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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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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6.8号,夏,高考结束。

高考结束后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睡了一天一夜,整整24个小时零9分,当然,中间也有醒来过,只是昏暗的房间里助眠效果很好,我又那么累,眼睛慢慢闭上,又睡了下去。

第二天,好好休息得到体力的我,生龙活虎地奔向我的家,我农村的家。

我本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伪留守儿童,小学毕业那一年,我才去到市里。

农村都是自建房,我家的自建房,是我姥姥姥爷留给我的,房子很大,挨着后山,自建房都有大院子,因我家挨着后山,屋后得一个院子那么大的菜园子。

除了房子,还有车,一辆酒红色车身银白色车标的电动三轮车,和一个蓝白相间载人费力的电动车,以及,妈妈上学时买的破旧自行车。

一栋房子,三辆车,我多厉害啊。

只是,我与房车已有一整年没见面了。

去市里之后,每年的寒暑假我都要回去待上一阵子,无奈那时高三,时间紧迫,学业繁重,我没有时间。

所以睡足觉的我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收拾东西,回村。

时隔一年,我站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望着车站后的青山白云满足地叉起了腰,感慨一阵后,催着身旁的人快点离去。

“走吧走吧。”

“别急。”那是一个沉稳的声音,他掰过我的身体,郑重地对我说:“不许拉黑,不许关机,任何一条未读消息和漏接电话都要在一天以内回复,做不到就安安分分跟我回家哪儿也不许去,这是爸爸的原话。”

“好。”我答应的很爽快,我当然要自由。

“拿着。”他拿出一个小东西,我两眼放光目不斜视。

离开我一年251天6024个小时361440分钟21686400秒的可爱手机终于还给我了,我掌心向上双手交叠接过它,以一颗虔诚的心迎接它的归来,我小心翼翼略带迟缓地按下开机键,一秒,两秒,三秒……十秒钟过去了,它没有反应。

“嗯?”我看向他,那个接管我的小可爱251天6024个小时361440分钟21686400秒的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放他自由,他过火了。”

“翻译过来是?”

“没电了。”

“庄谨,在把手机还给我之前要充满电这件事不用我说吧?我带着没电的手机走完不成老爹的叮嘱家里有个人会发疯也不用我说吧?”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还……”我话没说完,他递给我一个新手机,带着绿色水彩手机壳和素皮手圈,屏幕上显示百分之百的电和小疯子的自拍照,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庄谨不理会我沉默的拒绝,将手机硬推给我,

“她送你的东西不容拒绝更不用我说吧?”

不用,我收下便是,我只是在沉默的时间里思考了一下,如果我也同她那般发疯,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当然,我是新手,很大几率是要失败的,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听小疯子的话。

我高考刚结束,即将脱离高中毕业生的称号成为准大学生,人生多么有奔头,我将会多么自由。

我不会与庄谨仔细计较,我要奔自由去了。

那个地方,叫茶涧村,是我出生的地方,苟活的地方。

庄谨只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是抽空送我回来,他还有工作,原本应该送我的人是老爹,但老爹跟我干妈不对付,不想来。

但庄谨只能送我到车站,干妈说不让他开车去村口招摇,她来接我。

我的干妈,是一个不靠谱的人,这是一个不可行的方案,但我必须执行。

虽然我特别害怕干妈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发挥她不靠谱的功力,但我看在她照顾我菜园子还不错的情况下,愿意相信她一次,乖乖站在车站门口等着,她一定会来。

庄谨的车尾在消失很久之后,我意识到,干妈的不靠谱人设,很□□。

我象征性的拨打她的电话,意料之中的没有人接。

拜她不靠谱的人设所赐,得她意料之中没人接的电话所致,我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程四。

那天,她骑着和我家里同款不同色的银白色电动三轮车,歪歪扭扭地穿过热闹的街市,在差点与丰田小汽车撞上之后,历劫般地撞上了我的行李箱。

还好,她撞得不是我。

她是个话多的人,我自觉我也是,但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道躲车的时候,我的沉默寡言颠覆了自我认知,我居然不是个话多的人。尤其跟眼前的人相比,她就像那个呛口小辣椒,呛得我毫无招架之力全无反击之力。

我的人生格言之一,说不过可以躲。

我走到一旁台阶上,面朝大马路背对她而坐,我不认识她也不会认识她这样的人。

我以为她只是过客,我认知总是出错。

在她单方面对我休战后不久,我的电话响起,在我所有无事的时间里,接电话和回信息是我的一等一大事,我连忙接起。

然而电话里那个声音不是我想象中的声音,但又异常熟悉。

我沉默良久,直到那边一声又一声的喂将我唤回。

我脖子挺直,僵硬地回头,面对那个将我撞了的人,细细打量。

她头顶小草帽,帽绳在脖子处打个结,结上的污垢有一层厚,她穿着大绿色碎花衬衫和酒红色长裤,黑色的布鞋上沾满了泥点子,比脸上沾的多,声音哑得跟塞了钢丝球似的哇啦哇啦。

她说:“妖精吗?我是程四,姚珺她妈让我来接你的。”

“姚精,姚珺的姚,妖精的精。”我回她,那会儿我根本没认真听她的名字,一直以为她叫程四,

程四说姚珺她妈,就是我的干妈。

我讨厌别人喊我妖精,但我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她用那副钢丝球一样的嗓子吱哇吱哇冲我吼。

我迟迟不回应她,她也不罢休,正当她拿着手机转圈,即将与我四目相对时,我嗯了一声。

随之她问我在哪儿?我说,回头。

这是我们的初遇,充满着尴尬有趣和辛辣刺激。

回去的时候我骑的车,因为我技术好。

在路上她才同我好好说,干妈这次不靠谱是因为摔了一跤,在地里浇完水返回时,路过一个陡坡不小心连人带水车一起翻了,手机也磕磕碰碰不成样子,后盖摔扁,屏幕坏个彻底,整个手机进入瘫痪状态。

我急得不行,车开的快了些,她又在车斗里吱哇吱哇乱叫,我管不了那么多,一路快车开到干妈家里。

她被我的快车吓得魂飞魄散,我被干妈躺在床上挪动一下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吓得丢魂落魄,这怎么不是同病相怜呢?

干妈家里还有邻居在,一看我回来,七嘴八舌的声音立刻消失,人也四分五散,陆陆续续的离开。

他们看见我还是那个样子那句话,“妖精回来了,走走走。”

他们一定又在怨我,怨我这个倒霉孩子,把霉运带给干妈。我每次回来都没好事,不如在外面待着,人人皆可相安无事。

我不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他们说的多了我都要听习惯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没点新意,这一年没听,猛然听到熟悉的话,倒觉亲切了。

干妈在床上躺着,看见我一阵笑,难看死了,硬要挤出这点笑容,并没有让苦瓜脸缓和下来,反而更苦瓜了,滑稽的苦瓜。

我既心疼又生气,但理智告诉我那些都是没有用的,比起说那些话不如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她这个年纪摔一下也不算小事。

干妈是外村嫁过来的媳妇,丈夫因病去世,家里也没有公公婆婆,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孩子生活,经济来源就是靠种地,她娘家人心疼她,除了农忙时回来,剩下的时间都在娘家,农忙时娘家人全部出动来帮她。

她回到这个村子生活,完全是因为我,要照顾我。

我的人生……复杂得很。

干妈过惯了苦日子,什么都是省着来,为了供姚珺上学可以馒头咸菜吃一个月的人,要说服她上趟医院是非常困难的事。

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姚珺,或者小苏舅舅,就是干妈的娘家弟弟。

可是,我的手机没电,干妈的手机摔坏,新手机里除了庄家那边的联系方式,再无别的。

那么,就只剩一个人了,他的号码,我烂记于心。

这就不得不再提起,我那复杂得很的混乱人生。

我叫姚精,也叫庄慎,回到市里之前算是个孤儿,伪留守儿童那都是之后的事。

我妈是在和我老爹离婚后发现怀孕两个月的,她瞒着我老爹,生下了我,在我两岁那年,溺水而亡,我被姥姥姥爷养大,五岁那年姥姥因病去世,第二年姥爷思念成疾也跟着去了,我就成了孤儿。

也许我成为孤儿是我一手造成的,毕竟姥爷为数不多的亲戚和在姥姥死后几乎要断亲的那几位亲戚都被我拒之门外,在我狠狠咬了一位同我妈那般年纪的女人之后,我家里再无人登门。

那时候的我快要被饿死在家,是我姥爷曾经教过的一位学生翻墙进来,给我送了一顿饭,姥爷说,我妈和老爹离婚后,他想娶我妈来着,我妈不愿意。

他照顾了我一个多月,日日都是翻墙而来,翻墙而走,我不让他动我家的门,直到有一天他没来,我开了门他也没来,我才知道,他去市里了。

原本他在村里教学,照顾我的这一个多月,被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中伤,才决定离开,正好市里有更好的工作,那时候我六岁,什么都不懂,不懂得怨恨也不懂得理解,我像只被弃养的小猫,喂养的人走了便继续饿着,饿的实在不行就睡觉,有时候饿的实在是难受,入睡都困难,我便去屋后的小菜园子薅生菜吃,渴了喝水,饿了吃生菜,幸好,在我快要把生菜吃完之前,我再一次遇到了喂养人。

因为这位喂养人,我才认识的干妈,也只有这位喂养人,压得住干妈,他说的话,肯定听。

眼下,只有程四,能帮到我。

我向她借手机,只开口喊了一句阿姨,她竟炸毛了起来。

“阿姨?”

“你好好看看我哪里像你的阿姨?我一刚毕业的大学生连二十三周岁生日都还没过。”

“你不能仗着你是小孩就乱喊?高三毕业怎么也满十八岁了吧,懂不懂礼貌?”

“我只比你大四岁被你叫的像大四十岁。”

“我只不过为了下地干活方便穿的朴素了些,就被你这样以貌取人没有素质的高中毕业生喊阿姨。”

“我喊你干妈都是喊苏姨你上来就喊我阿姨,给你干妈提辈儿呢?”

“你说你这么孝顺自己走回来得了怎么还麻烦苏姨去接你呢?要不是惦记你苏姨干活着了急也不能翻了水车。”

“看你就像不懂事的还真是不懂事的,我看照顾苏姨的事交给你是不行了。”

“回你家歇着吧,一日三餐过来吃饭就行了,看好你自己别给我们添乱!”

大学毕业生?完全没看出来,我以为她是三十几岁的已婚妇女,我是出于礼貌,才喊的阿姨,这可倒好,好心得罪了人。

至今为止忘不了她炸毛的样子,我干妈打圆场的速度完全比不上她翻着白眼呛我的速度,我被她戳着肩头从卧室一路怼到院子。

她一口气说的我一句话没接住更别提反驳了,干妈在屋里着急的解释着,她直接把屋门给关上了。

我纳了闷了,怎么我跟她比起来,我倒像个外人。

“那是我干妈!”我冲着屋里喊,喊完推开门冲进去,正要与她纠缠几句被干妈拦下。

干妈支开我,让我去厨房看水烧开没,我虽知道她是在支开我但我得听话,我出去后也不知道她俩在屋里谈了些什么,总之没一会儿她出来了,白了我一眼,走了。

她一走,我往屋里跑。

“她谁啊?哪来这么一人?多多少少有点毛病不正常,暴躁症吧?”

干妈笑笑,“她叫程四,我们都喊她小程,人好着呢,特别热心肠,大学刚毕业,年轻漂亮又聪明机灵,你喊人家阿姨人家能高兴吗?”

程四,姓程?我自小茶涧村长大,虽说与村里人来往少,但也知道,茶涧村家家户户姓姚,外姓都是嫁过来的媳妇或者招上门的女婿,难不成这是谁家的外孙女?

“她是谁家的?”

干妈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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