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谢知礼点上油灯，准备先把床上的花生桂圆收拾一下，要不也没办法睡觉。
“小川，你离开村子这几年刚回来是不是还有些事情不太清楚？”
楚玉川装着桂圆，眼皮也没抬一下道：“村子里有什么事情我也不在乎。”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事情吧？”
谢知礼带着内心的疑惑答案问道。
楚玉川终于抬起头正视着谢知礼道：“谢大哥，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最最好的。”
楚玉川是肯定的语气和坚定的眼神。
饶是谢知礼在无所谓，可以揭开伤疤袒露出给别人看，可也经不住楚玉川这样不仅不会觉得他的伤疤可恶甚至还心疼他疼不疼的感觉。
“那天和尚的话你可听到了？说我克夫命硬。”
谢知礼长舒一口气道。
楚玉川确是有点激动上前握住谢知礼的双手抵在胸前很认真道：“我不信，就算是，只要是你，怎么死我都心甘情愿。”
“你！”
谢知礼就要捂住楚玉川的嘴，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霎时间，空间带着一些暧昧气氛，两人挨的极近，呼吸声音皆在耳侧。
楚玉川稍微踮脚望着自己朝思暮想那么多年的人，情到浓时开口道：“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谢知礼还未听清，双唇已被含住，幔帐微动烛火明灭间两人身上衣物已经褪去大半。
谢知礼迷迷糊糊的搂着上方的楚玉川，没了衣物遮蔽的羞涩感让他脸上泛起阵阵红晕，从未有过的感觉一下一下的冲击着他，好在他们是在单独的一个小院子里有些忍不住的呻吟声还不至于传出去。
最后烛火被吹灭，谢知礼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浑身酸累，胡乱拉过杯子盖住自己再也不想去动。
楚玉川清理好一起上床搂过被子里的人进入了梦乡。
她俩是一夜好梦了，但有的人没睡好，早起三更天的时候院子里就有了噪音。
刘翠红也不睡觉了，就在楚玉川这个小院前喊人起床做饭。
谢知礼累到极致刚睡熟没一会，就听到有人喊他名字让他去做饭，有些烦躁刚要起身被楚玉川按下去，捂住耳朵道：“甭管她，好好休息。”
楚玉川把被子盖在谢知礼耳朵上将人牢牢搂近怀里减少噪音，谢知礼也不想动，虽然有点声音也不耽误他特别困很快也就睡着了。
刘翠红早早撑着困意起床，就是不想楚玉川和谢知礼那么好过，喊了半天她又累又渴的，转身回堂屋去喝口水坐着打了一个盹，好好的床不去睡，在凳子上蜷缩着就睡着了，天色微亮，也不知道是要折磨别人还是折磨自己了。
谢知礼睡了一个自然醒，迷迷糊糊的想起来半夜有人来喊他做饭，赶紧坐起来道：“你奶奶精气神这么大？半夜就起来做饭？”
楚玉川赖在被子里声音闷闷道：“她哪有半夜起床过，早上都是喊她去吃饭，也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谢知礼哭笑不得道：“你们楚家规矩大的很呀？快起床吧，今天这茶敬的晚了又不知道要怎么样？”
楚玉川握住谢知礼的手很惭愧的说，“谢大哥，我让你受苦了，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过这样的日子的。”
谢知礼穿好里衣，身上虽然有些别扭，也不碍事，闻言也不觉得有啥，反而安慰楚玉川道：“这不就是必得经受的嘛，刚到别人家可不得先给立规矩，做个饭干活啥的在谁家也得干，咱俩的风评本来就有些差再闹起来还不定怎么编排咱俩。”
楚玉川想哭又想笑，谢知礼一番话说的他心下疏解，他的谢大哥就像太阳只要谢知礼在，他的心里就永远光明。
谢知礼主要是想留个好名声，往后要是有了孩子一说起父母来闲话可多也不好，暂时能忍也就先忍一忍。
收拾好出了院子今天也是回门的日子，半夜不喊也要早起，这会天色微亮楚家人都早早起床了，半夜那喊叫声都听到了，出来都看到睡到堂屋的刘翠红。
楚方军有些愠怒道：“你这老婆子，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癫，在堂屋做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刘翠红被喊醒，正在做梦喊楚玉川和谢知礼起床做饭呢，乍然喊醒看着眼前的状态有些晕乎。
楚玉川和谢知礼在后面站着看看是怎么个事。
“谢知礼呢？谢知礼呢？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做饭？”
刘翠红反应过来生气喊着。
谢知礼点点头道：“现在就去。”
谢知礼越是这样低眉顺眼的刘翠红就越是生气，不解气道：“我喊你半天你听不到吗？耳朵塞驴毛了吗？好吃懒做的。”
说的也太狠了。
楚玉川很生气，突然开口道：“奶，你才好吃懒做吧？哪有半夜叫人起来做饭的？平时日上三竿也不见你起床做饭呀。”
楚玉川的气也憋了两天了，之前对家里人一忍再忍就是想着透明一点，谢知礼嫁进来也透明一点，每天干完活吃饭睡觉的平淡日子也就算了，可偏不让如意，有事没事找事，没话找话说的这个难听。
楚玉川这话一出，刘翠红更是扯开了嗓子就哭。
谢知礼还有气性呢，说做饭做去就完事了呢，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听着楚玉川的话也是憋不住笑的赞同。
但这会刘翠红嚎哭起来了，事情就没那么好过去了。
楚曼先发难道：“楚玉川，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奶奶教育教育小辈还不对了？要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楚曼被许给镇子上刘员外家做小妾，这家里有喜事回来住两天，其目的也是要在家里逞威风，在别人家当小妾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楚玉川冷冷道：“昨天谢大哥刚过门就一直让干活，今天早上也是让去做饭，奶又何必不依不饶的。”
“长辈教育你们就听着，岂有抬杠的？”
楚语仁的话明显也多了。
几个儿媳妇倒是成看热闹的了。
谢知礼知道楚玉川是有心护着他的，可看这一家子一条心全都来指责他俩，费尽了口舌也不一定能说明白，因为根本就不讲理，拉着人去厨房了。
“不是我说，看你家人稍微有点心烦，还不如在这清净。”
谢知礼让楚玉川生火，他自己摘着野菜，看楚玉川神色还有些生气。
谢知礼也不是劝楚玉川，他是真觉得在这里很清净，做个饭也没啥，在家他也要做饭，比在外面和那些吵来吵去强多了。
转了一圈厨房，窝头就剩几个了，还有些不多的野菜团子，舀一勺米放半锅的野菜熬一锅野菜粥，鸡蛋数了数有十几个，看着馒头不够索性蒸上了几个。
饭菜快做熟，方绍进来转了一圈，掀开锅盖看了看还数了数几个窝头几个鸡蛋。
看的谢知礼是无名火起，不做饭又哭又闹的让做饭，做饭就做饭吧还跟做贼一样防着他们，当下阴阳怪气道：“三婶可数清楚了？”
方绍有些悻悻道：“哪有谢童生会算数呢，只是这鸡蛋窝头不会长腿跑了，我来数数。”
说完转身出去了。
谢知礼嘴角微动，等楚玉川灭了火，也不喊人，鸡蛋窝头不会长腿跑，可他和楚玉川长嘴能吃呀，先给他俩一人舀了一碗粥出去，一人拿一个窝头剥了鸡蛋夹进去吃着，先吃为敬。
楚玉川看着谢知礼那狡黠的笑容，接过给他做好的窝头夹蛋，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就着一碗野菜粥吃完了。
方绍看着饭也快熟了出去说了一声，数着有八个窝头六个鸡蛋，盘算着怎么分，老家一人一个，楚语仁和他儿子楚应瑞各一个，还剩两个，蒸都蒸了别的儿子儿媳在刘翠红那里不是那么讨喜，怎么也能轮到她一个，想想就高兴。
高兴的有点过早了，看着楚玉川和谢知礼吃完了鸡蛋和窝头，刘翠红差点就没上来气，就要在饭桌上给气晕过去了。
齐青月也是很愤怒道：“家里鸡蛋珍贵，让你们吃了吗？你们吃了别人吃什么？”
谢知礼指了指还剩下的四个鸡蛋道：“那不是还有吗？我们没有都吃完。”
哑口无言，齐青月还想轮到她吃一个鸡蛋呢，直喊作孽。
楚语仁和楚应瑞父子俩也看不惯谢知礼和楚玉川一人吃了一个鸡蛋，可也没那么大的气，毕竟不管怎么样都有他俩的鸡蛋，任凭别人在哪里生闷气，自己反到美滋滋吃了起来。
谢知礼杵了杵楚玉川的胳膊小声道：“是不是玩大发了？”
楚玉川很开心道：“不算，这算啥，你开心就好。”
谢知礼想了想确实开心，看着刘翠红几个人黑的像锅底一样的脸色有些想笑，突然想到今天自己还要回门，吃完饭是不是也该要走了？
“一会咱们什么时候回我家呢？”
谢知礼也不看别人只小声和楚玉川说着话。
楚玉川也小声道：“歇一会咱就走吧，屋子里有我买的布匹和点心，提前备下的，不够在捉几只鸡活着大鹅。”
刘翠红和方绍连着齐青月都面色阴沉的看着谢知礼和楚玉川，偏生这俩人还跟没事人一样说起来悄悄话，更过分的是还要捉大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