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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87 為生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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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就更不用想他对小圣贤庄的人是如何尽心尽力。

若我不是阴阳家弟子,有朝一日,我还真有点想去小圣贤庄领教领教他的才学。

「我都把我的份给吃完了,你手上的烤山鸡却是半口没动。」

「一只烤山鸡到现在都成了凉山鸡了。」

「若你不饿,我不介意帮你解决。」我抬眉瞅了一眼他手中的烤山鸡,用手上的签子往他手中烤山鸡的方向挥了挥。

张良讶异地看着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问:「失礼了,莫非……姑娘家都这么好胃口?」他将手中的烤山鸡向我拿远了些,看来是无意给我。

我摇摇头,回道:「至少我是。」

「我打算将它放凉些。」张良解释道。

这人睁眼说瞎话呢。

「它已经凉了,先生可以放心享用!」

我笑容可掬的看张良犹豫的盯着手中的烤山鸡。顿时,他轻轻张口,又犹豫地闭上了嘴。他动作小心,看他要从鸡腿开始吃,又将注意力放到鸡翅上。

这样来回琢磨了半刻钟,烤山鸡仍然完整的搁在他眼前。

「张良先生?」

张良听到我疑惑的轻唤,将注意力从烤山鸡上给移开。他看着我,再看一眼烤山鸡,吞了吞口水,停顿半晌。

半晌过后,他好似下定决心般,张口咬住鸡腿欲将其剥离下来。结果他扯得太用力,鸡腿直接从烤山鸡上分离落下。在鸡腿要沾到他的外袍时,我指腹微收,以内力将鸡腿包裹住。

一只闪着美味油光的鸡腿就这么悬在我们二人之间。

「让姑娘见笑了,其实,这是我头一次吃烤山鸡。」张良移开视线,低头说道。

「你的鸡腿。」我两指微悬,将鸡腿往他那挪动一些。

「多谢姑娘。」张良猛然抬头,不好意思地接过鸡腿。他赶忙确认自己的外袍,生怕被任何一点脏污弄脏似的。

「我记得这件外袍。」我怎可能会忘记当初星魂在宾馆时,为了张良披在我身上的外袍,黑了一脸,一触及发,当时我可真为此捏了一把冷汗。

「看你心急的模样,你很珍惜它?」我从容问道。

「这一件青绢外袍曾是我最不合心的旧物。」张良轻轻抚着自己外袍上的衣料,出神道。

「但现在,它不只是子房万分重视之物,它的存在对子房而言也非常重要。」

张良突然把视线从外袍上移开,认真地看着我。我看见他灰眸中的珍视溢言于表,心头不由得有几分受此触动。

「我喜欢它。」他朗目疏眉,莞尔温温,真诚的态度在这瞬间令心神怔了半刻。

「既然你很珍爱它,就将它好好收着即可,何必将它穿出?」我看着他手上的鸡腿,想着这油光要是浸入了绸缎里可就难洗了。

「呵呵。」张良又笑了出声,我总觉得他是在笑我问的蠢问题。

「正因为此物为子房心念之物,我才希望它能常伴于身。」

「我不会错失任何机会,也会试着制造任何可能,那怕能够多一次机会好好欣赏它,多一次机会好好穿起它,于我而言都是好的。」

张良说罢开始笨拙地啃起鸡腿,看他现在狼狈地模样,着实与平日胸有成竹的模样截然不同。想到这里,我不小心笑了出来。他见我笑他也不恼,噗哧一声,同我一块笑着。

「姑娘你的面纱。」张良突然认真的疑惑道。

「面纱怎么了?」我摘下面纱心急地翻看,却没发现任何异处。

张良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许多,他专注的凝视着我,莞尔道:「材质不凡,自带药香,清神醒脑。」

「先生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讲完。」我尴尬微笑,故意讽刺道。

张良笑了几声,眉眼弯弯,温润如玉。

「哪里好笑了。」我扯着嘴角,不甘碎念。

我落寞地摩娑掌中的冰清面纱,虽然担心它受损,但想到这是星魂送的,是那臭冰块送的。原本该高兴的我,在此时却满肚子里憋着一股闷气。

阴阳家左护法与两大长老,现在就是专心的在天边对那些珠宝匣子品头论足。

这事,与我何干?

这事,与我这名小小弟子毫无关系!

即便我负气的激励自己,但心里头却是越来越难受。一件针头大小的事,怎么如今到我心头成了千钧重石难以释怀。

鼻头一酸,眼框湿润。想到这里还有张良,我硬是咬紧牙根,忍住泪水,大吸几口气慢慢调适。

张良转过头,看着正前方细小的河流,突然问道:「姑娘可听过尾生抱柱的典故?」

我不在意地上的泥土肮脏,一屁股子的坐到地上。我抱着双膝,默默答:「巧了,我方才才听过呢。」

「尾生与佳人相约于桥底,最后急雨落下,河水涨了数丈,他依旧不愿离去,只为了等待女子前来赴约。」

「最后他没等到佳人,而是紧抱桥柱被水淹死。」我淡然道,失神的看着远方的楼阁。

「不知姑娘对于尾生的行为有何看法?」

张良这么问,满脑子都是方才在金银铺里头,星魂与大司命的对话。

「沉溺于情欲之中,不知变通,墨守成规,自取灭亡。」

「什么人性情理,真是可笑。」我低眸回应,默默攥紧面纱。

「呵,这对阴阳家的弟子而言许是正确答案。」

「但是,就如我刚才所问的。」

「子房真正想知道的是你,是姑娘的答案。」

「珑月姑娘。」张良神色温柔,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灰眸中的精光并不刺人,反而使我的内心感觉到平静。

「你又知道我的答案与阴阳家的不同了?」我板着脸故意反驳。饱餐一顿后,脑子不用担心空空的肚子,自然是去恼星魂之事。

「姑娘这么回答,莫非是子房哪里冒犯到你,惹你气恼了?」张良有些忧心道。

「怎么可能,我当然是……!」我激动喊到一半,落寞地停下嘴。

气星魂?

气两位长老?

不是的,也许表面上是如此。但我知道,我也许从头到尾恼的是自己的窝儾,不坦率,还有,我不得不去承认,他们三人共事数年的相处时光是我既羡慕又嫉妒的。

「也许……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既然担心,为何不大胆地开口去问;既然不满,为何不勇敢的告诉他。

可是,即便心中万分明白这些道里,当我想到星魂的瞬间,这些苦口良言就全被抛之脑后了。我知道有些事,不是问就能得到理想的结果,也许情况还会变得更糟。

但,若是不问,我也必定将白白失去另一个机会。

一个能解开这份焦躁纠结的机会。

「珑月。」张良轻唤我。我下意识应了一声,张良才缓缓吐出剩下姑娘二字。

「先生只是唤我,却没问我为何在气自己?」

「若你愿意告诉子房,子房自然欢喜,洗耳恭听。」

我不愿与他深谈,于是回避张良的话说:「尾生抱柱,一个故事,百种解释,在他人眼里尾生是守信;是愚蠢;是凄美;是活该。」

「大水以至,一个傻子都知道要离开桥底,尾生虽晓得自己命在旦夕,却还是选择遵守诺言傻傻地将命送了去。」

「我最重要的人曾告诉过我,人以利而断,以益而动。若尾生今日知晓变通离开桥下,日后想必也不会有人惦记着他的故事。」

「正因为尾生的行径在人情常理中难能可贵,所以人们才会口耳相传这段凄美的故事,才会对他的坚持,产生了美好的念想 。」

「不分男女,生而为人,谁不曾念想过,人生岁月,能够有幸遇见那名会为了自己信守诺言,坚守不弃的尾生?」我拿着吃完烤山鸡剩下的木签,划着地上的沙土。不知不觉,竟把心底的话给吐了出来。

「世上千百种故事,仿若明鉴□□,心有所想,自然只见自己欲看之物。」

「我想世间万物,左右离不开一心字,对我而言心在人在,亦是生;心死命存,亦为死。我既非尾生,无可体会过他的苦楚与纠结,也不知如何评判他。」

「若真要说个不是,我宁愿花多一点心思体会他的美好,也不愿耗费光阴纠结于他的愚行。」

「姑娘的话,良记下了。」

张良沉着应道,一双灰亮的眼眸死死盯着缺了一只腿的烤山鸡。看他一脸痴傻的对象是一只烤山鸡,差点没让我笑出来。

「咳咳,先生究竟为何会突然问起尾生?」我清了清喉拢,忍住笑意镇定问他。

「天时,地利,人和,觉得应景罢了。」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即便在旁人眼中难如登天,愚不可及,我依然会舍命贯彻到底。」张良小声呢喃,却被我听进了耳里。

「先生果然也不是个闲的,平日里是需要向学生传授知识,私底下还得担心大秦动向,操心天下百姓。」

「呵,原来这才是先生你提起尾生典故的原因。」

「我想先生的执念便同尾生一般决绝不肯退让,生命诚可贵,但若没了那颗热血之心撑着,又如何算得上活着。」

「人生有取舍,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张良先生聪慧如斯,利弊当前,却依旧舍生取义,当仁不让,不禁令珑月心生佩服。」

我站了起来,欲朝张良行礼。结果,礼还未至,张良却速速站起,提手制止我说:「姑娘可还记得半月前阴阳家与流沙的一战。」

我怔了半刻,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剎那,张良放开我的手臂,神情冷漠的说:「我曾想过,如若当初你没有出手,以流沙的实力解决掉耗损的阴阳家三大长老,反秦之计便能领得先机。」

「姑娘可知道,当初让流沙前去支持墨家的幕后推手便是子房。」

「我的目的并非只是单纯取大少司命,左护法的性命,而是要让阴阳家作为引发帝国内斗的火种。」

霎时,方才的敬佩之情被张良的话语给打消干净。我倏地站起,内力满贯,紧握竹签将尖端搁在了张良的脖颈上。

「张良先生?」我愠怒道。

任谁提起此事,脑海中就会再次勾起星魂重伤的模样。我没克制好情绪,不小心露出的杀意连我自己都感到刺骨。

「三日前,我在小圣贤庄与墨家大铁槌争执,先生也在场。」

「你应当非常明白,有些事于我而言是心之逆鳞,是不可随意进犯的存在。」

「又或者,先生只是想领教领教阴阳家的术法?」

我愠怒的将木签从张良的脖颈移开,转而指向他的心口。

「在阴阳家中,能使人闭嘴的术法有千百种,但唯一能够改变人心感受的只有一个。」

「我不介意替先生好好梳理一下当日恶战的经过。」我阴怒道。木签上缠绕着通心控意的清气,清气搅动空气,木签周边生出微风,游转不断,渐渐成了肉眼可见的阴阳之形。

张良垂眸凝视着我,他并不害怕我手上这根微不足道的木签竹刺,对我出口的警告,阴阳术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也未露出任何惊色。

此刻,张良沉默不语,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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