗恩能跟他的家人待在一起。
韦斯莱太太担忧地抚摸着罗恩的头发,伏在病床边,低声念叨着,“感谢梅林!”
“真是太可怕了。”爱得莱德依偎在弗雷德身边,小声说着,这种后怕的感觉被大家共享着。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弗雷德伸出手来刮了一下爱得莱德的鼻子,“原本还想着如果能离你近一点就好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你还要一年多才能毕业呢……”
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伏地魔的东山再起只会让他们的日子越来越捉襟见肘。就像这阴沉的天气,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太阳了。
“你们就好好地待在把戏坊,哪儿也别去。外面总是危险的……”相比于自己在霍格沃茨这样的安全地带,爱得莱德更担心韦斯莱双子的安全,“《预言家日报》上的噩耗一个接着一个,我可不想在上面看到你们的消息。”
“我们知道的。”弗雷德搂着爱得莱德的肩膀,把她拥进怀里,“幻影移形练习得怎么样了?有信心通过考试吗?我和乔治当时可是一次性就通过了。”
“有你的指导,怎么会通不过考试呢?我都已经成功过一次了。”话题回归日常之后,爱得莱德终于感到了一些轻松。
“我就知道爱蒂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的。”他轻吻爱得莱德的额头作为奖励。
就这样一直待到深夜,罗恩依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韦斯莱夫妇和双胞胎也不得不离开了。
“我会在信里告诉你罗恩的近况,不用担心。”爱得莱德把他们送到门厅,恋恋不舍地对弗雷德说到,两人的手始终不愿意放开。
“看在梅林的份上,没有几个月就放假了,你们再忍耐一下。”乔治在一旁打趣道。
“还有三个月呢,你每天都和奥利维亚待在一起当然不会明白!”弗雷德强调着,这样短暂的重聚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分开都难以应对。
“总之,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首位,知道吗?”弗雷德又转头来面对着爱得莱德。
她点了点头,和四人告别。直到他们的身影逐渐从视野里消失,她才离开门厅,朝拉文克劳塔走去。
显然,现在的城堡也危机四伏。先是施了黑魔法的蛋白石项链,又是斯拉格霍恩的毒酒,爱得莱德突然有一个令自己震惊的猜想。
还是那个圣诞晚会,马尔福无端地出现在了那里。显然他就像赫敏所说,对斯拉格霍恩不够了解。可如果真的是他,那爱得莱德就像当时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成为了帮凶——差点害死罗恩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