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又得耽搁几日。
一连锁的事等着他亲自去办,与她再见,最快也只能是一周后的除夕夜。
一周,七天。
如果与她相处的日子是一条粉墨勾勒的线段,那么从跨年夜正式接触那天开始到除夕,会有三分之一是断崖似的的空白。
萧砚丞眸心微缩,方才眸底的墨线波痕还留有余涟,密密柔柔的,悉数挤聚在遮住少女半脸的瑰粉软布口罩上,他伸出手,自然屈弯的几根冰白指骨精准触到她的两瓣唇。
他并未出声,反倒是她惊吟出了一个字:“嗯?”
宋暮阮隔着片布料,唇瓣也清晰感受到他指腹的薄茧,看来她常用的那款护手霜于他根本无用,他食指指腹需得专制用手药剥除粗粝感。
不知——浔墨人民医院皮肤科有没有这样的药膏?她下午到家就可以去看看。
正思索着,一个硬物碾塌她的唇珠,略略尖锐的酥疼。
她蓦地惑得抽回神思,在看清是什么物件后,连头发丝也一起,整个僵冻住。
而始作俑者——
萧砚丞鼻骨微耸的驼峰。
在汲饱了少女唇瓣的软糯鲜香后,他缓慢拉开一寸距离,端锢她侧颈的手指满意地撩开几缕柔黑如绸的长发。
下一瞬,刚显在他眸里的雪白鹅颈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裹上一层厚涂的靡丽绯色,指间的动作略微顿住,他继而勾弯唇角。
“太太今日的唇釉色号很漂亮,衬你。”
宋暮阮愕得双手加固,与口罩形成三层防护,共同保护自己的唇瓣。
巴掌大的鹅蛋脸,只剩一双露在小手上方的柳叶眼,它俩撑得尤其圆,先前眼底的晦色暗白早已消弭,取而代之的是直愣愣盯着他鼻梁的漉淋淋的潮亮晶黑。
“你您你……为什么亲我!”
她羞得胡乱吐字,根本忘记逻辑措词。
看他双眸仍落于她的手背,似乎透过她的双层手背和瑰粉口罩,捉见她的唇,她脑袋顿时短了路,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
车厢内,时间无声的静置几秒。
在他那两道毫不拐弯,近乎于赤/裸的灼热眸光里,宋暮阮盖下漂亮的眼睫,简直挫败得彻底。
萧砚丞唇角的笑意拢深,略低了低下颌,灰亮褐的浅眸自顾对衔上她那双垂阖着的,含羞带怒的柳叶眼。
“那晚萧太太在珀御留存的问题,萧某此刻才来答复,的确有些晚。”
他与她共同描摹的粉色记忆线段,不该用白充填,他要红蓝,用她娇态腮颊的那滴子血红,用他胸腔腾腾燃烧的蓝焰火舌,一并烧掉这截空白到除夕的线段。
但他不打算继续方才那个被瞿放打断的吻,一吻,会过火,今日就要分离,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心里的火过烈,会烧及他们记忆线段的端点。
小火,慢炖。
最好。
给她,也给他,捎留点儿意犹未尽的,心痒着的绮念。
毕竟他向来待她,总是小心而纵宠的,他过分喜欢她,但并不想吓跑她。
紧了紧喉咙,他道出答复:“恭喜太太,你是可以如愿的。”
“如愿?什么意思?”
宋暮阮愣住,丝毫不知道他笑容背后的一番心思。
指骨优雅而慢缓地屈弯,萧砚丞抚了抚微微发热的驼峰,薄唇遂而发出一声笑,紧接着,质感嗓声压低,浅藏的灼欲意昧倏然收拢。
“这位尊贵的聚丙烯太太,除夕夜后什么时候有空?欢迎来萧某的鼻梁——滑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