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艾陵转过头，对上了蔚晨钰疑惑的目光，“我们刚刚从深渊二层返回。”
“深渊二层？这附近并没有一层和二层的通道。”蔚晨钰的视线落在姚修雨的身上，“不过，我想我能够猜到原因，初次见面，采集者协会会长。”
“你好。”姚修雨说，“从身上的装备来看，你是铁网的成员吧？”
“没错，我是铁网的第一继承人蔚晨钰。”蔚晨钰说，“请问采集者协会会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多谢铁网的好意，我已经打算返回地表。”姚修雨重新看向艾陵三人，“你们有其他计划吗？若是没有，我们一同返回吧。”
听到姚修雨的话，艾陵望向了一旁的秦易笑和赖玉泽。秦易笑依然一脸失落，像是未能从失去乔思安的情绪中恢复。
而赖玉泽则是犹豫：“我只是为了积分来深渊，但这一次委托已经……我打算在深渊一层里赚取积分。”
“机械人，我建议你重新思考接下来的打算。”蔚晨钰冷声地说，“虽然我一直在除虫，但是越来越多人愿意成为虫子的养分，一层已经全是虫子了。”
“据我所知，地表现在的状况也不妙。除了铁网以外，地表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秩序。”
“包括采集者协会吗？”姚修雨问。
“不错。”蔚晨钰点头，“藏在暗处的虫子已经全部跑出来了，采集者协会，涌流，当然也包括最早爆发的暗标。”
听到蔚晨钰提及暗标，艾陵马上想起来和暗标首领张代夫的对话，这场所谓的爆发会是叛徒的成果吗。那么张代夫、她刚刚推荐的房东，还有她的地方怎样了。
就在艾陵担心冰箱兄的情况时，蔚晨钰继续说：“一层的状况十分糟糕，但我更担心的是二层，不过看到艾陵你从二层返回，我就安心了。”
“毕竟艾陵你和‘深渊教’一直很有缘分。”
听到蔚晨钰意有所指的话语，艾陵只是微笑：“比不上大小姐你的努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白环。”
“白环吗？”蔚晨钰瞥了一眼艾陵的手环，“你对白色真偏爱，不选个其他颜色吗。”
顺着蔚晨钰的目光，艾陵的目光落在了手上的白色手环，难道只要付费，手环也能开启皮肤功能？
“感谢你的告知。”
姚修雨的声音拉回了艾陵的注意力，只见姚修雨一脸温和：“但是我和这三位朋友需要返回地表，不打扰大小姐的工作了。”
正如蔚晨钰所说，一层的“宝藏”争夺似乎陷入了白热化的状况，一层的探索者只要见到陌生的人，便会冲上前试图抢夺。他们似乎看不到危险，只在乎“宝藏”。
跟在姚修雨的身后，艾陵三人见识了“S级”的力量，哪怕不是以力量著称的采集者，姚修雨也能轻松应对像是蝗虫一样扑上来的人。
某种程度上，艾陵觉得姚修雨的手段甚至比S级探索者更不可预料。他拿出一个喇叭模样的器具后，他们再也没有被一层的“宝藏探寻者”挡住去路。
似是注意到艾陵的好奇，姚修雨解释：“我曾经捕捉过一个波段，那个波段能轻松惊退怪物。我这个喇叭虽然无法实现同样的效果，但是还是能够吓退普通人。”
当艾陵再次地表入口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把手环放在了熟悉沉默的黑色大门。感应到艾陵的白色手环后，大门开启。
越过长而幽深的隧道，映入艾陵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地表。地面的裂缝和先前一般，离深渊入口较近的屋子已经全部崩塌。
但是在荒凉的景色中，艾陵却莫名感受到了奇怪的氛围，一股狂热的气氛似乎在这废墟中徘徊。
“感谢你们的帮助，我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了。”
听到姚修雨的声音，艾陵转过头，对上了姚修雨深沉探究的目光。不过这短暂的眼神接触很快结束了，姚修雨又望向秦易笑和赖玉泽。
“请放心，我会实现乔思安的承诺，请你们提出你们的需求。”姚修雨说，“或者我可以给予你们一大笔的积分。”
见识了一层中姚修雨的表现后，艾陵陷入了沉思，一位S级采集者的承诺可谓十分珍贵，选择积分有些可惜。
但是艾陵并没有十分渴望的东西，如果能实现必定是一劳永逸解决辐射病，但是在地表上，辐射病没有治愈的方法。
就在艾陵思考报酬时，赖玉泽第一个提出了需求：“我想要延长身体的使用寿命，不用经常更换身体零件。”
延长身体的使用寿命？艾陵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赖玉泽的身上，她记得江亦曾经评价过赖玉泽，他的身体大部分都由机械构成。
如果这些机械需要经常更换，也难怪赖玉泽总是这么缺积分。
“可以。”姚修雨沉吟，“但是我并不擅长机械方面的，所以可能并不能达到你的要求。请放心，如果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我会委托铁网代行。”
“铁网？”赖玉泽摇头，“不，如果会长无法实现，那请支付我一大笔的积分。”
姚修雨轻轻皱眉：“好，我首先需要检查你身体的机械零件。艾陵，秦易笑，你们两人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不需要报酬，毕竟我也算是采集者协会一员。而且这也算是乔思安的遗……”秦易笑顿住，“我只需要会长你回答我，父亲在最后一次前往深渊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
面对秦易笑的问题，姚修雨沉默了片刻：“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并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我会在采集者协会告诉你。”
最后姚修雨望向艾陵：“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艾陵。”
对上姚修雨的目光，艾陵再次感受到姚修雨眼神中的研究，但是那一抹研究转瞬即逝，很快就只剩下温和。
“抱歉，会长，我暂时没有想要的。”艾陵突然想起一个疑惑，“但你能解答我的一个困惑吗？S级的手环颜色为什么有不同的颜色？”
“不同颜色的S级手环？”似是没有预料到艾陵的问题，姚修雨顿了顿，“S级可以决定手环的颜色，无论是黑色，红色，抑或者是，白色。这算是S级只见公开的秘密。”
在说到“白色”时，艾陵注意到姚修雨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似是轻轻扫视了艾陵的手环。
“手环的颜色取决于他的主人。”姚修雨说，“只有主人能够看到面板的内容，理论上说，只要不主动承认，没有人会知道面前的人是否是S级。”
听到姚修雨的话，艾陵终于想明白张代夫为何把“探查叛徒”的事情交给她。她的手环虽然真的只是“白色”，但恐怕张代夫已经把她定位成“S级”清道夫。
也许张代夫还在佩服她的“演技”，从始至终都认真遵循“白环”该有的看法，请教通往二层的通道。
当然，怀疑的人可能不只是张代夫，莫名对她亲近的蔚晨钰也在猜测艾陵手环的“真正”的颜色……当然也包括面前的这个人。
艾陵再次对上姚修雨那探究的目光，她决定继续她的“演技”：“当然，这是‘S级’公开的秘密。身为白环的我，自然不可能知道。”
“说得对，所以你会好奇。”姚修雨轻笑，“毕竟白环离S级太远了，除了S级，不会有人把两者联系起来。”
听出姚修雨的言下之意，艾陵知道她的“演技”又一次“暴露”了。
“我需要马上回去采集者协会一趟，解决一下内部问题。”姚修雨声音低沉，“你如果想到需要的东西，可以明天和我说。”
和姚修雨告别后，艾陵三人一同走向乌明镇。赖玉泽和秦易笑一脸走神，似是沉浸在方才和姚修雨的对话，只有艾陵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乌明镇。
走近乌明镇后，艾陵终于知道先前从远处感受到的狂热是怎么一回事。地表的人们和深渊一层的一样，眼里同样抱着疯狂。
但是深渊一层的疯狂来自于治愈百病的“宝藏”，地表的疯狂究竟来自什么？
艾陵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她瞥见墙角的眼睛符号，低声轻喃：“深渊教吗？”
她终于明白蔚晨钰的“藏在暗处的虫子跑出来”的含义，一层的宝藏只是一个见面礼。深渊教终于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地表，而且还是一种病毒传播的速度蔓延。
艾陵回到暗标的这一路，她看到无数的人戴着眼睛模样的饰品。她不相信在短短的三天内，深渊教能够一下子改变这么多人的时尚品味。
艾陵想起了在深渊教基地看过的实验室，这么多的灰泥究竟被“处理”到了哪里。
让人们陷入狂热就是“灰泥”的能力吗？但艾陵莫名觉得这并不是最终的答案，似乎有一块拼图缺失了。
当艾陵走在暗标，她从暗标成员的脸看出了不对劲。捕捉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时，她下意识喊道：“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