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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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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京下了两天的大雨,把雾蒙蒙的城市冲刷得澄净无尘,方才有了要停的意思。

徐慧工作很认真,尤其是化妆的时候从不走神,也不主动和她搭话。

宋佳佳因为前段时间放她鸽子的原因,这些日子也都十分乖巧的守在她身边任劳任怨。

“木木,我刚刚搜了一下,这个主持人可是出了名的难搞,就喜欢问一些刁钻问题,你可要小心一些。”

木倾迟正闭目养神,闻言勾唇一笑,娱乐圈里能做大事的哪个是省油的灯,她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

观众不就是喜欢看这些个狗血剧情吗?

她摔得越厉害,看的人就越兴奋。

“好啦,已经画好了,简直完美!”徐慧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徐你这化妆技术是真牛。”宋佳佳看了一眼,这句话并不是假意奉承,是发自内心的夸赞。

木倾迟以前合作过很多化妆师,有一大部分的妆容都让宋佳佳感觉小孩子在胡乱涂鸦,还不如直接素颜出镜。

技术好的化妆师娱乐圈从来不缺,缺的是能根据艺人自身条件制定妆容的人。

因为镜头很吃妆,许多艺人的妆容太过厚重反而显得油腻。

徐慧的技术对得起木倾迟这张脸。

宋佳佳默默感叹,周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舍得,什么好的都留给木倾迟。

镜子里的女人一袭藏青色的抹胸礼服,红唇皓齿,白皙的皮肤透着健康的薄红,她媚而不俗,绝对的侵略感和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毫无违和地交织在一起,这就是百花齐放的娱乐圈里一骑绝尘的长相。

木倾迟能上这个综艺其实就是她有着足够的舆论引导力,只要收视率上去了,没有人在乎她是否是黑红。

背后的老板可能也是怕被观众的口水淹了,还请了口碑最好的的男演员叶钟以及观众缘绝佳的女演员谢霜同台。

叶钟和木倾迟没什么过多的交集,却意外有着一批实力不容小觑的CP粉。

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当红男演员,一个是位居顶流的黑红女艺人,一个清冷,一个美艳,就连宋佳佳也曾有一段时间磕过这两人,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网上的言论有多精彩。

谢霜是个走纯欲路线的美女,也算是内娱无代餐的存在,她和木倾迟两个人是初中同学,只是一直以来都不太对付。

主持人是个会搞事的,第一轮上来就玩棉花糖亲吻,叶钟与谢霜之间的粉色泡泡漫天飞,最终以谢霜的的脸红羞涩为结束。

到了木倾迟这儿,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二人。

木倾迟歪着头小口小口地咬下棉花糖,叶钟除了耳朵绯红以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瞬间,棉花糖被抽走,所有人都期待着两人接吻的那一刻,木倾迟却紧急偏过了头,叶钟亲了个空。

木倾迟冷冷地看向叶钟,叶钟避开了她的视线。

方才那个样子,分明是两个人都能躲开,而叶钟却不以为意,好像真的想要吻上她。

过了几秒,主持人关注到后台的点击率狂飙,他想要的效果达到了,这种缺德事接下来就而已少干了。

虽说是少干,但中间也没少出什么幺蛾子,大多都还是冲着她来的。

最后几个嘉宾坐在一起快问快答,主持人抽出的问题每个人一次回答。

主持人掀开了题牌,第一个问题:纯情的还是色|情的。

木倾迟坦然:“我忠于自己的欲望。”

主持人的神情顿时微妙了起来,这句话不免勾起了圈里流传的关于木倾迟的丑闻。

接下来的话题可想有多疯狂,只是这些在木倾迟眼里根本不够看,都是她玩剩下的,想让她尴尬,那就要把问的人弄得无地自容。

几个问题下来,主持人也就不自讨苦吃了,拍摄进度加快了一半。

最后一个问题:“形容一下学生时代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第一个回答的是年纪最大的叶钟:“我那个时候应该也不属于学生时代,但确实是我的初恋,我喜欢的那个女生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谢霜紧随其后:“我喜欢的男生,他长得帅,学习也很好,是永远的第一名。”

“那木木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也是喜欢学习好的第一名?”主持人抓准时机问了上来,赚最后一波大热度。

圈内谁不知道这两人不和,指不定就是学生时代结下的仇。

“不是,”木倾迟静默许久,“我慕强,但我不喜欢第一名,我喜欢的是被第一名掩盖光芒的第二名。”

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谢霜平静地看着她,认识那么久却完全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

木倾迟有点出神,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思绪早就飘到了别处。

可能周赐一直以为高中才是他们相遇的起点,但其实木倾迟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这个人了,只是他不知道。

她是在户籍所在地的一所学校里读的初中,那里教学质量算不得好,学生更是大多数都胡闹爱玩,成绩起伏不定都是家常便饭。

就在那样的环境下,却有两个人的排名雷打不动。

一个是宋佳佳的哥哥宋时钧,另一个就是周赐。

宋时钧上学晚却聪明劲儿十足,他喝酒、打架、玩游戏……,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他样样都来,也样样都精。

他爱玩,学习也好,是永远的第一名,老师喜欢他,同学也爱和他开玩笑。

宋时钧是被上天偏爱的宠儿,他生了一副好皮囊,经常有女孩子红着脸给他送情书,他多情却不滥情,总是能恰到好处地表达感谢,又委婉拒绝。

没有人见了第一名之后还会固执地喜欢第二名,何况是如宋时钧一般无可挑剔的第一名。

周赐就那个被人们遗忘的第二名,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尽管独一无二,却始终不及太阳耀眼。

周赐亦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亦是有拿得出手的好成绩,亦是家境优渥,他处处都与宋时钧相似,却又处处不及宋时钧。

每当木倾迟经过周赐的班级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奋笔疾书的样子。

从那时她就知道,周赐的优秀是时间和勤奋垒砌的城堡,和宋时钧那种无事翻翻书就能坚守王座的人不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考试放榜的时候,木倾迟总是第一眼看向榜单的第二名。

他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第二名,甚至偶尔会被一群比不上他的人调笑是“万年老二”,但在木倾迟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他排名第二的成绩时,他已经是赢了。

他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榜首。

其实周赐这个人和木倾迟喜欢的样子完全不搭边,她喜欢的是阳光开朗,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按理来说,其实自小相识的宋时钧更偏近于她的理想型。

周赐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没脾气,难听点就是寡淡无趣,脑子也算不得聪明,所有事情都要靠机械的重复来达到得心应手的熟练,

此外,他还是个非常轴的人,认定的事情基本不会变,薄薄的眼皮之下一双棕色的眼睛,好像看谁都深情,又不沾染一丝情欲。

刚交往的时候木倾迟甚至以为周赐有些性冷淡。

和所有男生都不同,周赐在感情方面一直没什么占有欲,更不会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将视线全部放在对方的身上。

他冷冷淡淡,从不刻意地融入她所在的圈子,外面的一切纷杂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像个被锁于牢笼的困兽,随时会爆发,但又时刻保持安静。

如果不是牵手的时候那双向来冰冷的手会慢慢燥热、起汗,她甚至会怀疑周赐根本不喜欢她。

木倾迟明艳热烈、放荡不羁,她一辈子都追求自由,最不喜欢的就是约束,两人交往的事情一开始没有人知道,就连宋佳佳也被蒙在鼓里。

依旧和以前一样,她会和对面一中的宋时钧相约着一道去巷子的网吧打游戏,身后常常跟着一群狐朋狗友,也就是大多数人口中那群不学好的小混混,遇见勒索低年级钱财的只要是看见了都会很侠义地拔刀相助。

宋时钧很护着她,从不让她沾手这些事,她也就耷拉着眼皮在一旁看戏。

那一天早上她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站在一群人中间谈笑风生,路过的学生都怵他们,个个都绕着道走。

乌泱泱的一群人里只有两个女生,一中的谢霜和二中的木倾迟,两个顶漂亮的女生。

那个时候正是上学的早高峰,来来往往的学生穿戴着整齐的校服,木倾迟穿着酒红的束腰短袖,白色的校服衬衫随意地搭在肩上,显得不伦不类。

她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抬头看了眼人群又迅速地低下了头,鸭舌帽压得更低,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被带着冷意的手握住。

从周赐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未涂口脂的红唇和尖尖的下巴,“早点回来,不要迟到。”拇指无意识地磨过她突出的腕骨,几秒后又轻柔地松开。

木倾迟抬眸,黑色的的眼睛干净透彻,点了点头,像个乖巧的小鹿一般单纯无害。

网吧里木倾迟看着一排排的红色战绩出神,段位直接掉了一个档次,那是她上高中时候最后一次在晨读之前与宋时钧鬼混。

理科的加强班所有人都很卷,她永远是踩着尾巴到班上的那个,在不惹事的前提下,班主任也懒得管她。

在她进班时周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又收回视线继续看书,看着清心寡欲,但每次看到他紧闭的唇线木倾迟总觉得他在生闷气。

傍晚放了学,温差有些大,二中学校的对面摆了许多的小摊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再往里走就是个安静的小巷子。

兜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宋时钧班上的老师拖课,有一段时间才能和她碰面。

木倾迟看着群里替宋时钧骂娘的信息没来由的感到无趣,突然间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周赐,我给你一个宣示主权的机会,你亲我一下,我以后就再也不和他们鬼混了。”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

她扶了扶额有些尴尬。

脑子抽了,周赐一个三好学生连牵手都纯情的要死,怎么可能亲她,虽然是躲在巷子里,但经过的人也不是完全没有。

真是疯了,与其在这儿想这些没用的黄色废料,还不如去一中的门口等宋时钧去喝点小酒,好好地锻炼一下自己的酒品。

抬脚的一瞬间,下巴被抬了起来,周赐偏过头,眉眼在她的眼前不断放大,冰凉的唇吻了上来,她退一步周赐就追上前一步,柔软的腰肢被少年的手臂箍紧,无处可逃。

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食髓知味地退了出去。

木倾迟的脑袋发懵,微卷的头发随意又凌乱地散开,整张脸都被大手按着埋在他的胸前,她听到了少年失控的心跳声。

周赐喉结滑动,淡淡地回望着巷子外面异样的目光,最后还是陪着她去了一中的门口等宋时钧。

这一幕被有心的人拍了下来放到了校园的贴吧上引起热议,她的脸被遮了个严实,没有人知道照片里的女主角是谁,只知道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生吻了一个没穿校服、身材火辣、看起来像是不学好的女生。

宋佳佳半夜吃瓜一眼就认出了她,连着轰炸了一整晚。

木倾迟爱自由,却亲手为自己戴上了镣铐,将钥匙交给了周赐。

周赐在感情中没有安全感,心底有着不为人知的变态占有欲,他解开镣铐,将钥匙彻底折断,没有人能束缚木倾迟,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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