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万众瞩目的小阮神。”
“最后,你才是我萧砚丞的太太。”
宋暮阮指尖一滞。
扬起下巴尖儿,不期然衔进一双眸。
他的浅眸凉薄如常,眸底有光在深曳,似乎是比喜欢更刻骨更压抑的一种情愫,她琢磨不透也不想去琢磨。
明明已经逃了一周,此刻她双脚蠢蠢欲动,又想逃离。
然而,男人显然已经看透她的心思,一条修长的腿斜跨,隔着层毛茸睡袋,压上她的两只脚踝。
他的低磁嗓声,仍躁动地刮着她的耳蜗。
“你充分拥有你的人生自主权,而我也尊重属于你人生出口的每一个选择。”
“你的选择不会错,因为你选择的每条路都有萧砚丞在。”
“萧氏可以是你的支点。包括我,也可以是。”
萧砚丞一手撩开墨蓝绸被,把佝偻着腰身的鸵鸟毛毛少女纳入温热被褥里。
他下颌轻搁于她的柔顺发顶。
底下那片娇俏而幼圆的脸腮,恰好同他修立笔直的颈线服帖。
“所以,以后不管我有多忙,你可以随时打扰我。”
“像这七天知礼节的客套行径,请一致对外。”
是的,往后——
他要她恣意随性,不必事事谋划周全。
他要她傲骨重塑,不必翼翼藏匿骄矜。
但。
无套操作这件事,不能纵她任性。
“我困了。”
侧颈,黏上一团薄荷味的潮湿水汽。
萧砚丞低头去寻她的眼,果然眼睫紧闭,眼尾都快褶出皱纹了。
看来是打算当面演鸵鸟附身了。
他失笑地勾起唇角。
配合地在她微蹙的额心印上一个吻,薄唇储落一声含糊不清的珍重话。
-
夜入五更。
宋暮阮彻底发现自己失眠了。
他刚刚那句话,到底是“晚安”,还是——
二倍速版的我爱你?
宋暮阮不甘地撅了撅饱满的樱花小嘴。
……什么嘛,说个晚安那么黏糊,一点都不认真。
“在想什么?”
逆光下,男人的浅眸转深,三小时深度睡眠让他眸光清透不少,睫根下方的发青也淡了几分。
宋暮阮状似不经意地一笔带过。
“哦,睡前忘给你说了,恭喜你通过测试。”
“测试?”
他的嗓声有些惺忪的哑。
“坚贞不屈好男人测试啦。”
她咽了咽唾沫,甜嗓有些火燥的干。
萧砚丞鼻腔轻嗤一声,继续疏懒着声音,轻询:
“谢谢太太褒奖,有奖励吗?”
宋暮阮扬起白尖尖的下巴,在他唇角啄了啄。
“这个够不够?”
这种类似于幼儿园小朋友的亲亲显然不能满足某头刚睡醒的猎豹。
“抱歉,这张太太和好朋友喝过酒的唇请不要轻薄你家头脑清晰的先生。”
“哼!”
她明明出发前刷了好几次牙的。
“嗤啦——”
睡袋倏然被男人从头到底拉开。
宋暮阮倒是没料到他的动作,两只小胳膊护住低袒的胸口。
“你……”
萧砚丞指骨轻顿,一丝异样的惊艳无声略过暗眸。
就在他轻顿之际,少女别扭地侧过身,不再看他。
昏蒙蒙的佛光下,那片薄如纸的娇躯覆上一层珍珠暖色淡晕。
芭蕾舞裙款式的睡衣,六根透明箍作腰撑,背后用紫绸丝带交替缚住她不盈一握的软腰,裙摆是薄绸加多层欧根纱的设计,像一个蓬松细柔、膨咔饱满的圆盘。
圆盘下方,仍是那一双土耳其玉的母亲河分支,比等量身高的少女更为纤细修长,此刻扭捏地折弯,倚在蹬得笔直的左腿膝上。
“啪——”
薄片银光飞砸在他半敞的胸膛。
萧砚丞垂眸,竟是珺御榕嘉的存货。
“嗖嗖啪啪噔噔通——”
天女散花似的,少女从曼妙胸部曲线处一骨碌丢出好几个不同口味样式的未启封薄片。
萧砚丞看着周身的银光片,轻笑了声,端阔的肩部灰影自下而上覆盖少女的软身,薄唇含住她的粉红耳垂肉。
“很好玩?”
宋暮阮张了张唇瓣,一根手指趁机搅入,她贝齿轻咬,双眼却是委屈巴巴的无辜。
“都说了是柳下惠测试嘛。”
佛光煌煌地照进男人双眸,顷刻幻变成奉者信徒掀供桌的叛佛邪火。
“那以后萧某人在太太眼里是否需要更名萧下惠?”
“那也不必,萧砚丞挺好听的。”
宋暮阮十分真诚地夸了夸他,又用一双求夸夸的眼睛去溜身上的男人。
“那我漂亮吗?”
蓦然想起她的生日愿望,萧砚丞的晦深眸光静静压着她玫瑰旖旎光感的粉腮,与他记忆里的侧脸曲线有一丝重合。
他心神略略恍惚,道出很漂亮三字,又哑声相询:
“太太,我打算坦白一事。”
“什么?”
宋暮阮翘高了唇瓣,针对于他不合时宜打扰氛围的话语,媚眼也透出淡淡的嗔。
萧砚丞把她的一缕额发别过耳后,轻轻陈述真相:
“靳良昀是阿嫣的先生。”
宋暮阮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这短短几字的巨大信息量。
她四肢铆足了劲,去推啄吻她惊张唇角的男人。
她偶像塌房的富婆竟是她老公的妹妹!
有关粉头尊严,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拉过被角,钻进去,只露出个乌木亮的脑袋顶。
“你去书房睡!”
“给你一晚上,拟定好我们的离婚财产分割协议。”
“书房没床。”
男人似乎在抵赖。
宋暮阮怒了,一只手打掉脑门上的被褥,气呼呼地说:“没床,你就下楼再开——唔!”
“嗯……不要……”
春日的夜顷刻陷入幽静。
深蓝、浅蓝如墨汁斑驳浇盖在未拉窗帘的落地窗外。
临毗窗檐的这点儿墨,比浅蓝深一点,又比深蓝浅一点,深深浅浅,浅浅深深,卡在中间,翻来覆去,仍是潮淋淋的片蓝。
就如同每瓶墨汁圆盖里压着的那张硬纸片,明明是光白无瑕,却被瓶嘴强势染上几滴滑溜汁液。
“咿嗯……”
墨水盖被吻开了。
郁浓的黏味清香伴着男人的嗓声散淡送入她的鼻间。
“太太,还离吗?”
宋暮阮软在他怀里,多层绸纱制的圆盘舞裙被蹂躏出一片潮湿的露光,此刻扁扁地塌在那如玉雕錾刻的人鱼线。
“要……我就要离婚。”
她喘了喘气息,正面迎上男人垂询的笑眸。
“你还笑,我就要和你这个撒谎成性的坏男人离婚!”
萧砚丞敛了笑,吻了吻她怒瞪而来的秋水眼,微不可察地落下一声轻叹。
以前他总是很慎重地对待她提离婚一事,如今再闻“萧砚丞,我们离婚吧”“我就要离婚”等诸如此类的话,他也只当她在闹小孩脾性。
毕竟每当她恶狠狠地说出离婚二字的时候,她的那双江南丘陵起伏的秀美眉眼总是向下耷垂着,然后又像小猫咪似的眨巴两下,甚至委委屈屈地缩缩娇红鼻尖,似乎在向他传递“萧砚丞,你哄哄我嘛,哄哄我就会好了”的信号。
于是,他决意松动离婚态度“哄”她:
“我考虑一下。”
眼看怀中少女眼圈一红,甩手就要走,萧砚丞握住她的软腰凹陷,薄唇顷刻覆上那两片水光撅唇。
“不可以,萧砚丞已并入宋暮阮的子集,身心最终解释权都归属她所有。”
她想要的极度安全感,他会捧着他的灵魂去给她。
“嗯……嘤。”
墨水盖被搅开了。
宋暮阮朦朦胧胧看见男人正拾握她送的那支宝蓝錾刻金的万宝龙珍藏款钢笔,修节大拇指撬开纤细笔盖,玫瑰金的笔尖深入圆口瓶嘴,霎那一旋,便汲饱了水蓝蓝的墨汁。
-
昼亮。
宋暮阮倏然转醒,她撑开一丝眼睫,伸出细白胳膊随手拿起床头的一个手机。
才八点。
她只睡了四十分钟,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眼珠乌滟滟一转,她解锁开男人的手机,登录微信,操作几分钟后,又悄悄放下,钻进那方有他的墨绸被褥里。
被褥像是泥塘,她是根茎,一会儿便陷在了里面,只是枕边的男人呼吸平稳,陷进了梦里,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梦,眉眸舒展着,不见往日的冷冽。
两片共性薄唇也平而深长地向上略浮,悬挂着一种谧沉而神秘的微笑。
“笨蛋。”
不知怎的,她嗔出了声。
像是生怕这声暗骂入了他的梦里,她微微挪近上身,贴近他的胸膛,和呼吸一样平稳有力的心搏,是这间陌生卧室内唯一让她安心的吵闹。
渐渐,她也挨靠在他怀里困意来袭。
她的唇角也挂着甜蜜而蕴深的微笑,她十足庆幸他睡着了。
因为,他听不见她心里早起的雀儿晨啾声。
“笨蛋?”
宋暮阮:“!”
连忙离开他的胸膛,却撞上一双噙谑的浅眸。
“你不是在睡觉吗?”
“睁眼便看见太太在玩我的手机,”萧砚丞伸过长手,拿回床头的手机,“是又想捉弄我什么?”
“哼。”
诡计被识穿,宋暮阮也拾过另一支手机,打开微信。
“你点开对话框,双击我的头像。”
话音刚落,他俩的对话框忽然显出一串小字——
[萧砚丞拍了拍你,并说太太我们离婚吧,财产全归你。]
宋暮阮迅速也点击他的头像,另一串回复接连冒出。
她故意溜着一双潋滟的美眼去看他的手机。
“你那边显示什么。”
[萧太太拍了拍你,并说好的,马上起床办手续。]
“哈哈,走吧。”
她欲要伸手去捉他,却反被他一掌擒住双腕。
“你你你干嘛?”
她的声音开始打结,被窝里被压的两条玉腿也开始打闪。
萧砚丞轻松取过她的手机,简单操作一番,然后放出她的一只右手。
“双击。”
说着,他先双击她的头像。
宋暮阮定眼瞧去,方才那串小字的下方有几个字:
[萧生拍了拍你,并说“我喜欢你”。]
宋暮阮红着脸腮,听话地点了点他的头像。
[你拍了拍萧生,并说“真好,我也喜欢你!”]
“……谁喜欢你了。”
她朝男人扁了扁小嘴,纠正措辞:
“你想得美!”
萧砚丞伸出一根修长指骨,戳开她的头像。
“你的头像背景是你生日那天我下厨穿的白衬衫。”
“……白色背景那么多,你别给自己戴高帽。”
萧砚丞指腹轻滑动,把那份图像放大,直至xyc三个字母清晰映入眼帘。
“需要我特意说明这个字母暗纹是独家定制吗?”
宋暮阮仍是嘴硬。
“xyc又不能代表是你,再说了,我就认识一……唔嗯。”
嘟囔的浅樱唇瓣被两片柔软轻轻含吮。
她别开那两注如火如荼的眸光,却被他两根指骨轻易拨正,不得不重新衔上那双亮眸。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我对萧太太,情意坦荡。”
他的嗓声褪尽往日的冷感,缱绻心绪袒露得毫不掩映。
宋暮阮咽了咽唾沫,眼心滑过那两片未闭合的弓形薄唇,又是颤颤地一烫。
她心里喵呜一声,给出仔细推敲研究了七天的上位者答案——
“那好吧,本小姐决定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情意。”
萧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