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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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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的二少你也见到了,怎么样?我瞧着是不错,同扣扣站一起,金童玉女。”

白女士喜眉笑眼,边走边说着体己话。

可陆庭洲却丝毫不觉得哪里登对,他微微侧头,余光寒凉如冰:“是吗?”

连带着口吻腔势,也有三分冷意。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自打他这次回来,白女士总觉得兄妹俩之间氛围怪异,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看向儿子肃然凛俨的侧脸,又隐隐打消。

陆庭洲表面镇定,内心其实早已狂风骤雨,妒意和占有欲几乎将他淹没,面上依旧如昨,还是那个步履稳健、衣着考究举手投足间都无懈可击的魅力男人。

程不喜完全没察觉,满脑子还在等宁辞的回信。并且庆幸她今天出门前刻意装点了下,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被说道,说白了行装也是修养和礼貌的体现。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宁辞,暗暗决定后面要加倍补偿他。想到这儿,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并且她几乎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外乎给她和杨家二少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满腹心事,闷头走路,不料前方的人也就是她哥忽然停步,她径直撞向她哥硬邦邦的前胸——

定制西装用的是比较粗粝坚硬的英式花呢面料,他从公司赶过来,身上还沾着缕缕同他气质不符的娇嫩馨香,应该是应酬时从不怀好意的女宾身上染到的。

她摁住被撞疼额头,惯性抬眸,正对上那张左右横竖都挑不出错处的俊脸。

“……”

大哥的眉目压得很沉,低敛着睫翼,似是有话要说。

程不喜不明所以,以为她犯了什么事,胆虚嘤咛:“……哥?”

他并不答话,只是默然站在原地,面若冰塑望向她,丰唇微抿,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是白女士叫了他一声,“庭洲,别指着妹妹。”

说完又看向被兄长高大身形罩住的幺女:“扣扣,时间还早,你和杨二少去隔壁咖啡店喝一杯。”

“……”

没想到养母居然如此直白,完全没铺垫,就差把撮合一词写脸上了,程不喜乌眸瞪大,内心罕惊。

不远处的杨家母子似乎也在交代这件事,程不喜看向同样睇来视线的杨二少,二人虽骨子里不情愿,但面对长辈的施压,都难以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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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馆附近都是爱马仕、路易威登这样的顶奢旗舰,而它门头却十分低调,市面上几乎找不到任何售卖渠道,就连预约都是需要人脉验资。且都不用多想,能开这样的地界,背后的资本可想而知。

旁边是一家新开的咖啡厅,两位母亲有意撮合,再来打版样衣还需要时间,便就顺理成章地叫他们二人进去喝一杯,交流交流。

程不喜和杨家二少很小的时候其实见过,在沈家的庄园里。彼时沈老爷子90大寿,宴请了当时几乎所有的高门贵要,俩人不过八九岁的光景。

男娃娃蹿个晚,杨二少那会儿个头还没程不喜高。

程不喜记事早,对他有些印象,小男孩被保姆牵着,冰雪寡言,衬衣白得发亮,是那种难以傍近的白。冷淡脾性和家中兄长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身后永远有个女娃跟着,好似粘了胶水。

现如今再看,倒是没有幼年那样冷酷无情,难以靠近。

而杨二少则对她完全没了印象,此刻二人说好听是相安无事,说难听就是谁都没把谁放眼里。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孩子,谁能把谁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衣馆二楼,露天岛台,一处被设计师遗忘的角落,平时也没什么人会过来,杂草蔓延在护栏。中岛摆着几只大理石圆桌和零散的藤条编制的凳子,用来给前来订做衣服的客人休息用——明显实用性不高。

可倘若坐在那里,有心向下看,几乎能将隔壁咖啡厅内的动静尽收眼底。

门童明显读懂了陆庭洲的心思,给他送来一杯泡好的祁门红茶,还特别将落了灰的凳子和桌面仔细擦拭干净。

坐下后,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咖啡厅里都发生了什么。

此时圆桌对面大马金刀坐着个人,是将将儿偶遇到的。

来人华贵神气,举手投足间松弛高调,“我说庭洲,你家那小妹妹初初见时还是个小包子,胆子奇小,谁也不亲近,只乐意黏你。女大十八变,一晃都这么大了,长开了。”

偶遇熟人,又是少时玩伴,季公子明显看出来什么,随他一道坐在露天的岛台,充当人形监视器。

只是当他端详对面坐着的矜贵斐冷的男人,长相绝艳又权势滔天,置身于这样的地界儿,要是再花花绿绿装饰一番,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来这儿打水围了。

季公子生性豁达,言行无忌无状,“这杨家二少回国才多久,你家老夫人动作可真够快的。”

“哎——这俩人,都不说话搁那演默剧呢?”

陆庭洲全程盯着那桌,一言不发。

动作确实很快,昨天刚回国今天就被拉来见面。

二人已经入座了,漂亮养眼得像是和其他人不在一个次元,难怪母亲会说出那番话。

杨二少衣履煌然,从头到脚都仿佛写满‘显贵’‘傲岸’‘生人勿近’等字眼,程不喜在他的衬托之下,就显得乖居柔顺得多了,毫无攻击性可言。

这身为了见宁辞的装扮衬得她清纯出尘,不过杨二少还是从她衣服的版型看出来,是几年前的旧款。当年他也买过件同款不同色系的衣服送给过某人,只不过对方心高气傲,说什么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皱眉,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服务员凑近询问他们喝点什么,杨二少直截了当要了一杯冰美式,说的还是Americano,到底是留洋回来的,程不喜心里有了数。倒不是觉得他装,只是每个人的习惯而已。

程不喜比不得他,每回遇到点菜环节总是认认真真挑选,细心研磨,将菜单从头到尾看完,最后说:“你好,一杯这个,莓烦恼。”

杨二少微微挑眉。

印象中那位最厌恶的,就是草莓。

点完餐,二人一时间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对过的杨二少忽的叩了叩桌子,“陆小姐。”

程不喜被这声敲桌子的动静惊得回过神,抬头对上一张略微怫然的脸孔。

对方的下巴四十五度轻抬。

有道是三代富,五代阀,九代十代成世家。世家里养出来的公子哥儿就连指甲盖儿都写满了矜贵。

虽然这类公子哥儿她从小到大见过不少,但——世家也分高低,无疑他是高处的那个。

察觉对方态度,冷落之余满含歉疚地说抱歉。

杨二少虽然性子透冷,但骨子里调性是有礼有节的,西装革履,香气四溢,合上菜单时不经意露出手腕处公价一千多万的理查德米勒,公子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他的时间就像腕上的表一样金贵。

其实自打进门起,仅仅看对面的姑娘第一眼他就知道双方对彼此没有任何心思,不过是被长辈强行拉过来凑对,心照不宣后续也只是走一段过场好向家中长辈交差。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佯装得多热衷。

只不过,这个陪他演对手戏的人,眼前的姑娘演技实在拙劣,都粉末登台不吝赐教了,好歹走完这一场。

他本无意提醒,只是她显然没弄懂今天来这儿的意义和目的,一直走神会显得很不合时宜,尤其是不远处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母辈在时刻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要是持续这样冷场,只怕是说不过去。

于是在他含蓄又略带鄙夷的端详之下,程不喜也意识到她干巴无趣,哪里有一点来相亲的样子?于是满含歉意地冲他笑了笑,一笑泯恩仇,也仅仅是于此了。

紧接着拿起银勺,往莓烦恼里,搅了搅。

“……”

气氛凝滞,好似一阵乌鸦飞过。

衣馆二楼端坐的陆庭洲放下月白色的红茶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点霜雪初晴般的霁色。

看来也就那样嘛。

在旁的季公子同样看得津津有味。

要是再不说点儿什么场子都冷透了,比冰美式都要冷,杨二少:“冒昧问一句,陆小姐一直盯着窗外,是有什么吸引你?”

陆小姐。

陆小姐。

他好像一直喊她陆小姐。

程不喜身形微顿,放下勺子,黑漆漆的眸子水润清透,直直对上他的:“你好,我是寄养在陆伯伯家的,我姓程。”

腔调平稳,没什么不堪。

杨二少:“。”

愣住。

原来应该是程小姐。

后知后觉自己这是闯了多大的祸,似乎母亲和他说过这件事。

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和亲生的没区别,陆夫人处处放话这就是他们陆家的嫡亲小姐。

和她平静的神色形成极端反差的,是他此刻说错话的措颜无地。

喊对人名是基本的教养,一旦有差池这是忌讳。

被问窗外有什么,如此那般几乎都快看入了迷,程不喜也没藏掖,回答说:“那儿有只猫——很像我放在医院里的那只。”

明显有心缓和气氛。

是啊,这个点本来她应该在福利院,和宁辞一同看望受伤的小猫。可是却被拉过来相亲。

真诚的人总是身怀杀计,杨二少对她彻底改观。

良久,“这件衣服,很衬你。”他发自肺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是吗,谢谢……”程不喜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突然选这一套,或许和白月光一样,都是白色的吧?

她也不再绷着心弦,大大方方聊天,“好多年了,一直没穿,今天原本是要....”

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即将出口的话猝不及防被截停,她没继续往下说了。

“巧了,我今天原本也有别的事情。”杨二少耸耸肩,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程不喜听罢,试探道:“你的“烦恼”,和我的,是一样吗?”

毕竟她记得当年有个小女孩一直黏着他,他才刚回国,没准儿还没能见上面。

杨二少露出一丝无奈又确认的表情。

“看来是了。”

临别前,“你的那位大哥……”他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杨二少眯了眯眼,回想起刚才和他对视时的画面,总觉得他像是要把他给生吞了——

可话到嘴边他又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想太多,“没什么,你那位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面阎王,不好相与。”

程不喜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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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并排从咖啡厅出来,杨二少绅士风度,走在前方开门带路。

回到衣馆时,面对两位忧心忡忡寄予厚望的母亲大人,杨二少直截了当地开口:“抱歉,程小姐各方面都很好,只是对我来说年纪太小,有缘再见。”

总要有人当恶人,他一并揽下算了,反正他的口碑已经崩无可崩。

杨茗杨夫人气得火冒三丈,当场替他赔不是,要白淑琴不要放在心上,他在国外多年,养成口无遮拦的性子。

白女士内心很期待俩人能看对眼,杨家在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门楣,又不像沈家那样盘根错节,但事已至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拍了拍程不喜的手背,微笑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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