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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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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外郦靖远带着数百骑兵将侯府团团围住,千乘守备听了消息从床榻上赶来,靴子跑落一只,鬼知道他初听这消息还以为是在做梦。“郦公。”他大喊一声,从马上翻下来,一只脚赤着落地,别扭地踩在另一只脚上。

“郦公,这是为何呀?”也不想想这是普通人家么,这是圣上封的侯爷,里面如今还有一个使君,一个中郎将,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苦苦苦。

“滚一边去,此事与你无关,你若敢插手我第一个宰了你。”说话之人正是淄青节度使郦靖远,叫这一代闻风丧胆的人物。

“郦公,实是为难我。我职责所在,并非要阻拦,只是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他擒了我儿,要取他性命。何来误会?这是我与他卫翕的私事,你若敢多事,便是与我为敌。”

“不敢,不敢。”脑子里已是飞速转起来,莫非是他家公子又生事,与幽州节度使结了梁子。他再不敢发言,只盼着勿要生了事端波及自己。

“上去敲门!若再不出来,叫人撞进去!”

侍卫正上了台阶,正门开启。卫翕单手拎着郦昇出来。郦昇一条小腿弯折出异样的弧度,一张脸叫揍得鼻青脸肿,哭喊道:“父亲救我。”

“竖子,你竟敢伤他。”

“郦公怎么不问问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为何会叫我擒住。”

“此处是我辖地,他出现在这里又如何?青州他哪里去不得?快将人放了!”

“郦公装什么傻,他在滑州劫杀我不成,昨夜又埋伏刺杀,叫我擒住。郦公这么快便赶来,想是早就得了*消息,莫不就是郦公主使。”

守备猛然将唇捂住,一双眼睛两相逡巡——真是好大一个秘密。

郦靖远面色阴沉,眯着眼睛森森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无端将我儿抓去,安上一个罪名给他。”

“昨日那群青州兵还有几个活口,那些尸首也在,郦公不肯认却是不行的。”

“我再说一遍,此地是我治下,你若老实放了我儿,我尚留你一条性命,不然......”

“不然如何?”卫翕冷笑一声,一脚将郦昇踢倒。

“卫翕!我告诉你,你府邸如今皆叫我围住,我一声令下便可冲进去,杀的你府上一个活口都无,你信不信!”

“是吗,郦公真是好威风,可这并非我府邸,而是御赐的平宁侯府,郦公敢踏进去一步,明日天下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郦公尽可一试。”卫翕重重碾踩在郦昇背上,长刀插在他颈侧,吓得他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正是僵持之时,韩璜携军赶至。他一马当先,跑出数步,调转马头,高声道:“陛下遣使而来,郦公,还不速速收了兵戈,以迎圣旨。”

崔道恒赶回道:“中郎将带了一干兵马来,有长安来的禁军,还有滑州节度使梁使君的军队。”

柳娘狠狠松了一口气:“那定是无事了。”

“是,那郦靖远虽不甘,但没有再违抗。噢,那天使正是先前我们离开时,带着公主来送行的内侍。”

扶光颔首。韩璜去迎薛泮,不可能这样巧,连梁重也一并赶来,想是早有准备。

那厢郦靖远骑虎难下,经僚属相劝,终是接旨撤兵。郦昇被禁军接手看管,薛泮在他面上叫了大夫仔细为他治伤。眼看接回儿子无望,他面色沉沉,跨马离去。

走时道:“我郦家赤胆忠心,若陛下猜忌于我,尽可一道圣旨下来,夺我官爵,不必如此辱我,叫我寒心。”

薛泮拜道:“使君言重了,陛下信重使君,只是兹事体大,上既知晓,定也要问个清楚明白。使君先行一步,等千乘一干事了,我还要再去府上叨扰。”

“如此,我恭候少监。”他喝一声马,携军离去,呼啸而过,让赶来的县丞吃了一嘴灰。

守备匆匆将事说明,他扶了扶胸口暗叹一声,不枉费自己拖了这么些时间。

守备斜他一眼:“县丞此时才至,莫不是又醉在温柔乡里。”叫他平白受这些惊吓。

那厢梁重见薛泮同郦靖远一番话,多有猜测,进府后寻机便试探道:“薛少监听闻与懿安宫亦十分亲近。”

卫翕道:“他曾贴身侍奉青雀公主,想是有些关系的。”

“那郦靖远常年给懿安宫送礼,若是如此,恐怕这薛少监......”

薛泮走近,梁重将话隐去,客气颔首。薛泮叉手道:“今日天色已晚,两位使君不妨先歇息,明日我们再议。”

梁重客气道:“不急,不急,少监一路从长安来才是奔波劳累,是该早些歇息的好。”

卫翕道:“前院已备好厢房。”他唤仆人来带他们去。不想薛泮低声道:“还请使君借一步说话。”

两人移步,便听他道:“青雀公主思念夫人,托我带了一封信。”

他既没有交给他,便是要当面见一见萧氏的意思,卫翕明白,自是应下来。他正好问道:“不知六郎在京中可好?”

薛泮稍有迟疑,却还是实话实说:“驸马喜游猎,听说让王爷很是头痛。”

卫翕并未有多意外,暗暗点头,预备过几日便写了信去。他安排好一切,叫了苍壁来:“夫人和阿恒他们可歇下了?”

“都歇下了,小郎君在前头见了动静便回去报了信,没受多少惊吓。”

“还有事?”

“家主,这府上的事你莫忘了要同夫人去信。”

卫翕点头:“自然是要告知母亲的。”

次日薛泮便由仆人引到扶光院中。

天光晴好,扶光叫人在屋檐下摆了苇席矮桌,两个孩子正在习画。薛泮进来,叉手行礼。

崔道恒见她有客,便带着阿迦回屋去。

薛泮将青雀的信拿出来,呈上去。

扶光将信展开,青雀的字习的越发好了,如此想来阿迦竟还是字也不认识几个的。

“她一切都好?”

“公主就是常思念夫人,有时想出宫来寻你,才发现夫人已不在长安了。还时常惦记柳嬷嬷的透花糍。”

那厢他们在日光下讲话,不妨阿迦偷偷在和阿恒是说话。

“我觉得这个郎君真好看啊。”

“你莫要看了,再看叫人发现了。”

“他在和夫人说话呢,怎么会看过来。夫人也好看,怎么都这么好看呀。”

崔道恒甚是无语,“就知道好看好看,可知皮相都是虚的。”

“那什么是实的?”

“最重要的是品性。”

她翘了下下巴,“可好看也很重要啊,师兄我长的好看吗?”

崔道恒无奈道:“好看,再没有比你更好看的小姑娘了,好了吗?”

她包住嘴,可眼睛早掩不住,已经弯成了月牙儿。

扶光叫柳娘将她前些日子画的海潮图拿来,道:“劳烦你将这画送去给公主。”

她未写只言片语,便也是不想叫有心人拿去。

薛泮收了画,顿了顿又道:“实则还有一事要同夫人讲。”

夜里卫翕归来,扶光见了他愣了片刻。

“我以为长安来人.......”卫翕解释道,她不是向来注重这些。

“使君想的周全。”

扶光显然没有说话的兴致,说了这句就便侧身背对躺下了。

卫翕想她是累了,躺下后便等她睡去。可她显然睡不着,没多久便轻叹一声。卫翕觉得古怪,问道:“有何事?”

“无事。”

若是先前他或许不会追问,可前夜里亲密过,他到底对她多了几分亲近,再问道:“是公主?”

“不是。”

卫翕起身点了灯,扶光半坐起来,卫翕道:“说说吧,兴许我能有办法。”

“如何有办法。薛泮今日来告诉我陛下封了十三娘为昭仪。”

“你家十三娘?”

扶光点头。“大伯母曾跟我说过要带她回老家择婿,不知怎会如此。”

“你若实在担心,便去信问问。”

扶光沉默没接,她是不敢去信,怕是叫她连累的,害了十三娘的姻缘。

卫翕道:“兴许她是乐见的。”萧家早非当年光景,若有女儿入宫为妃,日后诞下皇子,说不得于家族而言是裨益。

扶光听了不知该不该觉得安慰,萧氏如今在外人眼中已成了要卖女求荣的境地了。

“萧家女,谢家郎,当年这句话使君可听过?”

卫翕不知自己如何惹了她不快,动了动唇没有开口。

扶光觉得自己迁怒他作甚,也是无语。

不想次日,卫翕要独自快马赶回幽州,决定做的急,第二日清晨便要出发。

樊胜来信提及东突厥阿史那元庆请降,如今族人正盘桓在幽州北部,滞留数日。幽州距千乘也不过三日脚程,若马再快些,两日便可抵,卫翕思来想去还是先赶回幽州才最妥当。至于扶光她们,只能交由苍壁,届时他也可派人来护送。

他将安排告知扶光,昨夜两人并不愉快,扶光今日听他乍然要离开,人也有些懵。

“使君此间事了了?”

“已无大事。郦昇之事有梁公在,我也不应多插手。崔氏众人我已悉数安排妥当。”

“使君既安排好了还同我来说什么。”

卫翕蹙眉,也是有些不解,试探道:“你生气了?”

“为何要生气?”

卫翕快速想了想,“我,也是事出突然,樊胜信中所提不是小事。”

“使君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并非要撇下你们。”

扶光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这与我有何干系,使君自行决定就好。”

她垂眸侧坐,卫翕看见的半张脸便就是清冷的。扶光不过是因十三娘的事还膈在心中,如今又突然知晓他要走,一时缓不过来罢了。毕竟这一路来多有艰险,有他在,总是安全些。不过这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使君。”她理了理心绪正要开口,不妨他道:“那夜.....”

“那夜之事......”他斟酌着。

“不过一夜鸳梦,使君不必放在心上。”

卫翕皱眉道:“你便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还是使君食髓知味,想要再与我......”

“够了。”卫翕打断她。“你既不放在心上,我便释然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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