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往后也要注意言行举止，怜儿头先订了一门好亲事，就是应瑞的婚事了。”

楚方军说着的时候还看着刘翠红。

完全也没提楚荷叶和和楚荷花姐妹俩。

谢知礼也知道这么一家子偏心是有多么严重了。

楚家上下就为这楚应怜的婚事高兴了两天，就这么两天楚玉川也把灶台给搭好了，而且地里的麦子也要收了，锅具还没来的及买就被分配出去干活了。

楚家的地也不少，几十亩都是连在一起的没有分散，家里就留了刘翠红和方绍母女做饭，楚语仁带着儿子去了镇子上不用干农活，楚晓啥也不用干，其余人全都去地里收麦子。

楚玉川和谢知礼也一人分了一个镰刀，没办法，就算谢知礼在家也是要干活，不是去收麦子就是做饭，在家做饭比去地里收麦子轻松多了，他在家也不好让嫂嫂们去地里，每次也是争着去地里收麦子，这点活对他来说也习惯了。

谢知礼平常就穿着短打，干起活来也很方便，一上午和楚玉川收完了半亩，临到中午了陆陆续续都回家吃饭了，刘翠红还上地里来送了一些茶水让老头子和楚行阔几个人先回去。

刘翠红自己也留下来和谢知礼道：“分开吃饭，地里这么多麦子也不能空着人。”

谢知礼也没多想，觉得也是等到他们吃完饭过来替他和楚玉川就行了，在谢家吃饭也是这么倒换这来的，好不容易饿着肚子等到吃完饭回来的，他和楚玉川也饥肠辘辘的回家了。

回到家洗手准备吃饭，空气中还弥漫着炒肉的香味，饭桌上方绍正在收拾碗筷还有肉骨头，可盆中也没了米饭。谢知礼就去厨房掀开锅只剩一些野菜粥上面蒸着的几个红薯，连个窝头都没有，锅碗瓢盆都掀开了什么也没有，连一个鸡蛋也没有。

方绍端着碗进来放下道：“锅里有饭，乱翻什么呀，一会吃完了把碗刷了。”

楚玉川指着锅里的野菜粥道：“这就是给我们留的饭？”

刘翠红进来道：“怎么？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们干一上午活就给我们吃这些？”

楚玉川看着盆里的肉骨头，怪不得要错峰吃饭，有这么干的嘛。

“都干一上午活了，谁闲着了，就这个爱吃不吃，不吃干活去。”

刘翠红不满道，要是楚方军在家还能收敛一点，这会完全是不顾及了。

“还干活，不干了。”

楚玉川拉着谢知礼就走。

谢知礼也很不满这样的做法，怎么能这么厚此薄彼的。

刘翠红一摆手道：“不干，不干我看你们吃什么去，家里的地你们还能不干活了？”

楚玉川一脚将盆中的肉骨头踢散了出来，趁着这一次机会直接道：“活不干了，什么家，我要分家，地给我们自己干。”

刘翠红拿起木板作势就要去打楚玉川被谢知礼轻轻攥住了手腕一推，谢知礼虽然是个小哥儿但是劲可比刘翠红大多了，一推把人推了一个踉跄。

方绍也没缓过劲来，扶住刘翠红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楚玉川自顾自说着自己的，“你们既然见不得我们吃些什么东西，偷摸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还不如趁早分家，地我也不多要，只要属于我的那两亩地就可以了。”

楚玉川还算过分家要多少地，应该最多就有个两亩，毕竟按人头分就是这些，谢知礼是新嫁娶的没有地，太多地还要去干活也怪累的，两亩加上他每个月的安置费再去找别的活计养活他俩那是肯定够的。

这会家里没人，都去地里了，楚玉川凭空要闹出这一档子事情来把刘翠红气的是破口大骂。

“分家，反了天了，不肖子孙呀，刚回来就要分家，刚成亲就要分家，翅膀硬了要单飞呀。”

刘翠红闹得动静不少，来回去地里的看见了这话可以就传到了地里，楚方军神色凝重叫着楚行阔先回了家里处理。

楚玉川皱眉，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应该提前早早分了家的，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理由等上这么许久，受那么多累，可就这样也不是那么容易分家的。

谢知礼从旁安慰着楚玉川，方正分家已经提出来了，不管是好是坏直接断了，要不往后这日子更难混。

成亲不说是个三媒六聘，也得像个样子，楚玉川只想着有家里人有村长做媒也是很齐全的了，不缺了谢知礼的仪式，但是还是太天真了，家里人的态度是永远不会改的，为了分家他也是想了好久，今天收麦也就收了，分给他们两亩全当给自己家干的了。

楚方军和楚行阔也很快就赶回家了，来收拾这一烂摊子。

楚方军不想闹出什么洋相来，但这前提也是保证他不能吃亏的，不免有些生气的瞪着楚玉川。

楚玉川也丝毫不惧，执着道：“分家得了，我和谢大哥只要我的那两亩地，省的全家都不开心。”

“胡闹，你个小辈怎么这么混账，刚回家你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还要分家，这家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嘛？”

楚方军愤怒说着。

楚行阔也很恼怒，“你怎么这么跟你爷奶说话？还分家，你看人谁家小辈要分家呢？”

楚玉川心说谁家长辈做到你们这个份上呢？

“今天已经说到这里了，我早就想过分家了，既然看我们也不痛快何必在一起过日子呢？趁早分家得了。”

楚玉川冷冷说着。

刘翠红很心痛的说，“没天理的，在家做饭还做出错来了，回来就把碗给踢了，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好狗还不嫌家贫，嫌弃吃的不好就要分家呀。”

刘翠红是一贯会胡攀扯的，脸皮厚什么也能说，这么一说还倒成了楚玉川和谢知礼不知好歹了。

“现在地里忙的不行，怎么回回都是你有事？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一有啥就分家分家，都想你们这样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楚方军忧心着地里的活，语气也就很不耐烦。

楚玉川望着锅里的野菜粥和满地的肉骨头，这事情不搁谁身上谁不知道痛，说出去还只当是为了争一口吃的跟家里闹，被楚方军这么简单说出来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情。

“这日子我不想过了，家里看我处处不顺，对谢大哥也总有挑刺的，今天干了一上午的活中午回来就给吃些野菜，连吃个饭都厚此薄彼的，真的很烦。”

楚玉川十分不耐烦，按住要说话的谢知礼。

楚玉川不让谢知礼说话，以免把战火转移到谢知礼身上，他自己来说，楚家不要脸他也不要就看谁横。

“你，真是反了天了，要分家，好好好，要走你们走，家里什么你们都不能带走。”

楚方军一拍桌子，指着楚玉川骂骂咧咧说着。

“我就带着我的那两亩地!”

“不行。”

刘翠红不愿意，一亩地有一亩地的收成，以前没有楚玉川这些地够吃，现在回来了不仅没有多一个苦力甚至还要分出去两亩地，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呀。

楚玉川眉头紧皱，“为什么不行？那不是按人头分的嘛？那就是我的两亩地呀？多的我也不要了。”

“什么你的地，你出去这些年家里早没了你的地，现在你还来闹。”

刘翠红也是不管不顾说着。

楚行阔也对这个儿子不上心，别人更是欺负的没边。

一句话戳到了楚玉川的痛处，索性最后的平稳也不装了，厉声道：“呵，没有我的地，那里定的没有我的地？里正那里还是村长那里，咱们都找来评评理，一笔一笔清清楚楚的算。”

最后几个字楚玉川说的极重，显然动了怒气，牵扯出以前的事情来，出他心里最难以忘怀的事情了。

谢知礼听了这半天，连忙去拍扶楚玉川因为生气而起伏的胸膛。

这件事情一旦找了村长还有外人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何况谢知礼家还有那么多人，真都闹到家里来更不好收场。

楚方军不提以前的事情，楚行阔也不言语，倒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心虚，他把楚玉川给骗过去的，这些年早就没了什么父子情份，只是怕这火别给烧到他的身上来。

“胡闹，家里事动不动找村长找村长，家丑不可外扬呐。”

楚方军喋喋不休。

来来往往都往楚家探头看，寂静的晌午因为楚家的话语声变得尤为热闹，这听一句那边听一句的，都在地里说开了闲话。

“两亩地，地契给我，还有上次的十二两银子，不能都分给我至少也有一半是我的，六两银子。”

楚玉川也没心情和他们掰扯别的，找重点说。

“还要银子？你想的倒美，凭什么给你银子呀，给你吃给你喝还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你回报过家里什么？”

一听要出银子刘翠红就肉疼。

方绍也不乐意，“玉川，你看你这闹得什么事情呀，养你这么大翅膀倒是这么硬了。”

楚玉川心下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