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酒杯上映出alpha的脸。让江寒觉得比以往入口的任何一种酒的度数都要高。
钟守也跟着他一起喝,但不像他一口喝一半,而是小口小口品。
江寒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页不知道这人的酒品如何。想着就住在对门,喝多了给他扔回去就行了。
于是在钟守喝完第一杯紧接着倒第二杯时,没有出言阻止。
等江寒专心吃完半碗饭,从碗里抬起头时,看见alpha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动作还是那个动作,没变。正经的和三好学生一样。但眼神已经开始不聚焦了。
江寒:“?”
这就喝醉了?这酒量,开什么玩笑?他还什么都没问呢!
他伸手在钟守眼前晃了晃。然后就猛地攥住。很紧,紧到血液都不流通。
江寒:“你喝多了,回家去吧,还是再吃两口?你不是要吃澳龙么,也没见你动筷子。”
alpha的手很烫,没比他易感的时候好多少。相比之下,江寒的体温对他来说就像空炎炎夏日里走在外面路过商场门口时吹出来的凉风。
江寒察觉到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掌动了动,从手腕滑到小臂。然后被抬起来一些。江寒的手掌就碰上了alpha的脸。
“没喝多。”
alpha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的江寒的内侧手腕肌肤上,顿时一股电流从手腕处蔓延至他的尾椎。
他感觉此刻自己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又觉得自己没用,还什么都没干,只是被呼了下手腕,就这样。
胃里的酒精好像开始发挥,控制大脑神经,导致他也跟着眼神开始不聚焦。
神他么没喝多……
江寒手掌煽动,拍在钟守的脸上,想让这人松松手。声音不算响,但落在alpha耳朵里可以说是震耳发聩。
钟守眉头微蹙,脸被酒泡红烧热了,能烫熟一颗鸡蛋。
一时间谁都没动。
直到江寒吸了吸鼻子,不对劲。“你又控制不住信息素了吗?喝多了也会这样?”
钟守很固执,嘴也很硬,“……说了没喝多。”他手指轻轻滑动。不知道是不是易感又发病了,他对肌肤的触碰很渴望,虽然只是碰手臂,但还是令他莫名想长叹一声。
江寒:“。”
跟一个喝多了的人没必要一直说这个,否则就陷进喝醉人的怪圈里了。
“行。没喝多,那你信息素怎么办?如果只是外溢,腺体没什么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回去?”江寒从对面走至alpha身旁。微微弯腰,声音很轻,是商量的语气。
但喝多了的alpha智商也不对劲。
钟守:“赶我走?不走。酒还没喝完,不好浪费你那特殊朋友的一番心意。毕竟比我送的贵重了很多。”
“……。”江寒愣是气笑了,从鼻腔中哼出声来。就不该跟这人商量,架着人扔回702就行。
他直起身,拿过酒瓶给他倒酒,满满一杯。推至alpha跟前。
“喝吧,我看着你喝。确实不能辜负我朋友的好意。一滴都别剩。”
江寒刚准备转身坐回对面,就被揽住腰转了半个圈,喝了点酒被转圈更容易发晕。他眼前冒星星,被钟守按坐在了腿上。
没掌握好力道,江寒依着惯性几乎是砸下去的。后果是钟守闷哼一声,脸都快胀紫了。视线也清明许多。
坐下去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像平地上突然冒出来棵参天大树。
“!”江寒当即跟被烫了屁股似的弹起来。眼睛瞪得比天花板的灯泡还圆。
很安静,这会儿两个人都闭了嘴。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对象更加不对。
江寒失神片刻。想到了不回来前在超市看到的正在售卖的本地大山药。很长很粗,生的新鲜的,很硬。
……。艹。
这人到底是什么成分?!一杯倒就算了,还卖大山药!
江寒:“你回去吧。”回家去榨山药汁吧……
钟守缓了一会儿,但没好多少。手还箍着他的腰,不准人走,稍稍用力,又把人拉近。“你别动。”
江寒就这么随着他的力道被圈住,腰间被一颗头顶住。说实话,有点痒,但他没说话了。
像孩子委屈了扑在妈妈怀里,埋头在腰间那样。
靠。
江寒觉得自己母性大发。这也能说得通,毕竟beta是有双|性|生|殖腔的。只是没有omega和alpha发育那么完善罢了。
如果被alpha日夜浇灌,beta也有受孕的几率。
咳……。
江寒抬起手,轻轻搭在钟守圆圆的后脑勺上。这人的头发倒是软得很,手感很好。他思维跑偏地想,江阳送的不会是假酒吧……怎么两个人都不正常了。
一个喝得雄性大发,一个喝得雌性大发。他还得等这人的山药消下去,不敢动。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道钟守的大山药怎么样了。他试探地问。
“你……怎么样了?如果很疼,要不要去医院?”
钟守闻言猛地抬头,有点生气:“这种事怎么能去医院?”难不成医生还能给他解决这个?
江寒:“不是……我是说如果很疼,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怕你被撞坏了。”
钟守蹙眉,头和视线都瞥向一边,“没坏。没这么容易坏。”就是很胀,胀得疼。
江寒顺着他的话,嗯嗯嗯点头:“那你很棒。”
“……。”钟守头偏回来,直直看他。不满他敷衍和一副赶紧结束赶紧回去的态度,冷哼说:“你怎么知道。棒不棒。”
江寒噎住,想说难不成讲你不棒?那你不得气死!?但这话题实在很危险。他摆了摆腰,晃了晃钟守环着他的手臂,转移话题:“你到底好了没?我看你酒也醒了点,没事就赶紧回去!”
钟守低头看了眼,还没好。面对昂立的兄弟,兄长本人也很茫然。所有感官被酒精控制无限放大。兄弟很胀,胀到快爆炸了。
“酒没喝完。不回去。”钟守看着眼前的满到快溢出来的酒杯,还记得江寒刚刚的‘命令’。便以此为借口。
江寒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喝完?”
这个问题问得好。
钟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短暂地笑了下。江寒被这个笑晃了眼。喉咙滑动。
来这里吃澳龙是钟守来净化的借口。酒没喝完不回去,是不想回去的借口。但后者似乎理由不够充分。
“你再笑一下……”江寒抬手碰了一下钟守的嘴角。
钟守的嘴角立刻向下。不笑了。眼睛里那点亮以很快的速度暗下去。也不知道这句话又怎么惹着他。他拖着椅子后移,摩擦地板发出难听的声音。说确实很早了该回去了。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江寒眉心打成结,愣神看着他走向门口。喊住人。
“等会儿。”
他从餐桌另一头拿起那个黑色塑料盒小蛋糕,走过去。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整包桃子味的糖。掰开这人的拳头,全都塞进钟守的手心里。
“都是给你的。”江寒其实还想说,毛没长齐的人不开心了也能吃糖,但这话显然不合适。山药还立着呢。
钟守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一大包粉色包装桃子味的糖和小蛋糕。眸底荡起一层涟漪。他那根搭不上的某根神经此刻突然搭上了,也搭对了。断开的桥修好,通车了。后知后觉才琢磨过味儿来。
这人是在哄他开心么?买糖,买蛋糕,陪他喝酒。在觉得那件围裙不对劲时,即便一脸不愿意,也还是穿上了。是发现他情绪不太好,所以事事顺着他。
江寒的手离开他,又被他很快握住。
“为什么?”钟守不明白。这人总是这样么?或者,对所有人都这样么?
“什么为什么?”江寒头歪向一边疑惑地问。
但钟守没回答他什么为什么。向他走近了些,又走近了些,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呼吸交错,近到可以清晰看到对方的瞳孔里映出自己的身影。
“我要亲你。可以么?”钟守还是用很正经的语调说话。但内容一点都不正经。
江寒双眸圆睁,“这么突然吗?还是不了吧……我觉得你现在控——”
“为什么?协议是双方的。你可以亲吻我,我也可以亲吻你。我说的是在合理行为内。”钟守突然变得条理清晰。酒精大概已经挥发完了。
江寒抿着唇。被他绕进去了。是合理没错,但……他视线向下。看着大山药。
钟守见他还敢盯着看,额头青筋一跳。抬手用虎口卡住他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然后伸嘴过去,碰了一下。这一下或许带着试探,如果感受到江寒是真的很不愿意,他也不会很强硬地做什么。
江寒想躲。头转向一边。但很快又被不重的力道掰了回去。下一秒手掌就收紧。
“疼!你手松一点!唔——”
钟守懒得听,没耐心听。似乎有点明白过来钟家人的掌控欲为何这么强。原来能够掌控一个人,这么爽……掌控江寒只能看着他,掌控江寒只能张着嘴任他吮吸,因为仰头被卡住下颌,口水溢出留下也顾不上擦,满脸桃红也是被他亲出来的。
确实爽。
啧啧水声听得他很兴奋。底下也更兴奋。
江寒功能很多,有净化他的情绪,有能够全盘接收他可怕的信息素,还有控制他兄弟的状态。简直就是一个多功能遥控器。
一个会让人产生依赖的遥控器。就像能够不用下床只用小小遥控器就能关闭房间的灯。
“嗯……嗯嗯!……。”
不要命的亲法让江寒很快窒息。被卡住下颌连吞咽都做不到。憋到临近晕厥的程度,只能发出两声呃呃。拍打钟守厚重的肩的力道也逐渐减小。
他就像溺死的鱼。被抽空氧气溺死在水里。
好在钟守在最后一刻放过了他。
江寒被放开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呼吸。但也只有两秒时间,又被钟守卡住下颌仰起头。这个间隙,他一抬眼,便看见钟守通红的眼眶。
刚刚差点成为被亲死第一人的怒气顿时消了个干净。挣扎紧绷的手臂也松懈下来。
江寒呆了呆。偏过头。无奈地想;明明是他弄得自己窒息,怎么他还一副要哭的样子?
还在伤心?一整包糖加一个小蛋糕也没哄好?
他又看了眼昂立的大山药。一边抬手摸掉下颌上自己的口水。缓了缓,然后抬起头用气声说——
“用不用帮你。”
成年人发泄的方式肯定和小时候不一样。不开心可能不止用糖就能变得开心。是他想得太简单。
钟守没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眼睛里漫上不解,剩下一半还是红通通的。
这样子更可怜了。
江寒没什么办法的抬手擦他的眼角,语调又变成了轻佻:“干什么啊,这幅样子,装没听懂?”
眼角的那点湿润被带走,手向下碰。山药主人顿时一抖。
“你干什么!”钟守咬牙切齿。按住他的手没让他再往前碰。
“帮你啊。以成年人能接受的方式帮你。”
话音轻轻落下。却重重砸在钟守耳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