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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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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都是里界是个未知又美丽的地方。

祝青瓷没直接见过他老人家,知道的关于里界的传闻只有这么点。但自从在新闻上看到老者去世的消息后,他就异常觉得害怕,没再去理会关于里界的传闻了。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里界”这个词的热度越来越低。如今,再也没看见关于“里界”的论坛,那儿依旧是个神秘又可怕的地方。

就像没人知道天堂是如何,地狱是如何一般,连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是未解之谜。

“那你说她变成洑……她难道是中了毒?”祝青瓷追问道。

“不,她是自己变成洑的。”芜柳伤捂着嘴思考,“虽然这很难解释,你听个大概就好了。因为洑从里界来到了这个地方,上天便顺水推舟创造了一个‘这个世界也有洑’的概念,时间长了,就连这个世界都会自然形成洑了,其中大部分都是由无资质的凡人的鬼魂变成的。”

祝青瓷问:“无资质的?”

“这个嘛……你是刚成为系对吧?不知道很正常,但要解释起来……”芜柳伤眉头紧锁,这确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半晌,他才说:“因为大部分鬼魂都会离开去轮回,少部分因为执念或是别的原因没有或不能离开的鬼魂会出现两种情况——其中一种就是没有成为神的资质的普通人会有的结果,他们既不是系,没有超脱同类的思想,也没有感知世界力量流转的能力,从而无法入上天的眼。于是这些鬼魂体内开始结晶,逐渐变成洑,我是挺心疼这一类洑的啦,不仅会很痛苦,理智也会被慢慢吞噬殆尽,最终变成只会为所欲为、吞食力量的怪物。”

这些话语像刺一样扎得祝青瓷心里阵阵疼,他不禁又回头看了眼鬼魂——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梁文晓,一个已经被自己忘记的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再也想不起来她的脸,而现在也依然没法看得清。

他有预感,梁文晓会因为执念或别的什么事情而不离开并结晶变成洑,就是他祝青瓷的锅。这也可能是她缠着自己希望自己死去的原因。

祝青瓷心想——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啊……能让一个鬼魂一直跟着自己,莫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他越这样想,越害怕想起来。如杨溪所说,他是个胆小鬼。

“那……另一种情况呢?”祝青瓷问。

“等等……这个下次有机会再说……我问你,这附近应该没有会发出青色光芒的东西吧?”不知何时,芜柳伤变得面色凝重,紧盯着祝青瓷脚边的水坑。

明明到处都没有发着光的青色的玩意,那一处水坑却是明亮亮的青色。芜柳伤看着那水坑,惶恐不安地干咽。青色印在他眸子里,预示着有什么人即将到来。

祝青瓷完全还在状况外,不知道他突然的怎么了:“你……”

这才刚说出一个字,芜柳伤立即打断了他,难以置信地问:“喂……我说……你是不是的罪过什么不得了的家伙啊……?”

“啊?”祝青瓷一低头,也马上发现了水坑的异样,他的四肢马上僵住了,生怕自己一动便会发生什么。毕竟这可是离得相当的近啊。

喂喂喂……什么不得了的家伙啊,该不会能一瞬间撕了我吧,说得罪什么的,不会又是失忆的那段时间的事吧?!

那水坑突然开始泛起阵阵波纹,圈圈涟漪形成了盘作一团的蛇的模样。就在祝青瓷看向那条水做的蛇的头时,它猛的睁开眼,一瞬间变得巨大,张着血盆大口向祝青瓷冲来。

“快跑!”芜柳伤喊道。

好在芜柳伤先它一步抓住了祝青瓷撒丫子狂奔。一下子把水蛇和梁文晓甩在了原地,梁文晓作为鬼魂依旧难逃一劫,来不及反应就被蛇身像绳子一样捆住,“扑通”一声拽进了水坑里消失不见。

这一幕恰恰被回头的祝青瓷看得一清二楚,他问:“梁文晓不是鬼魂吗?为什么也会被抓住?”

芜柳伤道:“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口中的神迹并不是指神圣的事物,而是指神和有神眼的人能够看见和接触的事物,她是洑鬼,也属于神迹的一部分!”

“这么说,那条水蛇也和我们是同一类……”

“怎么可能,我们在那家伙面前简直如同蝼蚁!分分钟能被他生吞了,生吞!字面意思!!!”芜柳伤边跑边喊着,眼看着水蛇再度极速追了上来,他一个急拐弯,带祝青瓷冲进了小巷子里。

谁曾想,另一条水蛇从巷子里的大水坑里窜了出来。眼看就要被一口嘎嘣脆地吞掉,芜柳伤眼疾手快把祝青瓷往天上扔,自己同时滑铲从蛇头底下钻了过去。

祝青瓷现在的感受不亚于刚从重恐密室被鬼追着跑出来同时跟鬼坐了一趟过山车外加大摆锤还没拉压杠。当他被甩上去的一瞬间,仿佛魂魄与身体脱离了,大脑当场宕机。这个时候他甚至能平静地想出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反应好快啊”“他手劲儿好大啊。”“真冷啊。”“明天吃什么好呢?”

等到身体因重力开始下落时,祝青瓷的魂魄才追回来尖叫:“卧——槽——!!”

“没有经验的小鬼就是麻烦啊……”芜柳伤看祝青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一边无奈地自言自语,一边赶去接他。就在这时,蛇尾用力一摆,正正好打在芜柳伤的后背,这股巨大的力震得他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滚进阴暗的巷子里,不见了踪迹。

祝青瓷也刚好在那一瞬摔在了甩出去的蛇尾上,虽然也痛得要命,但好歹不算坚硬,让他还不至于与地面来个血腥又热情的吻。

然而这还不是能放下心的时候,一股凉嗖嗖的感觉突然贴上小腿,惊魂未定的祝青瓷赶紧低头一看——完了,整个人正好坐在一个青色的水坑里。那贴上小腿的东西只是有着蛇的外形,从触感上来讲只是一团冰冰凉凉发着微光的青色的黏糊状不明物体。在祝青瓷发现它的一瞬,它以极快的速度扑面而来,任青瓷怎么挣扎,抓挠,它都会从指缝溜走再重新贴回身上。

他的浑身的力量就像被吸走了一样,双腿无力,整个身体都栽倒进水坑里,衣服彻彻底底从里到外都湿透了。“那个什么柳伤!你在哪?!”他大声呼唤着,而回答他的只有巷子里的阵阵回响。祝青瓷动弹不得,如同待宰的羔羊,他难以呼吸,这些青色的液体灌进口鼻。不过很快他就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感觉,不觉得冷,不觉得痛,意识也开始模糊。

徐徐冷风吹起一丝头发,轻飘飘掠过挣扎伸出又无力下垂的手。祝青瓷逐渐翻起白眼,再难看清眼前的东西——他甚至说不出话,连张开嘴都力气都没有。

恍惚中,一个影子晃到跟前,弯腰摸着下巴打量了人一会儿,自顾自地说了一句:“真是没完没了,明明都不记得了,为什么纳雷斯大人要担心这个呢?”

这句话把祝青瓷的意识拉回来一点,他集中注意力,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好可惜……明明我很喜欢你的,可是纳雷斯大人是我的主人,我必须听他的话,对不起啦。”

乱七八糟的,完全听不懂那家伙在说什么啊。即使听见了,脑子也无法去理解。

后来这个奇怪的家伙再说什么也听不见了。祝青瓷完完全全沉入了一个黑暗又安静的世界,只能听见心跳“咚咚、咚咚”地响,转而越来越弱。

要死了?啊,真是废话,绝对是要命绝于此了。那就这样吧,这也不是我的错。

和父亲在一起时,在密室里时,还有那只猫,好多回忆像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一想到很多事情他还没释怀,很多事情都还没个头儿,他一瞬间觉得很遗憾。

突然,响彻整条巷子的破空之声差点让祝青瓷的心跳停了一拍,有一条像鞭子一样的东西抽到了他挣扎时伸出的手腕上缠住,要不是它打在了校服衣袖上,估计手腕上会留下一道渗人的红痕。紧接着,一股狠劲把祝青瓷猛得拉出了这个水坑,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令人舒适的花香弥漫在雨后的空气中。

慢慢的,祝青瓷开始能听到雨声,这时候他才觉得呼吸变得舒畅了。这一时间的,他完全想不到把自己从这堆东西里拉出来的是什么人,他只觉得这个人也很冷,因为他扶着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身上也湿漉漉的。

听觉差不多恢复之后,祝青瓷终于听见他们正在说话。

“你又干什么?这是第二次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那人疲惫地说。

祝青瓷立即认出了诺塔的声音,猛得抬头看他,他被雨水打得湿透,阴沉着脸,抿着颤抖的嘴,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害怕的表情。此刻祝青瓷很想说句话,又觉得这不是该插嘴的时候。

对面站着一个比祝青瓷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小孩,看上去14岁左右,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祝青瓷很确定他就是差点把自己杀死的家伙。因为那家伙的飘散的头发和水坑、水蛇是一样的颜色,也发着微光。漂亮的粉瞳在雨幕里格外显眼。他张嘴说话时不难看出来就连他的舌头都是青色的。诺塔说,那个家伙叫特罗卡,不是人类,也不好惹。

只见特罗卡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后的巨蟒瞬间化成普通的水四散开来,他的发色也暗淡下来变成了深蓝色。

“可是诺塔,如果纳雷斯大人不高兴了,我会有麻烦的。”

“抱歉,这次真的不行。”

“你是仗着我打不过你哥才这样对我说话的吗?诺塔。”

“对啊,狗仗人势,卑劣吧?”诺塔看上去已经很累了。特罗卡似乎察觉出不对,上下扫视了他一番,问:“你怎么回事?来之前一周没睡还是来的路上遭打了?”

“……”

祝青瓷也很在意,因为诺塔他确实一直在发抖,他小声问他:“怎么了?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小事。”

特罗卡抬眼直视他,只是对视了一会儿,诺塔便猜到了特罗卡的意图,迅速移开视线。特罗卡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你砸神像了?”

“啧……读心侵犯隐私的啊……对,我把我自己的神像砸了,取其精华做了把刀,这可比一般的武器厉害多了。”诺塔自嘲地笑一声,“没见过吧,自己砸自己神像的,你就当我特地砸了逗你一回,当没看见我吧。”说罢,摆摆手让特罗卡赶紧离开。

特罗卡无语又难以理解地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算了,最后一次包庇你,发什么疯你随便,你不想我杀他也随便,反正迟早会死的吧。”特罗卡一扬手,把水池里的梁文晓拽了出来,“因为这家伙还在呢。”

梁文晓微微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两人,实际上,开始变成洑之后,她再也看不清东西了。梁文晓眼前一片黑暗、混乱,像黑纸上胡乱画的白线。再也看不清的祝青瓷和一旁的不知道什么人远远站在前面,而青瓷的脸上永远挂着泪水。

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她眼中的祝青瓷一直在哭,和她死了的那天一样。

梁文晓什么也没说,作为让祝青瓷流泪、痛苦、失忆的罪魁祸首,她在想办法赎罪,而她的方式,就是结束他的痛苦,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并带走他。

捆住她的水绳散开了,梁文晓顿了顿,“唰”地飞进了影子里。

虽然看不见梁文晓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两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特罗卡笑一笑转身离开——

“那么,诺塔,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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