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里只是简简单单的【七窍流血】一笔带过,可真实的场景……居然是这样吗?卞业晴有些无助的想着。
死作者你敢不敢说清楚一点啊?
搞得自己一直以为这种情况只是光流血,不会很痛。
任充身上还不断炸着电光,头发已经变成了天线宝宝,开始口吐黑烟;卞业晴决定尽量离他远一点,防止再被在电光火石之间被闪到,
她也想帮他,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抱歉……连累到你们了……”傅以恒抹去脸上的鲜血,眼中带着绝望:“又这样了……小时候就是这样……我果然……只会伤害到别人吗?”
“小时候?”卞业晴瞳孔缩小。
原著里可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小时候有能力啊……难道他从来不反抗,是害怕再次失控吗?
但此刻卞业晴也管不得什么劳什子原著了,只是急切的想把自己想说的话转达给他:“不会!你先不要绝望,你抑郁了我和任充怎么办啊?谁来教我们俩啊?不要放弃自己!”
傅以恒又不说话了,但这种安静反而让卞业晴更加不安。
“你想想啊!那天栀子花路上,还是你开导我的!人生导师你怎么能先背叛自己的想法,否则我也………”
傅以恒突然一把抱住卞业晴,力气用的很大,鲜血染红了卞业晴的衣服,但卞业晴却没有一点嫌弃。
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对劲,不然绝对做不出平日里对他而言堪称失礼的行为。
这种情况原小说有解释:觉醒者的能力来自于体内的灵核,而能力失控,则为灵核暴动,还会影响周围的灵核。
傅以恒现在就像是一个濒临爆发点的活火山,只有触碰体内没有灵核、或者说就算有也用不出能力的她,才会感到好受一些。
卞业晴看向镜子,镜内所照出来的,是两个一身鲜红的人。
竟然还有一种诡异的阴间美感。
如果忽略墙角边一直吐黑烟的任充的话。
卞业晴叹了一口气,虽然心有不忍,但是还是趁傅以恒稍有松懈时,一个手刃打晕了他。
其实晕过去才是最好的舒缓方法。
卞业晴轻轻的将傅以恒放到了地上躺着,和东倒西歪的任充形成了一道鲜明的风景线。
昏迷中的傅以恒紧皱着眉头,鲜血倒是停止了继续涌出,可先前剩余的鲜红给他添加了几分苍白的脆弱。
好一个性转睡美人。
看得很令人揪心,偏偏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卞业晴又无能为力。
握紧双手,卞业晴低下头。
这种无力感,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卞业晴将毛巾洗干净,细细地给他擦干净了脸,露出了他原来俊秀白净的面容。
换的那一盆水都变成了红色的。
卞业晴真的担心同桌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虽然说他是主角,有主角光环。
看着任充身上的噼哩啪啦闪,卞业晴只好收了帮他也收拾一下的心思,就用卫生纸把他脸上的黑擦干净了一点,直到看上去也没那么像从煤炭里滚出来的样子。
毕竟水也能导电。
突然,弹幕再次出现:
【呜呜呜呜,这个剧情是要逆天吗?】
【恒帝——————】
【明明之前的反噬都不足为道的,流一点血就够了,怎么现在……】
【晴姐一定要照顾好小恒和任充大宝贝啊!】
【你们都没有看之前的一个细节吗?有一个红衣妹子往男主身上扎了一针诶。】
【所以这是那一针引发的?】
卞业晴瞳孔猛缩,开始认真分析这些弹幕。
红衣妹子……针?
【喜欢穿红衣服的重要剧情人物不就丁伶一个???那………】
【肯定就是丁伶,有个细节描写,那个妹子身上有花胸针!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彼岸花的,但会带花朵胸针的不只有她一个?】
【丁伶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彼岸丁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傅以恒现在应该还不认识她吧?
可剧情的发展又和弹幕与卞业晴看过的小说大相径庭,让她根本不敢妄下定论。
难道是因为她改变了剧情,从而产生的蝴蝶效应吗?
【罗萱姐姐!我的神!】
“小晴!”
急切的呼喊传来,卞业晴确认的确是罗萱姐姐后,就打开了门。
罗萱姐姐的面色很难看。
“不只是我………方圆百里内的觉醒者………能力都失控过了……”
卞业晴心头大惊。
傅以恒现在惹出的麻烦,恐怕无法简单了结了………
“觉醒界四大家族做出了决定———”
似乎是怕卞业晴担心,罗萱姐姐放缓了语气,但却依旧凝重:
“将这场事件的制造者,带到……审判之庭,由四大家族做决断。”
…………
在极度的痛楚中,昏迷的傅以恒梦到了他八岁的时候。
那天一切都很平常,妈妈一如既往的喝醉了,嘴里骂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不过大多是痛斥父亲的薄情。
傅以恒没见过几面自己的父亲,根本想不起来他的样子,因此只能帮妈妈盖好被子,收拾一下凌乱的客厅。
和以前的大多数日子一样,他得去接幼儿园放学的妹妹。
幼儿园的幼师们认识他,都向他扬着笑脸招了招手,示意妹妹久安已经等他很久了。
本来幼儿园接送应该由家长来的,但这对兄妹的家长出奇的不负责,还常年喝的醉醺醺的。
幼师们一直很担心这对兄妹的生活,但好在那位年轻的妈妈除了极度不靠谱以外,也没有做出什么虐待孩子的事。
“哥哥,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啊?”
“因为蓝色会给人们带来好心情啊。”
“那哥哥,久安想要一个粉色的小伞,同学们都有,我也想要!”
“好,哥哥拿零花钱给你攒一个。”
回家的鹅卵石街道上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清香,昭示着这里刚被一场大雨光顾。
傅以恒牵着妹妹傅久安的手,缓缓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属于人很少的拐角,加上住的地方偏僻,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来。
大雨洗刷过的城市格外安静,两个稚嫩的身影互相依靠着,言语间是属于孩子的天真与单纯。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来客打断了这温馨的场面。
“你好啊………傅、以、恒。”
傅以恒抬头,对上面前高挑青年的双瞳。
青年俊美异常,白衬衫、银框眼镜,身上带有一种懒散的儒雅气息,像是无害的书生;可偏偏又让人在他面前放松不起来。
尤其是那一对隐匿在银框眼镜下的、看谁都带有深情的眼睛。像是有书中那些摄人心魄的妖术般,可以将人沉溺于其中。
此刻他正微微地笑着,看着比他矮整整一个上半身的傅以恒。而且傅以恒觉得,眼前的青年,似乎与自己的妈妈有些地方十分相像。
无论是五官,还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气质。
傅以恒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出于早熟的缘故,他只是警惕的问道:
“大哥哥,你是?”
说完,他还不着痕迹地拉着傅久安往后面退了几步。
傅久安有些害怕的拉住了哥哥的衣袖,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对陌生人的警戒与害怕。
这点小动作自然是没逃过青年的眼睛,他嗤笑一声,勾起一个无瑕的笑容:“你是傅以恒……那我又会是谁呢?”
在那一瞬间,他身上一切令人不适的感觉都消散于风,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迷茫。
“我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份说不清的情绪,是年幼的傅以恒所不懂的,他也不想和这个奇怪的大人继续周旋,他只想赶紧带着妹妹回家。
可是当他刚退一步,青年却又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片刻的迷茫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傅以恒已经听不清楚他后面说了什么了。
青年的手碰到了他的眉间,在那一刹那,仿佛有一股炽热的洪流涌出,他的身体一下充满了难以控制的能量。
好痛………好难受………
“哥哥………哥哥!久安好痛!呜呜……”
顾不上突如其来的七窍流血,傅以恒强撑着力气到了久安的面前,可却使得妹妹的症状更加严重。
“好痛、啊!———哥哥你不要过来!你过来………久安更痛了!”
鲜红的视线里,久安倒在地上,和他一般七窍流血,粉嫩嫩的脸蛋上找不出平日的可爱娇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忍耐的痛苦。
“久安………”视线逐渐模糊,什么也听不到了。
………………
妈妈找到了他们。
每次都是这样的,醒酒以后的妈妈总是会变得格外温柔,可这种温柔却极为残忍。
那是一种对任何事情都很淡漠,所以愿意平和的温柔。
倒不如说是平日也是这样,只是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一直以来,只有那个连长什么样子他都想不起来的爸爸才能触动妈妈。
“你的能力被强行觉醒了?”妈妈冰凉的手指搭在他的额间,语气里带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兴奋。
能力?那是什么?
傅以恒躺在床上,使不出半分力气,苍白的脸色表明了他状况的不佳。
妈妈傅妍温柔的笑了笑,一对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啊,妈妈一直都忘记告诉你们了,这世界上,存在着觉醒者哦。”
年轻的母亲用轻柔的声音将能力、觉醒者等一一道来,仿佛在给自己两个孩子哼着助眠的摇篮曲。
傅以恒知道,妈妈没有在开玩笑。
“觉醒者的话,妈妈以前是一个,以恒现在是一个,久安的话……本来应该会是的。”
他听见,妈妈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对他而言最残忍的话:
“但是因为以恒能力强行觉醒而引发的暴动,导致久安能力破碎,一辈子都只能住在医院里了呢。”
床上还在昏迷的久安紧皱着眉头,仿佛她还陷入在一个恐怖的噩梦之中,平日白里透红的面庞此刻一片惨白。
傅以恒如坠冰窟,只觉得浑身发冷。
可偏偏傅妍并不给他缓解的时间。
“恭喜以恒,你的能力,好像是妈妈本家最珍贵的能力【掠夺】呢,妈妈以前都只在书上看过的。”
像是感到很欣慰一般,傅妍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傅以恒的面庞,像是天底下每一个母亲一般爱惜着自己的孩子。
“以恒,不管那个强行觉醒你能力的人是谁,妈妈都要好好的感谢他,能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看到这样的奇迹。”
“即使久安只能在医院度过余生,想必她也不会怪你毁了她一辈子的。”
傅以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求求了……谁来都好,哪怕只是骗他,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