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之际,萧砚丞迎面握住那没心千金的手腕,直硬的唇弧撇出一句冷淡的话:
“裴君湛知道?”
宋暮阮愣了两秒,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他俩结婚的事情。
“知道啊,我对哥哥没有秘密的。”
“对了,那个离婚律师也是哥哥付钱请的。”
萧砚丞收紧力道。
瞥见少女一瞬蹙起的眉端,他旋即松开,虚虚地拢着那纤巧腕骨。
薄唇顷开,丢出四个简短的字。
“一起下楼。”
“?”
宋暮阮犟着劲儿,两只羽白长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他目视着她,眼底的光意味不明。
“结婚半年,我也该去会会内兄。”
宋暮阮高举另一只自由手,顿在男人的胸膛前。
不停地左右挥摆,像出了故障的机械吊钟。
“那个……还是不用了吧。”
腕骨处的力道愈发强劲,她深知把拒绝的话说得太直,又戳伤了老男人的自尊心。
于是,拐弯抹角起来。
“萧生,谢谢你的好意。”
“你很有礼貌,人也很好。”
“但我哥哥,他其实不好相处的。”
“那个……主要是我怕你见面,会受到委屈。”
一番话语,看似为他思量。
实则是为她自己开脱。
同往日一般,萧砚丞径直戳破她的借口。
“萧太太,萧氏集团不是一蹴而成的。”
“与内兄的良好关系,也可以慢慢建立。”
“正好,我最近托人刚拍下一套紫砂壶,送内兄最合适不过。”
他的嗓声充斥着不容置喙的居高姿态。
宋暮阮试着软下语调,笑吟吟地打起商量:
“萧生,我还没准备好,要不下次吧?”
萧砚丞俯望着她堆砌的笑靥,唇角略一上倾。
“你们每日同在一个屋檐下,萧太太。”
“我认为,需要做准备的这个人是我。”
“……”
根本辩不过他。
宋暮阮倏尔想出另一个搪塞的理由,只听他又道——
“走吧,萧太太。”
“内兄在楼下该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