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钓鱼的大人。”江望憨憨比了个大拇指,“夷则仙侍,你钓的鱼可真是世间第一美味。”
夷则更加疑惑:“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鱼?”
沐枫掐了一把江望,胡诌道:“约莫是旁人给他的。”
“明明是你给我的啊。”江望打了个醉隔,继续对夷则道,“仙侍你不知道,沐枫师兄要不是为了你的鱼,根本不想留在道宗……他以前就爱扮成老头玩失踪,生怕被我母尊找见,选他做少宗主……”
就爱扮成老头。
扮成……老头?
夷则素来迟钝,这次却灵敏异常,当场即变脸。
洞房花烛夜,沐枫跪在夷则搜刮出来的土扫帚上,头顶一只鱼缸,一眨不眨望着拿起自己本命剑四处拆家的暴怒少女,时不时还出声几句,指导夷则注意调整运剑造型。
他老老实实跪了三天三夜,夷则一肚子火气依旧不能发泄尽,索性持剑直指沐枫:“来,打。”
日出接着日暮,折腾这么久,她的衣袍面庞上都是灰尘,却丝毫不见倦怠。明明是兴师问罪的架势,沐枫莫名看得心痒,一手举着鱼缸,一手拿起土扫帚,三心二意应对。
石激千层浪,一串崩裂的爆破声后,鱼缸炸碎,一对锦鲤跃然而出,被水符稳稳包裹起来。与此同时,初结道契的少男少女也滚到了一起。
眼眸倒映彼此,鼻尖对着鼻尖,发丝和喘气都混淆不分。急促的吐息逐渐变缓,心跳却依然凌乱无歇,沐枫垂眸凝着夷则在暮色里光影流动的容颜,掌心交叠的元神契不断发热,鬼使神差低了头。
想吻她。
想留她。
想……永远爱她。
对彼此相爱的人而言,双修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
婚后生活蜜里调油,偶有打闹。和平没能持续多久,夷则很快发现不对劲:围在沐枫身边的人,依旧很多很多。
哪怕已有道侣,不管去到哪处,沐枫仍会被无数仙凡妖魔追捧干扰,一直躲在洞天秘境也不是办法。二人秉烛商量了一夜,次日天明再开门,并肩而出不是新婚燕尔的璧人,而是一对举止亲昵的老少组合。
觑着变回“前辈”模样的美男子,夷则莫名觉得一阵愧疚,亲手铸了一只白玉拂尘给他:“委屈你了。”
沐枫抱着拂尘,嘴角几乎翘上了天。
委屈什么,他这张脸本就是给她一人看的。
仙盟大会上的第一次亮相,宗门白璧如今的老朽模样惊呆了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对众目睽睽,沐枫只淡定捋着胡须:“岁月不饶人啊。”
自那以后,江湖上就有了一则诡异传闻:上清道宗夷则仙侍双修过度,把沐枫师兄榨干了。
得知此事的夷则瞬间气炸,撑在池塘边破口大骂:“这些人真是闲得乱传!”
钓鱼竿久久不动,锦鲤成双映着人影成双,沐枫揽着她,安抚着在颊上啜了一口:“是,闲得。”
解开易容术,这个装老装弱的人简直比牛马还精力十足。夷则浑身酸乏,根本没力气推拒,只口头还在愤懑牢骚:“都是诬陷。”
被榨干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沐枫伏在她颈边,含而不显地笑。
毕竟嘛,她的道侣是个天才——在各种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