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玉听到柳如意从云霄阁出来,气大得跟萧忆清有一比。
她的贴身婢女青梅给她出主意,让她也打扮一番,傍晚去找上官泽玉。
“你确定可行吗?别不是王爷生气。”吴兰玉对于青梅的主意有点儿不放心。
“主子您尽管放心!您是担心王爷的腿疾,是去给王爷送药的,王爷会伸手打笑脸人吗?王爷肯定会非常欣慰。”
“可是柳如意那个贱人已经去过了,她保不准也是去给送药的。”
“主子,她是她,您是您。您手里的药可是侍郎老爷托人求的圣药,她的怎么能跟您的比呢?”
“有道理。那好,现在就准备沐浴,我要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去见王爷。我就不信了,王爷会无动于衷。”
只是,她费了好大心力对自己做的改变,还没让上官泽玉看到,就被从云霄阁出来的萧忆清给请去了桃花坞。
萧忆清一身桃红色露肩广袖裙,腰间系着新绿腰带,梳着流云髻,插着金簪,玉簪,戴着湖青色的流苏耳坠,化着与往日很不同的艳妆。
她一到自己的屋子,就躺在了摇椅里,浑若无人一样,吃着荔枝,喝着花茶。
吴兰玉穿的衣服款式与她相似,不过胸口开的太大,一部分雪白都看到了。而且妆造简直无法直视,就如青楼女子的做派一样。
她和她的婢女青梅就站在萧忆清眼前,等着她发话。
萧忆清惬意够了才记起她们。
“坐吧。”慵懒的嗓音。
吴兰玉撇了撇嘴,坐在了她右手边的贵妃椅上。
萧忆清又厌恶地扫了眼她,鄙夷地瞪了一眼。
“吴夫人这身装扮是要去哪里?”
吴兰玉也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妹妹去见王爷。王爷腿疾不知痊愈否,妹妹很是担心。”
“你这分明是去勾引王爷,还要胡说八道?”萧忆清气愤道。
吴兰玉却一脸无辜,委屈道:“王妃姐姐,您真的误解妹妹了。妹妹寻常就喜欢这样。只是今日太过担心王爷,一不小心给忘记了。”
但萧忆清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是吗?本妃怎么不知道?这户部侍郎的千金竟是如此一个不成体统的骚货!!!”
在说“骚货”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嫌弃,鄙夷,轻蔑的眼神简直能把吴兰玉吞没掉。
吴兰玉气得脸色通红,胸口起伏不定,但却碍于身份不敢明着对付萧忆清,只得咬牙将愤怒吞到肚子里。
“是妹妹有错,姐姐教训的是。”双手因为极度的隐忍把长长的指甲都嵌到了掌心里。
萧忆清白了她一眼,优雅地抿了口茶水。
“王爷最近公务繁忙,又身体不适。诸位还是不要以任何理由去叨扰王爷。明日傍晚的茶话会,本妃会下令。”
吴兰玉脸色平平,看不出喜怒,乖顺地应了一声。
萧忆清又道:“你答应过本妃什么,希望你能记住。否则,本妃的父亲定然会好好招待妹妹的父亲。”
吴兰玉一时惊吓到目瞪口呆,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把她们王府的争宠戏码上升到对她家人的迫害。
犹豫再三,道:“王妃姐姐,妹妹自当明白姐姐何意。可若是王爷要执意来找妹妹,妹妹要如何?王爷一不高兴可会要了妹妹的命!!”
“你在威胁本妃?”
“姐姐误会了,妹妹那敢有这个心?妹妹说的是万一。王爷的脾性说好便好得没话说。说不好,那可随时动怒。妹妹的父亲只是个侍郎,不似姐姐的父亲。妹妹怠慢了王爷,可没人给妹妹撑腰。”
“你???你这是在跟我对着干吗?”萧忆清气大到直接把手里的油彩小茶杯给扔了出去。
吴兰玉没被她的火气吓住,反而还轻柔安抚她。
“姐姐,我们做女子的可不能心情不好,时时如此动怒,那样会脸上长皱纹,老得快!!”
“哼!!你给本妃滚!!立马滚出去!!!”萧忆清气得眼睛圆瞪,却再也没有过激行为。
吴兰玉规规矩矩给她行了一礼,带着青梅出去了。
然后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脸就黑了。
她停下,若有所思望了眼身后,噙着算计的冷笑,出了桃花坞。
姜言忐忑不安,在梨花居等了两日一晚都没有等到上官泽玉让她去侍寝的消息,这才松了口大气。
她架着二郎腿,一点儿淑女的形象都没有,感叹道。
“真是吓坏我了!我还真以为他是个色胚,脑子只有那点儿事!”
黄莺宠溺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无色透亮一般大小的水果盘,里面装着满满的又大又圆的荔枝。
“可王爷给主子您赏赐好东西了啊!”
“什么好东西?”姜言扭头看向了她。
“哇哦,荔枝啊!这哪儿来的?新鲜吗?”说着就坐了起来,从果盘里随意拿了一个,剥开了皮。
“当然是王爷赏赐的好东西了。”
“北方有荔枝?”
“没有,南方才有。这荔枝来的肯定不容易。”黄莺把果盘放在了摇椅左侧的矮桌上。
姜言已经把刚剥的那颗荔枝放到了嘴里,轻轻一咬就满口蜜汁,超级甜。
“这也太好吃了吧?怎么运来的啊?荔枝一旦放得太久,就会泛酸,干瘪,特别难吃。”
“估计是南方一带进献来的。肯定有储存的好办法,要不然主子不喜,不是白送了。”
“老祖宗就是聪明!!”姜言发自肺腑感叹,然后又拿了一颗荔枝准备剥皮。
瞅见黄莺没有吃,道,“别愣着了,你也吃。”把手里拿的那颗荔枝递给了黄莺,自个又取了一个。
黄莺超级为难:“这是王爷赏赐给主子您的!奴婢不敢吃,也不能吃。”
“哎呀,你就别啰嗦了行吗?咱两又不是外人。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让你吃你就吃!!”
黄莺握着荔枝却不去剥它的皮。
姜言拿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亲自剥了一颗,递到她眼前:“吃吧。”
“不行主子。”
“你是要我喂你才肯吃?”
黄莺赶紧张嘴,把荔枝吞了进去,还因为吞得太急,把姜言的手指给咬了。
“对不起,咳咳,对不起主子。”顾不过去咬嘴里的荔枝,赶忙去看姜言被她咬的手指。
姜言没让她看:“这有什么啊?又没有被咬疼。”拿了个荔枝剥着又吃了,“真是太甜了!甜到心坎儿里了。”
黄莺看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笑着斯文吃起了荔枝。
荔枝吃完后,姜言心满意足地躺在了摇椅里。
她轻轻晃着椅子,望着远处,若有所思,道:“不算我认错人,我和王爷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但我怎么觉得我对他还一点儿都不了解?”
“主子,他是王爷嘛,肯定不能那么容易被人看穿,要不然怎么跟其他人谋事?”
黄莺搬了一把靠背椅子,坐在姜言右边,与姜言之间隔了一个矮凳,依旧在做她的女红。
姜言沉思了会儿:“那你说他是不是对我已经很了解了?”
黄莺抬眸看了眼她,想了想,道:“依照王爷的性格,应该多少会对主子您有个了解,只是。。。。。。”
“只是什么?”姜言紧张地侧过脑袋,看向她。
黄莺也担忧地看向了她:“主子,只怕王爷对您有误解,那就不好办了。”
误解?
这个可能是大大的有!!!
她把他错当成张勤,说了那么多混账话,还给他各种摆脸色,误会他,他肯定把他当成了一个没有礼数,没有家教的粗俗女子!
日后看她一定先入为主,以粗俗为准来评判她。。。。。。
不过,换个角度一想,这似乎也不全都对她不利。
想想看,上官泽玉这样一个各方都优秀的人,还是传统的古人,肯定喜欢那种规规矩矩,听话的大家闺秀,以后肯定不会对她有别的心思,那还怕什么啊?
姜言刚刚还满腹担心,此刻又已心神爽快。
“不管这事了,总归是他没有治我的罪,我就该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