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
命师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颜尘对这些并不了解，捏着悬赏令看了一会儿：“它？我知道了。”
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知道又有什么用。
他只想弄清楚，三元药业有没有把他的秘密泄漏出去。
看来，得找个机会，回去一趟。
＊
晚上八点，裴时礼一回家，就被傅熹年围问来问去。
“累不累，受伤了没？”
“……没有受伤，不累。”裴时礼大概知道傅熹年在想什么，“傅叔叔还在让我练体能，先别担心。”
“呼，那就好。”傅熹年松了口气，“今天我去看了破晓战队的比赛，打得很漂亮。”
“他们队伍的游走很有特色。”
裴时礼随手开了一管营养液，放到嘴边喝完：“待会儿我也去看看。”
“那我约个时间，我们叫命师一起。”傅熹年是行动派，马上在群里发了消息，裴时礼比了个ok，回屋换衣服去。
晚上九点半，三人齐聚第九区。
傅熹年拖着破晓战队比赛视频的进度条：“一场比赛下来，一个技能和道具都没用，而且他们战队的游走速度很快，一上场就把对方控制位送下了场。”
“辅助也很有特色。”命师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光脑。
视频里，破晓战队的辅助抓住对方强攻就是一通乱揍，给队伍创造了不少机会。
命师在光脑上记录下来【辅助要学会攻击】这一条。
下一场，他会努力当一个合格的辅助。
裴时礼想了想命师这么残暴的样子……算了，想不来。
“对方的强攻配合有点生疏，”裴时礼中立评价，“但单体战技很强，看得出来系统训练过。”
“是训练过，破晓战队是拉斐尔中学刚组建的明星战队，”傅熹年将数据调出来，“比帝都中学的临炽战队高一个等级的那种战队。”
“临炽战队参加了吗？”裴时礼问。
“参加了。”傅熹年道，说罢又看了裴时礼一眼，“比赛途中不允许任意杀人。”
“我知道。”裴时礼也没想现在动手。
见裴时礼乖乖坐好，傅熹年清了清嗓子：“我们继续看。”
三人将比赛视频扒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对方的控制位有问题。
“应该是一上场就释放了技能。”傅熹年拖着进度条，破晓战队和对手初始位置很近，刚投放进污染区就开始了攻击。
“你们看他脚底，是不是颜色比其他地方亮一点。”
命师和裴时礼凑近，傅熹年这么一说，还确实有点。
但这么说多少有点牵强。
“等下一轮比赛。”裴时礼说，“到时候去现场看看。”
时间已然不早，三人分别，各回各家。
未来四天，几人都保持着同样的节奏，各自学习，扒比赛视频，还会一起打打配合，很快第二轮比赛的时间到来。
准时到达赛场，这次换裴时礼上台抽签。
“你们认真的？”裴时礼揉了揉手腕，黑眸微挑，“我手气不好。”
“去吧去吧，”傅熹年说，“手气再不好，我们难道还打不过不成？”
命师保持微笑点头。
裴时礼见两人如此肯定，便直接上台抽取。
抽签台数值变换几下，最后停在了数字十三上。
裴时礼取出数字卡，朝自家队友晃了晃，回到了座位，抬头朝光屏看去。
他们的对手是……
【十三号赛场战队：熹时如命vs破晓战队】
傅熹年一顿。
命师：“手气挺好的。”
裴时礼将写着数字十三的数据卡推向傅熹年，换了个称呼：“队长，该进场了。”
傅熹年：“……”
裴时礼不仅手臭，还乌鸦嘴。
傅熹年抬手将金发盘了个丸子，他是队长，不能第一个丧了志气。
“破晓战队挺好，我们一起加油，正好看看这几天进步了没！”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裴时礼弯眸，举起拳。
命师和裴时礼碰了一下：“正好，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残暴的辅助了。”
傅熹年也和裴时礼碰了一下，闻言差点笑死过去：“什么鬼啊，哈哈哈。”
裴时礼也被逗得一乐。
“命师残暴起来什么样子？”他问池雾。
“……没见过。”池雾想了想，“或许，残暴老年人？”
裴时礼没控制住笑出声。
察觉到什么的命师，朝裴时礼看来，裴时礼一秒收住表情。
某·残暴老人粉蓝调眸子微眯：“不许说人坏话哦。”
裴时礼：“……”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有读心术。
直播镜头对准熹时如命战队，将几人的状态全都同步播放。
—熹时如命直播间—
【这么早对上破晓战队，嘶，这把真是刺激战场——】
【对面那不是破晓战队吗，他们在笑什么，对自己很有信心？】
【临死前的幻想吧】
【这几人精神状态堪忧啊……】
【听说破晓战队五人已经提前被拉斐尔大学录取了，极有可能成为全息大赛预备役！】
【我两个战队都喜欢，肿么办，算了，在熹时如命这边看看吧】
【从隔壁过来的，这边怎么这么开心，碰到破晓战队是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吗？】
……
傅熹年将卡片插进桌前的凹槽，浅色的光罩缓缓升起。
【熹时如命战队即将进入污染区】
【您已进入冰天雪地】
【您的状态：病弱（持续）冷冻（持续）】
【当前冰冻值：10】
依旧是寒风刺骨，这次三人专门换了防滑鞋。
裴时礼试了试：“没什么用，防滑鞋穿着还是很滑。”
“下次换个牌子。”傅熹年也觉得。
谈话间，三人自动站位，傅熹年看地图，裴时礼和命师观察四周。
入目是反光到刺目的冰面，和第一次比赛相比，这次的赛场雪地更少，冰面更多，远处有枯树，细听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应该是污染物。
【当前比赛倒计时：十分钟】
比赛难度有所提升，时间也相对延长。
“我们先去安全点。”傅熹年将地图看完，大体记在心里后关掉游戏面板，“我们和破晓战队的距离不是很近，他们在枯树林对面。”
相当于象棋棋盘，熹时如命战队和破晓战队分别位于界河的两端。
傅熹年：“估计得在那片枯树林见面了。”
三人一同朝安全点移动，冰面比雪地能难移动，傅熹年走了三步打滑了两次，最后一次没稳住，直接摔了一屁股，然后把冰面砸碎了。
“靠啊……”傅熹年感觉自己脊椎骨都麻了，“快来救救我。”
“等一下，我马上过去。”裴时礼三步并两步，结果步子太快了直接把自己滑了出去，根本停不下来。
路过傅熹年时他拉了一把，没拉住。
裴时礼：“……”
“合格的辅助正在前往。”命师在裴时礼身后，移动的更缓慢。
他堂堂占星殿殿主，第一次“如履薄冰”。
傅熹年：“……”
默默的自己爬起来，快速远离冰面。
温度太低，三人聚齐之后，冷冻值已经达到了【60】。
好在安全点就在附近。
安全点就是一根柱子，柱子外侧有一圈浅红色的保护罩，每个人可以在里面呆十秒。
最先进去的是裴时礼，他待了五秒，将冷冻值降低到【20】时就走了出来。
命师和傅熹年也是如此。
“我们能扛着安全点走吗？”
傅熹年试图拔动，尝试无果。
“天才一般的想法。”命师感慨。
新脑子就是有趣。
“嘿嘿。”傅熹年腼腆一笑。
“别动。”
裴时礼突然出声，傅熹年下意识维持着微笑的表情，直到裴时礼冲出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一直笑。
傅熹年回头，是污染物。
【饮雪兽，冰属性，肉食动物，性格凶猛】
“是饮雪兽。”裴时礼取出半截手铐。
傅熹年正色，命师掏出命盘，粉蓝调眸子微闪。
裴时礼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一招一式之间虽没有太紧密的联系，但却格外丝滑顺畅，好似天生的捕猎者，极具观赏性。
“皮太厚，割不开。”
裴时礼又落下一击，饮雪兽怒吼一声，震得裴时礼耳膜发紧。
命师抬手，波动命盘：“耳目清明。”
下一刻，饮雪兽的怒吼声被隔绝在外，傅熹年得等双方战队碰面开技能，慌乱之间，捡起地上树枝，朝饮雪兽大喊一身：“喂，看我看我！！”
命师再次波动命盘。
“速度加成。”
话音刚落，饮雪兽就抬起前蹄，猛的调头朝傅熹年追来，硕大的兽头让傅熹年倒吸一口凉气，撒开腿跑。
命师是精神属性，天赋方向【听星约召】本身带有言灵属性，加上他自己就是星辰所化，也便以自己为神，随便编个技能名称，说什么是什么罢了。
只是这比赛对npc限制太大，以至于他只能发挥一丁点作用，且每场比赛只能使用五次。
裴时礼跃至枯树上，等傅熹年跑过来的一瞬，狠着劲儿刺下，直击饮雪兽双眼。
“裴裴，攻击它的下颌！”傅熹年得以休息片刻，给裴时礼指挥。
“好。”
裴时礼心脏跳的有些快，黑眸沉下，借着被饮雪兽甩开的劲儿腾至半空，他宛若一条灵活的鱼，旋转一圈后双腿蹬下，狠狠踢向饮雪兽。
然后扭转身形，倒挂兽口，一股腥臭味传来，裴时礼没有犹豫，狠狠将手铐刺进下颌。
饮雪兽吃痛，疯了一般甩动，命师踏出一步，轻轻抬手：“坚如磐石。”
紧跟着，裴时礼焊死在了兽口，任由它甩也不会掉下去。
好机会。
裴时礼用力，饮雪兽无法闭合大口，手铐用力往外撕扯，不知过了多久，裴时礼听到耳侧响起系统提示音。
【您已获得1积分】
辅助技能结束，裴时礼脱落，池雾用黑雾给他垫了一下，稳稳落地。
“池雾。”裴时礼说，“谢谢。”
池雾突然发现裴时礼好像很喜欢叫自己的名字，便随口道：“我们的关系不用说谢谢。”
“你可以说，池雾你真好，池雾你真棒，”池雾盘腿坐在床上，“或者别的什么，但不要说谢谢。”
裴时礼应下，一本正经：“池雾你真好。”
“池雾你真棒。”
“池雾你最好。”
“……爱你池雾。”
最后一句冒出来时，俩人都宕机了一瞬。
裴时礼只是下意识想到傅熹年喜欢这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傅熹年说出来就那么自然，而自己说出口……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轰——”
然后，现实不允许裴时礼想太多。
身后枯树被压倒一大片，雪花纷纷扬扬荡起，又飘飘洒洒落下。
在飞舞着雪花的尽头，双方战队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