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你不是会开锁吗？”黄梦婷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头大。

“市长办公室诶，这种级别的锁能是我这种小卡拉米轻易破开的吗？”盛瑶理直气壮。

黄梦婷叹了口气，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那怎么办？”

“要不叫个开锁的？”盛瑶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黄梦婷给她气笑了，转身就往回走。

“诶诶——”盛瑶眼疾手快拦住了黄梦婷，“咱俩不就是开锁的吗？”

“是……吗？”

盛瑶露出神秘微笑，拉着黄梦婷乘坐电梯来到499层，对着门口的小姐微微一笑，操着一口有些拙劣的方言，“小姐你好，保卫科刚刚抽查安全通道的时候发现你们这边的防火门坏了，让我们过来处理一下。”

“可是我这边没有接到通知啊？”

“可能还在抽查吧，还没来得及整理发布。不过朱市长安全事大，要不你先带我们过去看看？”

不过是防火门，前台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为二人带路。

盛瑶又在刚刚同样的地方砍晕了前台秘书后。

“朱士诚的办公室门开着在，而且里面没人。”黄梦婷凑在盛瑶身边耳语。

秘书们都在楼下，朱士诚一人一层，门口的安检门和监控又都连接他的脑机，所以不常经常关门。

可是盛瑶和黄梦婷浑身上下一个电子金属设备都没有，俩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他们这一路可算是幸运一回了。

“你翻电脑，我翻书柜。”盛瑶分配任务后俩人迅速开始查找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朱士城的密码明晃晃地就写在书桌的日历上，黄梦婷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他的电脑。

时间很紧，俩个人都在加快速度。

盛瑶那边文件翻的飞起，一目十行地浏览着手里的资料，终于在一个笔记本里找到了一张手写信。

“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朱士城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自己文件纷飞的办公室，右手按上太阳穴就开始呼叫保安。

说时迟那时快，在他拨通电话的最后一刻，盛瑶直接一个飞踹将其踹倒，然后轻轻地抱起他的头

咔哒一声——

男人的脖子断了。

黄梦婷呆住了。

她知道盛瑶莽，但不知道她这么莽。

“你……”

黄梦婷指着盛瑶，半天说不出话来。

“回头再说吧，先跑路。”

盛瑶冷静下来后也感觉自己有些冲动，拔下了朱士城的脑机后就拉着黄梦婷向外走。

电梯上，俩人有些沉默。

“我……”

“他的……”

420层的门开了，有人进来。

“下去再说吧。”盛瑶勾了勾黄梦婷的手，闭上眼，深呼吸。

但愿不要有人发现朱士城的尸体。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电梯下到30层的时候突然开始响起警报，整个电梯内都开始闪起红灯，并命令所有人原地等待。

电梯门开，盛瑶拉着黄梦婷俩人低着头不顾警告下了电梯。

俩人轻车熟路找到逃生出口，然后开始下步梯。

到了楼底，原先的大门已经被封锁，门口熙熙攘攘全是不明真相的打工人。

“走这边”，盛瑶拉着黄梦婷一路拐到一个角落，一脚踹碎了上锁了的玻璃侧门。

至此为止，俩人顺利离开了这座摩天大楼。

“咱们怎么回去？还能坐公交吗？”远处的警笛此起彼伏，黄梦婷喘着粗气，又累又急。

她们手上已经没钱了。

虽然朱士城脑机的失踪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查案速度，但是查到她俩身上只是时间问题。

她们还得回学校接周成。

盛瑶看了看手中的脑机，眼一闭心一狠，将摄像头的末端插入了自己的眉心。

一瞬间，繁杂而又庞大的信息在涌入盛瑶的脑海，犹如滚滚江水根本看不到尽头，盛瑶蹲下身来，捂着自己胀的快要爆炸的脑袋不能起身。

“这不能乱安的……”黄梦婷来不及拦住盛瑶，眼睁睁地看着盛瑶连接了朱士城的脑机。

绝大部分人不会给自己的脑机设置密码，因为巨量的信息会直接让私自连入者直接发疯。

“没事吧…”黄梦婷拉着盛瑶找到了处长椅坐下，替她拧开水，慢慢抚着她的背。

盛瑶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属于自己，她能在脑机中感受到朱士城所有的记忆，感受到他所有感官和情绪，包括那些让她恶心的东西。

她明白了吴慕灵和李小红跳楼的原因。

“我没事，我没事……别管我，车…车来了。”盛瑶痛得根本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什么？”黄梦婷刚想问个清楚，就看见一辆银色的飞车停在了她们面前。

黄梦婷懂了，她来不及细想，拖拽着盛瑶上了飞车，一脚油门，飞车贴着地面高速行驶。

黄梦婷曾经学过小型飞机，虽然也没开过几次，但现在也没时间让她现学，拉起拉杆后便在空中横冲直撞。

“我刚刚以朱士城的名义联系了文安通，让他把周成送出学校，先把他接上再说。”

盛瑶她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多久，不过醒来后看了眼驾驶位的黄梦婷，安下心来。

“对了，你刚刚说发现了什么？”黄梦婷偏头问道，她们俩一路上匆匆跑路，还没来得及对信息。

“李小红跳楼的视频，她写了一封信举报朱士诚，然后直播跳楼了。”

“她举报了什么？”黄梦婷问道。

“朱士诚强|暴了吴慕灵，或许不止，我在她的脑机里看到了许多年轻的女孩。吴慕灵在受辱后选择了自杀。”

盛瑶叹了口气，有些惋惜，说完后指了指眉间的脑机，“里面的信息太多了，我还没有完全消化完。”

032605，根本就不是处理吴慕灵照片的工作日志，而是处理李小红实名举报一事的方案，不过是顺带着将前因，也就是吴慕灵的有关信息一同删除了。

“朱士城……是因为看到了那些照片才会找上吴慕灵吗？”黄梦婷疑惑，“所以照片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李小红敢以自己的生命举报他，应该不是她做的。”

“谁知道呢，盛瑶耸了耸肩，“或许找到周成就知道了。”

黄梦婷点点头，又加了一脚油，加速向着育才中学前进。

……

周成确实知道，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告诉她俩了。

他原先只是查看了学校的档案室和机房，然后又去了盛瑶提及的失物招领处，见没有异常后，鬼使神差地想要进校长室看看。

校长室的门没关，就连桌上的电脑也还亮着屏幕。

周成心中一喜，悄摸摸的半蹲在电脑桌前，开始浏览文安通的电脑内容。

看着看着，周成就品出了一点不对。

文安通的电脑桌面上有一个文件夹，里面存满了各式各样的学生老师照片和视频，拍摄的角度和手法都很不讲究，跟先前李小红所拍的浴室照很像，但是他却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看到了黄梦婷。

黄梦婷可是今天才来上学的啊！

所以那些照片根本就不是李小红拍的？

周成一边疑惑一边用脑机偷偷拍下这些照片。

看了一圈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周成刚想退出办公室，就听见走廊那头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周成慌不择路，关了灯，藏到了办公室内书柜和窗帘的夹角，屏住呼吸，暗暗祈祷。

下一秒，校长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打开，那人就好像知道他躲在哪里一样，打开灯后，直冲他的方向而来。

“唰”的一声，窗帘被人掀开，周成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俩个膀大腰圆的保安迅速摁住。

保安的后面跟着的是依旧一脸温和地文安通。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文安通蹲下身来，盯着周成。

他额间的摄像头镜头在夜色中反射出淡淡的光芒，犹如野豹眼中闪烁的寒芒，玩味地欣赏自己的猎物。

周成被人摁在地上，却笑了。

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们都是他的第三只眼。

他被文安通丢进了他办公室的暗室，暗室的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电子屏幕，显示着全体师生脑机实时拍摄到的画面。

现在是学生们已经放学，食堂和浴室里都挤满了学生。

食堂里令人毫无食欲的饭菜、操场上横空飞来的足球、自习室里作业本上的数学题目，还有头顶淋浴的花洒……

周成通过这个屏幕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所有人的视角里，他们看到的世界。

眼前的显示屏在这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周成千万只眼，他只需要坐在这里就可以将整个学校所有人都动态纳入眼底。

李小红喜欢吴慕灵，走到哪里目光都会聚焦在她的身上。

也正是她这份藏在暗处的喜爱，害了吴慕灵。

不过……

知道这些又如何

周成叹了口气，冰冷的地板咯得他生疼，浑身的绳子勒得他哪哪都不舒服，希望盛瑶她们能早点发现他失踪了吧……

“嘭——”的一声，地下室的人被人猛然踹开，力度之大，震得门嗡嗡直响。

盛瑶来了？

周成刚想欣喜抬头，就被来者扯住衣领直接拎了起来。

“你是朱士诚派来的？”文安通目眦欲裂，原先温和的模样不复存在。

周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猜到应该是盛瑶那边有了行动。

“为什么？”文安通将周成狠狠摔到地上，“我这么多年给他送了多少人，就这一次出了点意外，他就想把我也处理掉？！”

周成被摔得俩眼冒星，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意识到这是诈他的好机会，“是，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朱市长对你太失望了。”

“我怎么知道她会直播？！”文安通拼命的挠着自己的脑袋，在办公室内无能狂怒，“我给了她钱啊，谁知道她居然真的会那个姓吴的去死。”

姓吴的？

不会是吴慕灵吧！

周成心中一喜，乘胜追击，“你不是能看到吗？你会不知道？”说完努了努嘴，指了指前方的大屏幕。

"我不是跟他解释过了吗！"文安通声嘶力竭，“李小红自己把脑机拔了，我看到的时候她已经举着举报信站在图书馆的楼顶了。”

图书馆，育才中学最高的一栋楼，足足有五十六层，从那里跳下，必死无疑。

周成心里一沉，他已经明白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李小红发现事情真相后，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情感，最终选择了从图书馆的楼顶一跃而下，以生命为代价，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故事已经清晰，只要他能把信息同步给盛瑶她们，让她们去市中心的显示屏，他们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该怎么联系她们呢……

周成看着团团转的文安通，刚想试试朱士诚那边的关系，没想到文安通在接完一通电话后，却居然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朱士诚死了。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什么？！

那俩莽夫怎么把市长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