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莱德整理好心情,晚上又出现在了图书馆里。她必须要用比平时更长的篇幅去向弗雷德描述这两天她都经历了什么,可这并不是一件令她厌烦的事情,不如说给弗雷德写信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爱得莱德欣喜了。
亲爱的鲁比,
我亲爱的,我向你保证没有把你遗忘到脑后去,只是这两天我经历了很多事。
我向斯内普教授询问了关于我母亲的事,但是得到的答案令我震惊——她是为了救自己无可奈何成为食死徒的父亲才离开小天狼星的,她认为小天狼星不可能认可她想要救出自己父母的想法,所以选择离开,把我交托给了沃尔布加。
这个答案让我忍不住怀疑,我们之间是否也会存在这样无法融合的不相统一?
无论我们之间是否存在那样的原则问题,我希望至少我们能把想法告诉对方,而不是出于自以为了解就把所有的一切藏在心里。当然啦,我知道这一点你比我做的好得多。
……
之后她又写到了当天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发生的事,回想起迈克尔的窘境,爱得莱德就不免在心中愤懑不平,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两张纸来表达对马尔福的厌恶。
……
总而言之,我决定再也不去管他正在做什么。但他最好别让我不小心撞见,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他……
信件的最后,她写下了刚做的决定。既然哈利已经察觉到了马尔福的不对劲,想必也一定会继续关注他的动向。爱得莱德相信就算她不再过问这件事,他们一定能查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将羊皮纸对折后塞入信封,她已经十分习惯禁书区的安静和宽敞,平日里也会在这里自习。所以就算是图书管理员和来查阅资料的老师们,都已经对爱得莱德的存在习以为常。弗利维教授偶尔还会请爱得莱德帮他取出书架最高处的书籍。
“古老的魔法?”爱得莱德站在梯子上抽出那本《古老魔法的秘密》,把它递给了正在下面昂着头的弗利维教授。
“是啊,那是前人智慧的结晶。我记得曾经和你提起过一次。”那还是举办三强争霸赛时发生的事情。
“对,您说过使用古咒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爱得莱德走下梯子,她还记得弗利维教授的教诲,“古咒的力量很强大吗?”但她想知道这种古咒的效果与其使用的代价是否成正比。
“很强大,而且往往和生命与灵魂有直接关系。”弗利维并不排斥和爱得莱德谈起这个,他拿着书来到附近的桌子旁坐下,也示意爱得莱德坐在他的对面,“你想了解一些和古咒有关的知识吗?我认为你这个年纪接触一些不是坏事。”
“我当然愿意了解。”爱得莱德永远不会排斥任何知识,更何况那可能会是更强大的力量。
“你见过哈利·波特的伤疤,对吧?那道伤疤的背后,是他的母亲使用了一个关于爱的古咒,为哈利抵挡了一次索命咒的袭击。不过代价你也看到了,她付出了生命。”弗利维教授把《古老魔法的秘密》翻到了“Life”这一章节,“过去的巫师常常探索一些抽象的力量,比如爱、亲情、欲望等等,他们认为每一种情感都具有力量,以此为契机发明了很多咒语。”
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爱得莱德很认可这个观念,可她也从未想象过把这种抽象的概念具象为可以控制的能力。
“所以我们说古咒往往都需要很苛刻的条件。而如果有人无视这些条件,施咒不成功还是轻巧的后果,有的咒语还会反噬施咒者,因为它们判定这些施咒者为贪婪索取力量的人。”弗利维教授的手指指向了书上的一处。
“比如说这个咒语——‘Life Dichotomie(生命二分)’——这是一个传统意义上与其他人共用生命的咒语。它的使用条件是一方濒死,而另一方则是受伤者关系最亲近的人,并且出于自愿的原则。成功之后施咒者剩余的一半寿命就会被分给受伤者,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同时死去。你可以很轻易地明白这个咒语存在的意义,它给人机会拯救快要离世的家人或者朋友。但是这样的效果必然是一把双刃剑……”
“强迫别人拯救自己?或是一些交易?”爱得莱德恍然大悟。
“没错,有一些权贵企图在生命走到尽头时通过不法交易或强硬手段来强行续命,这是有违咒语初衷的。所以他们会得到惩罚,倘若使用双方不是最亲近的人,或是施咒者没有义无反顾献出生命的果决,那么咒语不会生效,施咒者还会失去他一半的寿命。
这是一种得不偿失的代价,但它不会给即将死去的人带来什么后果,所以灰色交易仍然存在。直到20世纪初,这个咒语才被列为禁忌,变成古老的神话。”弗利维教授翻到下一面时,那里出现了许多失败的案例。
可是爱得莱德同样感叹古咒的强大,这种可以拯救生命的力量是现下这些咒语所不具备的。
“如果你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巫师,那么就不能排斥古咒的力量。”弗利维补充说,“它会带领巫师达到新的高度。不过实际上,大部分人不了解古咒的存在,小部分人把它当作伊甸园里的禁果,时刻告诫自己不能触碰这些强大的诱惑。我认为这些古老的魔法很有魅力,不是吗?”
爱得莱德点了点头,她也这样认为。
“再比如说这个咒语,它可以把咒语的力量寄存在一些固有存在的物体中。这使我们发现咒语的力量有时是永恒的,它不因施咒者的死亡而消失……”弗利维教授继续为爱得莱德讲述一个又一个奇异的咒语。
直到图书馆闭馆,爱得莱德才恍然想起要将写好的信件送去猫头鹰棚屋。好在她赶在宵禁时间前回到了拉文克劳塔,这一天也算是充实无比。
第二天早上,她又一次十分明确地感受到了和弗雷德的心有灵犀。从早餐时,斯莱特林那边就一直传来阵阵的窃窃私语,马尔福更是没有出现,惹得帕金森一直向克拉布和高尔询问情况。
“听说马尔福身上长了一堆脓包。”安东尼为他们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真的吗?难道和昨天你们课上发生的事情有关?”曼蒂急切地凑了上去,迈克尔和马尔福拳脚相向的事情当然已经在拉文克劳传开了。不过大部分拉文克劳的学生都看不惯马尔福的所作所为,所以也自然而然地为迈克尔喝彩。
“我可没对他做什么。”迈克尔依然平静地吃着嘴里的面包,不过他心里倒是一阵暗喜。
“还有一些离谱的说法是,”安东尼压低了声音,众人会心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把脑袋凑在一起,“那些脓包凑成了很多文字,好像是一些类似‘蠢货’意味的词语……”
爱得莱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所有人都看向她。这显然出自弗雷德的手笔,更何况出发来霍格沃茨之前,弗雷德早就已经预告过他的恶作剧。
“真搞笑,不是吗?马尔福肯定没法见人了,至少这几天可以让我们耳根清净一些。”她一边说着一边拆开弗雷德的来信。开头便写着他惊讶的话语,惊讶于他的行动如此及时。
弗雷德表示他前一天就已经和他的“线人”取得了联系,让爱得莱德留意着马尔福缺席请假的消息——那将关系到他付给被委托人的报酬。他同时还称赞了迈克尔的行为,称他是“意想不到的英雄”,更表示现在要重新定义迈克尔在他心里的形象。
爱得莱德很欣慰弗雷德能认可迈克尔,毕竟之前迈克尔在和弗雷德的妹妹谈恋爱,并且这段关系也没能善终。
进入二月,学校周围的积雪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冷的阴湿。灰紫色的云块低低地压在城堡上空,连绵的寒雨使得草坪变得湿滑、泥泞。结果六年级学生的第一节幻影显形课就从操场移到了大礼堂里,这门课被安排在星期六上午,以免耽误常规课程。
礼堂里的桌子都不见了,雨水敲打着高高的窗户,施了魔法的天花板在头顶上昏暗地旋转着。他们集合在四位院长和一个小个子巫师面前。
“上午好,”当学生们到齐了、院长们叫大家安静下来之后,魔法部的巫师说,“我叫威基·泰克罗斯,在接下来的十二周中将担任你们的幻影显形课指导教师,希望能帮你们为这次幻影显形考试做好准备——”
“马尔福,安静听讲!”麦格教授厉声说。
大家转过头,马尔福脸色暗红,满面怒容地从克拉布身边走开了,他们刚才似乎正在小声争吵。爱得莱德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一起站在前排,她就在迈克尔和曼蒂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马尔福时,唯独她没有看过去。
“——到那时,许多同学也许已有能力参加考试。”泰克罗斯继续说,仿佛没有被打断似的,“大家也许知道,在霍格沃茨校内一般无法幻影显形和移形。校长特地撤销了魔法,将这一限制解除一小时,仅仅在大礼堂里,让大家可以练习。我强调一下,不可幻影显形到礼堂的墙外,谁要是尝试谁就是不明智的。现在我希望大家各自站好,在身前留够五英尺的空间。”
礼堂里一片混乱,学生们开始散开,撞到一起,叫别人走出自己的领地。院长们在学生中走来走去,帮他们排好位置,调解纠纷。
初次幻影移形的体验并不算十分美好,爱得莱德只觉得天旋地转,这种难以控制自己的感觉和她曾经几次随从显形的体验并不相同,倒是能与她讨厌的失重感类比在一起——或者说爱得莱德更信任那些带她随从显形的人。
尽管跟随着泰克罗斯的讲解去操作,也还是会在实践中遇上难题。第二次尝试并不比第一次好,第三次也一样糟糕。有人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大家惊恐地转过身,只见赫奇帕奇的苏珊·博恩斯正在木圈中摇摇晃晃,可左腿还留在五英尺外的原地。
院长们聚到她身边,砰的一声巨响,一阵紫色的烟雾散尽后,大家看到苏珊抽泣着,腿被安上了,但她仍面带恐惧。
“分体,即身体某部分的分离,”泰克罗斯淡淡地说,“发生在决心不够坚定的时候。必须始终把注意力集中在目标上,不要慌,要从容……像这样。”他走向前,张开双臂,优雅地原地旋转起来,在袍子的飘旋中消失了,随后出现在礼堂的后面。
“再来。”
一个小时后,学生们仍在礼堂里跌跌撞撞,不过泰克罗斯并不气馁,他系上斗篷,只是说,“下星期六再见,各位不要忘记:目标、决心、从容。”
在经历了之后几个周六的练习之后,爱得莱德也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总结了经验,再加上弗雷德会在来信中提起一些小秘诀,爱得莱德对自己也越来越有自信。
由二月进入三月,天气没什么变化,只是潮湿又加上了多风。所有公共休息室布告牌上都贴出一张告示,说去霍格莫德的旅行取消了,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
“可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爱得莱德比之前一年有更多的时间待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凯蒂还没有从圣芒戈回来,也没有任何抓住凶手的消息。”
“而且老实说,佐科笑话商店关门了,猫头鹰邮局被管制着,还有好些店都不能正常营业,这使霍格莫德之旅本身失去了趣味。”曼蒂一边剥开奶糖的糖纸,将硬质奶糖塞进嘴里,一边失望地说,“唯一令我难过的是没办法去蜂蜜公爵了……”
不过爱得莱德很清楚,没法去霍格莫德最失望的肯定是罗恩,因为他的生日原本正是在去霍格莫德的那一天。
三月一日早上,爱得莱德将装有礼服长袍的生日礼物包裹带去了礼堂,却迟迟没有见到罗恩的身影,甚至连哈利也不在那里。
“罗恩和哈利呢?”爱得莱德带着包裹坐在赫敏身边。
“我也不知道,以往的周末或许会起得晚一些,不过今天是罗恩的生日,我觉得他可能会起个大早好好看一看每个人送来的礼物。”赫敏一边用勺子喝着碗里的南瓜汤,一边说着,她对罗恩和哈利的作息十分了解,“这是你准备送他的生日礼物吗?”她看到了爱得莱德手里的包裹。
“是的,是一件礼服长袍。他比前年又长了些个子,所以我想他非常需要一件新的。”那长袍是圣诞节时从韦斯莱太太那里问过罗恩的尺寸后去脱凡成衣店定制的高级货,这毕竟是罗恩的成年生日,爱得莱德也希望送他一份精致的礼物。
正说着,拉文德气愤地在她们周围坐下,赫敏显然朝爱得莱德坐得更近了一些,希望远离拉文德。“我想她又在生罗恩的气,她几乎每天都在生气。”赫敏不去看拉文德也能想象出她那副样子,“去吃早餐吧,爱得莱德。包裹我可以帮你带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那我就交给你了。”把礼物交给赫敏没什么让爱得莱德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