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从702出来,深吸了口气。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能够从alpha尖牙之下逃出来,他是付出了些代价的。
刚刚实在被磨得没办法,只能答应等江阳睡着后他偷摸去702给某人洗床单。
他站在门口,一边从口袋里拿出腺体贴,一边心里骂钟守。然后呲牙咧嘴给自己贴上。
原本想着自己物尽其用,发挥余热,结果差点没下得了床。到现在腿都有点飘,跟不是自己的腿似的。
太没用了。一点也不像久经情场的人。
贴完后,他去了走廊窗边的角落抽了根烟,好掩盖身上残留的A味。alpha都是狗鼻子,特灵。
江寒严重怀疑alpha上辈子都是狗。
一想到刚刚alpha对自己做了什么,他皮肤表层就能起一片鸡皮疙瘩。
快|感堆积到顶点时把他高高抛起来,然后坠落下来砸在棉花垫子上。难怪有些人会上瘾。
的确妙不可言。
烟没烧到屁股就被掐灭。江阳催了好几次让他忙完就赶紧回去,殊不知好弟弟是在和对门alpha厮混。
打开门,江阳恰好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盘菜。穿着那条钟守送的粉色围裙。
“……”江寒呆愣地看着眼前这暴击的一幕。
江阳也跟着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围裙,皱眉说:“我没找到其围裙,只找到了这个。你怎么会买这个颜色……娘炮一样。”
江寒抿唇,沉默。他才不会买这么娘炮的颜色,他平常穿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灰。也就钟守那个变态才会喜欢看这种。
他轻咳一下,有种私密物品被家长发现了的羞耻感。
“买错了,超过时间退不了,只能将就用……”江寒找补道。
江阳狐疑看他一眼,不知道信没信。不过好歹是费力脱下来了,否则对着穿着粉色围裙的江阳他会吃不下饭。
江寒自来了达曼工作,就没能再回A市,时间不允许。对家乡的食物还是颇为想念的。
A市沿海,水产味道一绝。在达曼吃不到正宗的,饭店里味道差得不止半点。
江阳不愿意给他寄,说他肯定没时间做,没等他想起来要吃就会坏掉。
饭桌上江寒埋头苦吃,江阳瞧着他这幅饿死鬼投胎的吃相有些无奈,夹菜的速度就放慢了。
“几天没吃饭了你?”
江寒咽下一口饭菜,伸出食指,说:“如果中午那个小面包不算的话,就中午没吃。”
“你这样身体迟早出问题。吃慢一点,这样对胃不好。”江阳放下筷子,面色不大好看。
江寒顿了顿,随即笑着说:“习惯了。”
他不想就此话题再说下去,转移话题:“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就……花钱买不到的那种。”
江阳笑着向后靠着椅背:“你飘了啊,都敢问我想要什么了,还得是用钱买不到的,怎么,你能给我弄来?”
江寒这才发觉自己问的问题多么蠢。江阳继承外祖家产,有钱有地位,要什么弄不到?
他一个小刑警根本不够看。
江阳有时候会卸下沉稳克制的商场中人的面具,但有时候又会变回小时候那个吊儿郎当的哥哥。
就好比现在。
他用玩笑似的口吻,笑着对江寒说:“还真有一个……我跟你说,咱们江家传宗接代就靠你了。我是没可能了,你找个会生的omega……”
江寒没想到这个走向,张开的下巴都收不回来,惊得一时说不出话,视线朝他身|下看。
“你……去医院检查过了?真……没得治了?!”
江阳见他这幅表情,显然想歪了,顿时脊背都直了,斥道:“我是喜欢alpha,不是那里不好!”
“o”江寒依旧很惊讶。
原来alpha喜欢alpha不是一件很小众的事情,毕竟在他身边已经发生两次了。
餐桌上顿时安静下来。江寒在消化这突然撞上来的柜门,而江阳在等他消化。
被放在餐桌面上的江寒的手机突然在尴尬的空气中震动,格外显眼。江寒瞥了眼,但因为做贼心虚,不敢在江阳面前堂而皇之的看消息,因为很大概率是对门那个疯狗发来的。
“消息来了怎么不看?你不怕是局里有事?”江阳用下巴指了指他的手机,问。
“局里有事都会打电话,不会发消息。“江寒老实回答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没套话自己就招了。
果不其然,江阳紧接着说。
“哦?那就是朋友的消息了?江寒,你不会已经把给江家传宗接代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吧?”
江寒摇头,喝了口鲜橙汁,才说:“换一个吧,传宗接代这活儿我也干不了。”
江阳目露惊讶,“你又是为什么?”
江寒:“不喜欢omega。”
“……”江阳皱眉思忖一会儿,又说:“beta也能怀孕,你如果喜欢alpha——”
江寒一拍桌子,脸都红了,大声喊道:“你疯了吧你?!让我生?!”Beta的生|殖|腔多是退化状态,受孕几率极低,江阳这脑子光想着传宗接代,常识都忘了?!
“江阳,你这次来达曼城不会就是来催我生的吧?”他歪着头,盯着江阳说。
对面的人不说话了。抓着脸在努力接受江家即将断子绝孙的未来。
江寒心中叹气,原本是想问问江阳想要什么,自己命不久矣,或许想尽办法能弄来,结果却被他催生计划吓死了。
后半程就餐使他食欲大减。吃东西都慢吞吞的。
江阳虽然确实希望江家能有后,但江寒是他很重要的亲人,最重要的首先是江寒他自己。他得好好吃饭,得长命百岁。他才能有机会弥补江寒。
于是他说:“生孩子的事都是逗你的,别想了,好好吃饭。”
吃完饭后,江寒看向墙上挂钟的时间,快九点了。距离江阳的必须入睡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他磨蹭着去厨房洗碗,回到客厅时见江阳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有些犹豫地看了眼门口。
等到时针指向十点整时,江阳撇了眼眼睛眯瞪着和他一起看电视的江寒。
“困就去睡。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快粘上了,还在这儿一副我没睡着我很精神的蠢样。”一点没变,小时候被他盯着补作业就这样。
江寒努力睁开眼,说:“不困。我不困。你怎么还不睡?”他还打算等江阳睡着后,再偷摸去给对门的alpha洗床单。
而且,他习惯在沙发上睡。地方小,挤着有安全感。但这个他也不想让江阳知道。
江阳嗤笑他一声,说:“中午睡了会儿,现在不困,估计……今天能12点睡。”
江寒很绝望,他拿过外套披在身上,起身,说:“我去外面抽根烟。”
江阳视线离开电视,静默地看着江寒向门口走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一根烟的时间很短,江寒顶着凉风吹了一会儿,精神不少。准备好了回去和江阳大眼瞪小眼,打开门却发现客厅已经没人,灯也都亮着,没关一盏。
他悄悄退出来,合上门。随后拿出手机给某人发消息:开门。
那头回消息依旧很快。比秒回还快。
烦人狗:终于舍得过来了?
有鼻子:你再废话我就回去了。
下一秒,702的门就开了
alpha裹着睡袍,一脸冷讽。偏偏睡袍不好好穿,领口快开到肚脐眼儿了。完美身材若影若现。
“口子开这么大不怕肚子着凉?”江寒一边笑他,一边朝他走近,帮他把衣领合上。
钟守低头,皱眉看了眼紧闭的睡袍领口。他侧过身,让江寒进来。
江寒进去后,径直朝主卧走,却在门口停住,回头问:“你已经换好了?不是……你都弄好了你还叫我来干什么。”
钟守就在他身后没多远,一米都不到的距离。江寒陡然停住,距离就越发近。就着这个距离,他低头在身前人身上嗅了嗅。还算及格,没什么别的恶心味道。
“床单在阳台。”钟守直起身,拉着他手臂朝阳台走。
江寒愣愣看着洗衣机,“合着你让我洗床单,就是让我来按洗衣机?”
钟守挑眉,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反而有脸问:“不然呢?”
江寒以为他让自己过来给他洗床单,就是得看着他亲自用手洗,确定他搓洗干净了,才会放过他。那既然用洗衣机洗,为什么非得他来?!
“我来按和你来按有区别吗?”
钟守:“有。那上面全是你的东西,所以得你来洗。我来按的话就是我洗的了。”
江寒:“你幼不幼稚……”
他妥协了,赶紧弄完好回家睡觉。站在洗衣机前,眯着眼看了半晌,然后向身后的alpha求助。
“你倒是吭声。你家的洗衣机我头一回见,不会用。床单用哪个洗涤模式?”
钟守原本倚着阳台门看着他,闻言面上划过笑意,就这么从他身后拥上去,握着他手。
“床单是蚕丝面料,用轻柔模式……洗涤时间选45分钟,洗久一点……”
江寒被手把手牵着教。左按一下右按一下。一直到教完了他都没记得刚刚都按了些什么。alpha的温热呼吸就在耳边。这让他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看什么洗衣机。
几个小时前在这个房子里经历过什么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余韵仿佛还在,好像他回去吃了顿饭只是他的想象,其实他根本没离开过这间屋子,也没离开过alpha的怀抱。
钟守前胸紧贴他的后背,beta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和动静他看得一清二楚,“你在想什么,耳朵这么红。”
alpha话语中嘲讽的意味显而易见。在调侃他只是被握着手按洗衣机,想到哪儿去了,耳朵才这么红。
江寒恼羞成怒,甩开alpha的手,瞪了眼他:“弄完了没,没看见我黑眼圈比熊猫的还大吗,困都困死了还要陪着你玩这种幼稚东西。”
钟守被凶了也没生气,反而眼带笑意继续牵起他手,按了最后一个键:“按了启动就弄完了。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
江寒耐心告罄,抽出被握得出了层汗的手,皱着眉看他:“不然呢?我挂外面树上睡?”
钟守看了眼空了的手心,说:“睡我这儿。”
江寒下意识侧头看了眼紧闭的次卧门,却被alpha打断。
钟守:“不睡次卧,和我睡主卧。”
江寒当即后退一大步,目光警惕:“你当我是刚出社会让做什么都行的愣头青呢?你那擎天棍可以和炸弹的危险系数平等了,我跟你睡明天还能下得了床?”
钟守呆了呆,被他夸张的比喻弄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这是对他一种变相的肯定,但……擎天柱和炸弹好像都很危险。
江寒把他归进了有危险的类别里。这一认知让他心里产生一种类似被冤枉的憋屈感。
“你又不是块蛋糕,大晚上想起来得流口水要啃两口。”钟守冷笑了下说。
都说恼羞成怒是心虚,这一点在钟守身上简直体现得淋漓尽致。
钟守眼睛尖,见他小步往阳台门口移,先他一步直接挡住去路,说:“我记得上次去你家时,次卧是被你当作储物间用,是吗?”
江寒翻起眼睛看他一眼:“嗯。那又怎么了。起开,好狗不挡道。”
钟守偏不,甚至两条腿站得更开了些,让门框与他之间的缝隙紧得只能飞过一只苍蝇。
“那他睡哪。”钟守很严肃的问出这个问题。
江寒见出去不得,又往后退,和alpha拉开距离。
“睡我房间。他自己弄了个小床。”他说。
钟守感觉自己后槽牙紧了紧,“那你晚上就这么和一个alpha共处——”
江寒打断他:“我在家基本都睡沙发。”
“……。”钟守拧眉,觉得这话像是敷衍他,毕竟谁会在自己家成天睡沙发?可这人说这话时又很认真。他狐疑地问道:“为什么。”
江寒耳朵痒,抬手挠了下,说:“好睡。不行?”
钟守扯起一抹冷笑:“你诓我呢吧?沙发能有床好睡?”
江寒摆正脸,眸光平淡下来。他这样,倒是让钟守想起些什么来。
他俩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