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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重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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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离开后,跑掉的猫从门口走了进来,绕过吴邪,跳上床头柜蹲下,低头看昏睡的人。

猫没再做其他的动作,吴邪也就没驱赶。

捡起地上的湿衣服放到盆里,吴邪找来两块干毛巾,一块垫在扶光头下,一块给她擦头发。

在擦头的过程中,吴邪发现了扶光浓密发根下的异样。

吴邪动作小心地扒开头发,一枚月牙形状的伤口印在头皮上。

这个发现,让吴邪骇然,连忙又找了找。

像这样的伤口,一共有八个,很对称的分布在头骨两侧。

知道是什么伤口了的吴邪,看向扶光的眼中满是心疼。

当时一定很痛。

做完所有自己能做的,吴邪退出房间去找张起灵,却发现,人又不见了!

憋了一肚子问题的吴邪心中愁到骂娘。

在给扶光手臂换药时,他看到了,那是刀伤,还不止一道!

根据伤口的走向和深浅,吴邪得出结论。

扶光在放血。

唯二知道内情的人不在了,吴邪只能等本人醒来。

不过这一等,等到张起灵回来了,扶光都没醒。

张起灵把扶光的东西都放置在她屋里出来时,被吴邪拦住。

“小哥,你们去做了什么?不是说好的金盆洗手了吗?”

金盆洗手,是吴邪和王胖子一起说的,当时在场的张起灵没吭声,但其他两人一致认为他同意了。

“没有下地。”

说完,张起灵走了,吴邪追上去,后面不管他如何询问,张起灵都没有再答。

扶光这一昏睡,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发了条短信,正式接受了吴二白的计划。

夕阳下落,扶光带着耳机坐在窗前,桌上的手机正在播放视频,而视频里的人正是她自己。

扶光没有看手机,她在眺望远处的山脊,晚霞彻底消失在天边时,视频放完,弹回播放界面。

一直僵坐的人终于动了,扶光一连选中所有视频,又取消了其中的一个,然后把所有录制的视频都删了,彻底的删干净了。

放下手机后,扶光将手腕上的佛珠摘了下来。

此后,她不再需要任何禁锢和抑制,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活得像她自己。

想到这,扶光停顿了一下,笑了起来。

也许她连活得像自己都做不到呢,那个看不见的存在会不停的干扰她。

下一秒,扶光顺从本能,点燃了一支烟。

尼古丁的吸入,增加神经传递物的量,刺激大脑产生多巴胺,导致体内多巴胺释放增多。

购买椅子时,吴邪应该是知道扶光的习惯,特意买了把容量较大的椅子,即使放了一个靠枕,依旧能够让扶光整个人很舒适的缩在椅子里,只剩拿烟的手搭在扶椅外。

晚饭前,吴邪去看望扶光,推门便看到了这幅画面。

吴邪还未出声,扶光就已经听到动静坐了起来,转身的同时,伸手把什么东西扣在了桌面上。

扶光的速度很快,但吴邪还是看到了。

那是一本日历,2014年的日历,日历翻到了7月,一整个月的日期全被划掉了。

吴邪眉心跳了跳,心中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不过在看到扶光的眼神时,所有疑问都咽了下去,内心开始惴惴不安。

猩红的烟还在燃烧,房间的两端,两人就静静凝望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

扶光心里烦,尤其是在见到吴邪的那刻,不再受限的情绪全部外放了出来。

她知道,只要抱抱吴邪,就可以轻松很多,但她现在不能这么做。

吴邪才跟自己表过白,她没有直白的拒绝就已经很不清不楚了,这个时间点再去拥抱,很不好。

扶光看向吴邪的眼神很深,里面盛满了太多的东西,心中的燥郁加深。

她告诫自己,吴邪现在还活着,人不能既要又要,那样太贪心了,而太过贪心的后果就是什么都得不到。

对吴邪,扶光永远清醒又克制。

最后,扶光别过眼去,站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哗哗的流水过后,扶光出来时,所有压在她身上的东西都消失了,她再次成为吴邪所熟知的扶光,可吴邪并不高兴,心中依旧不安。

扶光捞起桌上的佛珠,走到吴邪面前停下来。

“把手伸出来。”

吴邪条件反射的抬手,扶光低头。

“你现在很安全,压舌我收回去了,戴这个吧,檀香有安神的作用,能让你睡个好觉。”

黑色的腕绳撤下后,换上缠了两圈的绛红色小叶紫檀。

扶光收回手,越过吴邪,朝客厅去。

“胖子,煮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高扬轻快的声音远去,吴邪低头,摸了下手腕上沾了湿意的珠子。

吴邪来到客厅,扶光正从厨房里端汤出来,紧跟其后的是一手一盘炒菜的王胖子,张起灵站在桌边放碗。

“天真,别站着了,快来吃饭。”

王胖子把菜放下,招呼吴邪。

都坐下后,王胖子先给扶光盛了一碗汤。

“来,扶光,喝点汤补补,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在山里,小哥是尽给你喂草了吧。”

明晃晃的调侃,扶光什么都没说,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对着王胖子竖起一个大拇指。

厨艺得到肯定,王胖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晚饭接近尾声时,吴邪再也忍不住,问扶光:“小哥说你生病了。”

带着补药的香气还舌尖流转,扶光瞟了眼一脸平静的张起灵,视线滑到吴邪那。

“嗯,我生病了。”

扶光非常坦然,坦然到让吴邪感到不正常。

“回到漳州后,伤到了脑子,被张海客捡去了香港,我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在香港养伤。”

客厅很安静,见没人说话,扶光继续。

“你们知道的,大脑很脆弱,伤到了脑子,容易丢失一些记忆和学到的东西,那段时间没联系是很正常的。这不,见到小哥后,我硬是拖着病体跨越了千里,前来与你们相聚。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扶光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看着众人,等了等,结果没人出声。

“你们不相信吗?”

扶光眨巴着眼,很无辜。

张起灵率先起身离开,王胖子放下碗对吴邪道:“今晚轮到你洗碗了。”

四人的餐桌一下走了一半,扶光的目光落到吴邪身上,吴邪当作看不见,默不作声的收拾碗筷。

三人一下各做各的,留下扶光一个人突兀坐在那,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扶光试探道:“要不,我现编个假的?”

“其实我是……”

扶光话才出口,立马遭到吴邪一记幽怨的眼神,扶光闭上嘴,讪笑起来,端起还没收的菜,走到半道被吴邪劫了去。

无所事事一身轻的扶光靠在门框边看了半响洗碗的吴邪后,掉头去找猫。

扶光一离开,吴邪瞥了眼边上,确定人是真的离开了,动作迅速地从泡沫下拿出被掰断的碎碗扔进垃圾桶,然后神态如常地清碗。

出了客厅,扶光屋里屋外逛了一圈也没见猫,扭头看到王胖子就问:“胖子,你看到猫了吗?”

“猫不见了?”王胖子惊讶,疑惑道:“下午还在院子里呢。不过小哥一直在院里,说不定知道,先一起找找吧。”

“好。小哥不在屋里,我去外面找找看,你留意一下,如果猫回来了给我打电话。”

吴邪洗好碗出来,只来得及瞧见扶光消失在院门的背影,而王胖子在院子的角落里不停的喵喵叫。

“胖子,怎么了?扶光大晚上的出去做什么?”

“猫不见了,在找猫。”

一听是扶光的猫不见了,吴邪眼睛一凝。

扶光的猫很乖,也很通人性,来到雨村后一直待在院子里没有离开过,这突然消失,实在是有点不寻常。

吴邪飞快在脑海中想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对王胖子道:“我去村里问问,有消息了联系。”

“好。”

猫消失了,四人找了半宿,问遍了村里的人只得出一个结果,猫往山里去了。

普通人无法欺骗已经成精的四人,说明猫真的消失在了山里。

得到这个答案,扶光朝山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扶光对三人很浅的笑了一下:“不用找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扶光调头就走。

吴邪和王胖子两人互相看了眼,吴邪追上扶光。

“猫很聪明的,说不定等到明天,它就自己回来了。”

扶光停下脚步,盯着吴邪的眼睛:“吴邪,它不会回来了。”

就像消失的所有,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笃定的语气让吴邪僵住,扶光不留余地的一句话,断掉了他所有的劝解。

吴邪不再劝说,也没问为什么,默默地和扶光并排往回走。

回到房间,扶光把关于猫的所有物品都收纳起来,放到角落,随后吃药,洗漱,睡觉。

扶光太平静了,平静的接受了猫忽然消失的事。

第二天一早,吴邪起来把屋子里外又找了一遍,确定没猫也没见扶光,吴邪返回卧室快速换了身衣服,背上闲置已久的包准备出门,被早就发现的王胖子喊住。

“别急,吃了东西再走。”王胖子手脚麻利的下馄饨,“扶光不在家,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吴邪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带了吃的,就不吃了。”

“你确定?”王胖子连眼都没抬,专心看锅。

胖子这副样子,肯定是有事,吴邪停下脚步,连问:“胖子你别卖关子啊,我赶时间,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

王胖子这回是抬头了,看着吴邪笑起来,什么话都没说。

吴邪被他笑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知道王胖子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瞬间不淡定,放下包走过去。

“胖子,你不会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王胖子捞出馄饨,“去去去,拿着你的饭快走,胖爷行得端坐得正,哪有空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这是扶光出去前让我叫你吃的,不然你当胖爷喜欢哄小孩吃饭。”

轻盈的馄饨皮儿如薄纱般透亮,微微透着内馅的诱人色泽,轻悬在清澈透亮的汤水中,吴邪的食欲一下就被勾了上来,端起碗和王胖子一起坐到桌边。

“哪来的馄饨,我不记得有买啊?”

吴邪疑惑,吃了一口,发现居然特别的鲜,里面的馅料肉质非常细腻软滑,和他以前吃过的任何一次馄饨都不一样。

“扶光包的。”

吴邪险些被呛到,诧异的问:“她什么时候包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胖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鄙视道:“你知道的很多吗?”

吴邪有被伤到,埋头干完饭就走。

留下收拾残局的王胖子,这是吴邪无声的抗议。

吴邪在山上找了一天没找到,回来的途中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村里的人,也没人见到。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猫都没有出现,它真的消失了,不会回来了。

第三个星期,扶光突然辞行回了香港,吴邪和王胖子去了北京。

在北京,吴邪和王胖子跟着黑瞎子见到了小张哥张海楼,交涉后得知盲冢的事,因为这件事,吴邪还见到了黎簇。

处理完北京历史遗留的事,吴邪和王胖子南下去了南京。

过年时,吴邪收到来自失踪多年的吴三省的短信,根据短信内容,他在废弃气象站中找到了杨大广的尸体,并发现了很多磁带。

耗时两个月听完磁带内容后,在一个雷雨天,吴邪听到了和其中一个磁带相同频率的雷声。

他决定,前往杨大广的故乡,探索听雷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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