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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4 世人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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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九年,楚国某处郊外一名女婴细声泣啼,此地杳无人迹,只留下了一名弃婴以及荒地上的斑驳血迹。过了许久,一名身着素衣的少年偶然路过,他寻着远方细小的哭声而去,片刻,映入少年眼帘的是被污布包裹着的女婴,以及女婴身上一块看起来贵重异常的玉玦。

少年见此情景犹豫了一阵,他看着这片荒地,见了地上的血迹,猜呼着女婴的身世,半晌过去,少年虽未得其解,却还是将弱小无比的她抱回了家中。

「善儿?!你怎么去个都城就捡了个女娃娃回来?!!!」

少年听见眼前阿母的惊吒声,既未害怕也未动怒,而是默默地将女婴的玉玦拿起,在嗔怒的妇人面前晃了晃。

只见妇人一见此物,脸上的怒纹瞬间消去,她一改怒态嘴角默默扬起,一把麻力抓起了玉玦,装模作样道: 「唉,没法子,如今总不能再将她给丢回去。」

「罢了,家里再添个奴婢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女娃一个孤弃子,便唤”弃”吧!」

「是。」少年沉稳应道,他阿母的性子他是在孰悉不过了,要不是有那看起来贵重异常的玉,这女娃恐怕连踏进家门也无法。

少年望着怀中的女娃出神了一会,便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轻声道: 「我名吴善,吴氏,单名一个善,而你,弃,望你能够康健成长。」

从此刻开始,女婴与少年的命运便紧紧的缠在一起,他们两个谁也未曾料到,从今往后他们的人生也将随着天下的局势翻天覆地。

十三年过去,弃已从哭啼婴孩转变成体贴细致的少女,她总是能清楚的记得吴善说过的每句喜欢,记得吴善讨厌的每个事物,也只有她能够令不苟言笑的吴善开展笑颜。

吴善本为名将之后,其吴氏家族代代相传一把绝顶名剑,而这剑锋利无比常人难以驾驭,唯独吴善,吴氏之中唯一一位能够挥剑自如,运使剑招的青年,为此他每日不曾懈怠专心习武,修习兵法之道,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立下战功出人头地。

原本这该是平淡美好的一年,但一场夜雨,伴随着官兵的铁甲声,乱纷纷的踏平了吴氏的每座墙角,这年,吴家之长因谋害君王的空头罪名被处死,吴家上下举家逃到了楚国边郊,过上了贫困艰难的生活,而这般大落之下,原本吴家的奴仆走的走,逃的逃,一家上下病的病,死的死,其惨状几乎如遭灭门般凄惨。

这样艰险的困境,唯有她,唯有弃,坚定不移地留了下来,纵使她每日以泪洗面,为了吴家的大变心感哀戚,她依旧是留了下来。

正因如此,这样坚定不移的信念致使吴善待她越发的好,甚至超过了原本主仆之间的界线,越过了主仆情谊,相知之情。

两年过去,一样的夜雨扫过了房舍的屋顶,发出振隆吵杂的轰隆声,这次,弃不在如过往般害怕,过去只要夜间飘起雨点,她便会想起曾经的噩梦,想起那个一夜之间跌落深谷的吴家。

而今夜,眼前身姿精瘦壮实的吴善,令她忘了这一切不安,那英挺男子的容颜,露出了不同以往的羞涩,原本他沉稳的双眸也多了七分蜜意,有如幽谷之下花开遍野。

一夜缠绵,两人如胶似漆,互相许诺终生。

那年,弃十五岁,也是那年,她有了孩子,她与吴善的孩子。

秦王政二十五年,楚国被灭,弃在一片战火下逃窜着,她怀中尚未满月的孩子大声哭啼,尽管婴孩哭声宏亮,却也盖不住难民的嘶声叫喊,而吴善在混乱之中为了保全母子两人,遭秦国高手重伤,这一战下来吴善被迫与弃走散,两人都未能知晓,这次分离将葬送他们的过往,葬送曾经的相许蜜意,曾经的同甘共苦。

子时之刻,冷风拍打在弃的背脊,她瘦骨如柴,褴褛似悬鹑,两脚多伤痕,而她怀中紧抱不放的是性命垂危的婴孩,她蜷缩在破败不堪的房舍,周遭半点人影皆无,她不晓得她逃了多久,走了多久,只知道当她毫无力气在行走之时,眼前的断瓦残舍成了她如今唯一的避难所。

她抬起头,看见了今夜乌云密布,她的脑中在此时闪过了这时数十年岁月的点滴,那是服侍吴氏的艰苦,服侍吴善的欢喜;那是往日生活的不易,往日相伴的甘饴。

她望着怀里的孩子无声流泪,心中不停打转的是命悬一线的吴善,奄奄一息的孩子,还有那饿到骨子里的欲望,痛到心坎里的哀伤。

当她将所有念想集合梳整,一句简单又难以接受的话语盘旋在弃的脑海。

“我不想死。”

她明白了,此刻她对于生的执念超过了怀里的孩子,越过了思念吴善的情感,她无法接受她怀抱着这样自私又残忍的想法,在内心一阵纠结下,两位看起来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无声地出现了。

破屋里一位青衣少女身披紫纱,挪动之间有如黑夜中娇美的魅影,另一位身着绿衣身型比身旁的少女在娇小许多。

「这都什么烂差,竟让你来这荒野破屋,还有这臭气四溢的女娃,她不会是死了吧?」绿衣少女率先发话,从她口中透出的是难以亲近的傲气。

「你不想死,对吧?」青衣少女无视了身旁的绿衣少女,直白的对弃问道。

弃被这突如其来的美人一问,吓得双唇颤抖,眼眶惊泪,不敢多说。

「我给你一个选择,是活,亦或—死。」青衣女子态度一转,从原本优雅淡然的提问转为冷冽刺骨的命令。

那天,在那寒风之中,弃选择了死,她的心随着亲手扼杀地孩子永远沉眠在了那个破屋,与此同时,末阁之中多了一位天资聪颖的女弟子—沫泣。

“莫留始末,泣止于此,从今日起无弃,无泣,唯留末泣,沫泣。”这便是青衣女子对她说过的最后一番话。

曾几何时,她在末阁之中偶尔还会忆起那最无法接受的一夜,忆起那亲手剥夺骨血的脏手,忆起那苟且偷生的自己,但这仅仅是在进入末阁的一个月间,一月之后,她再也不曾梦过那寒夜,梦过那奄奄一息的孩子,梦过她始终惦记的吴善。

现在孩子死了,吴善死了,他们都死在了楚国覆灭的那年,死在了沫泣的心底,原本该是这样的,但在一场大雨滂沱的夏夜,那最熟悉的人影,最熟悉的剑芒,一声不响的刺向了她尘封的过去。

她在某次任务中瞥见了他,瞥见那个曾经互许一生的男子—吴善。他手中握著名剑,肃穆的剑眉高高竖起,一剑挥过,剑指目标人头落地,顿时天雷一响,一人突变六人,眨眼间的功夫,六人的身影便一同消失在了雨夜。

经此一别,沫泣慌了七日,悲了七日,她尽她全部的心力资源去打听那名男子,只为了确认他真正的身分,数月过去,关于那名男子的背景,只得了个浅薄的消息。

他是罗网中的一名杀手,罗网,秦国最为庞大的杀手组织,其中以赵高为首领,培养了许多刺客精锐。

但,他并非普通杀手,而是罗网下的六剑奴,六剑奴之首,六剑奴是直属于赵高的六位杀手,一人六体,六体一人,而罗网的每个杀手只有剑名,未有名字,这使得沫泣更加执着起了那名貌同吴善的男人。

从此刻开始,沫泣心中所想无非是见到那名男子,她曾以为她死了,死得透彻,连同她的心一起葬在了那间破屋,现在,那未能看清的虚影成为了她唯一的执念。她试了各种办法,甚至勤勉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却还是未能觅到一个能够前往罗网,见到赵高,见到那名男子的机会。

这样一筹莫展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年光阴转瞬而过,执念未解的她却是先等来一个惊天的消息。

水部备受关注的五灵玄同—芙蓉,其人因谋逆之罪而遭处死,而她便是当初的青衣少女。此事过后,取代芙蓉接受玄同之名的则是当初的绿衣女子,一位年近三十,身姿外貌却如女孩般娇小稚嫩的女子—白娦。

自从白娦接任五灵玄同,沫泣行事更加低调小心,在九天曦和的这两年,她深刻的明白,这位看起来娇小无害的女子才是最不该招惹的对象,只因得罪她的人,下场从来都不会好到哪去。

某次沫泣随着白娦一同前往兰荏堂交办事务,她偶然间听到了一位令长老”特别”关注的弟子。

「唉,老夫真真是放走了一个那么好的美人,真是气煞老夫!活了数十载,这机遇怎就那么刚好的在唾手可得的地方给溜了,唉—唉—唉。」云中君面容连连叹气,懊恼的对白娦自愤道。

「你说的那名珑,我好似在长老的文卷上见过。」

「哦?!不妨说来听听!」

「呵,怎么可能…许是我看错了,那可是极密卷文,要不是长老传我拿印,我也没法瞧见,定是看错了!看错了!一介入门弟子怎可能会出现在密卷上,况且你这东藏西藏,对那什么隆?还是垄?说的这般保密,难不成这其中…。」白娦眼睛眯起像极了俏狐狸,她向云中君略使脸色,想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

「啧,白娦弟子,你何时对我如此没个分寸,老夫问,你便答,这方为规矩!」

「云中君大人,息怒息怒,想让我多加留意,您还是得透点风声给我才是个法子呀!」

「她非常人,仅此。」云中君板着脸,半句都不愿再多说,白娦见此态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扫兴之下随意应付后,便与沫泣离了这兰荏堂。

数日后,沫泣得到了一个惊天消息,以及一个不可错得的机遇。

先是娥皇将选拔优秀的弟子,一同前往位处咸阳的罗网死牢执行任务,再者,她遇见了那位特别的弟子,并且是在她得知前往咸阳宫消息后的不久。

沫泣一想到能够确认男子的真身之时,那悲喜交杂的感情将她冰冷的心墙给融碎,她哭了,久违的再次落泪,她在刹那间终是变回了曾经的弃,那个泪啼不止的弃。

而这样的她也被眼前容貌出尘的少女给撞见了,那次便是他们头一次相见,也是往后这三月以来,名为友情之苗茁壮的开始。

与珑月相处的这数月,她用了各种办法摸清了这女孩,但,有那么些琐碎时光,会让她放下各种算计心机,好好正面珑月澄澈无比的紫眸,还有她那眸光中透出的温柔坚定,她自己也未能料到,珑月带给她的影响,正悄悄的打开她心底尘封已久的某种情感。

三月过去,沫泣依旧是利用了珑,前往了咸阳宫,而在那里她终于得见记忆中的那抹温影,她终于能探清,这些日子以来内心翻腾不止的不明心绪。

当任务接近尾声之时,她见到了他,六剑奴之首—名剑真刚,那也是吴善,吴氏吴善。

那夜,那个短暂的会面,短暂到一把剑,一冷眸,便彻底让她从过往清醒了过来,他是罗网真刚,而她是阴阳家沫泣,弃善两字刻在他们的心中,善弃两字成为他们的结果—他们早已舍去了过往。

这些结果对于沫泣来说并不陌生,过往数来,她的人生何尝不是大起大落,只是这次,她没想到一切迷雾散开后,心头竟会如此空虚,又或者说,会如此如坠谷底一蹶不起。

曾经她懦弱的为了活下去选择了阴阳家,而现在,她自己也不晓得了。

沫泣失神的走在阴阳家在咸阳宫的驻地里,她曾想着若是左护法或长老对珑月施用读心术,那她之前对珑月透露的那些消息也将引火自焚,但这些惩处对她来说早已变得可有可无。

此时失意的她听见了白娦的话语声,那阴冷又令人发毛的话意。

「明日起我们便正式回到九天曦和了,到时结果定让大人满意。」

「我早已安排好了,珑她只要碰了我设计的密卷,上头的咒法还有你的蛊毒,定会让她变得比你的宠物还要乖巧。」

「天资优越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贱如相鼠,她一介凡人,早该了解这是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过的鸿沟。」

「呵呵呵,是,我自有办法,锋芒太甚的草民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沫泣听了这番话,犹豫了一瞬,下一刻,她便禀了娥皇打算先回九天曦和。

那时的她心里有欢喜,惊恐,感叹,她欢喜珑月在罪卷之刑后平安无事,惊恐白娦所做的决定,感叹自己还能有一个机会,去守护住这些年来自己早已淡忘的东西。

一路快马加鞭,她心急如火的赶回九天曦和,而这途中等待她的却是一场死局。

夜风吹起,吴善手握细剑暗伤沫泣,他未杀她,而是喂她服下了某种丹药,沫泣一技沧浪之水直接催化内力,让掌中水珠化为冰气打入吴善右肩。

吴善遭此一击,惊的退了数步,沫泣也趁此时连忙遁走,一个时辰过去,沫泣回到了九天曦和找到了珑月。

但,到了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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