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喵咕碎念:
抱歉各位这次那么晚更,最近实在太忙啦!!!
还有为了第50回的庆祝,有打算放一张彩图,彩图没意外明天放,以上。
----------------------
翌日辰时,末阁的水部楼堂站满了弟子,放眼望去几乎无人缺席,每个人都屏息静待湘夫人的到来,就连站在我身旁的沫泣也是一脸严肃,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在如此肃静的场面,唯独我一人轻轻掩面,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昨晚沫泣惊语一出后,我整晚都未能睡个好觉,因为每当闭上眼,脑中便会想到身处咸阳宫的星魂。
一想到他一介少年游走在皇宫之中,与年迈的官员议事的模样,那鲜明的对比实在是让人不难不去想。
话说入了这末阁之后,我才偶然得知星魂的年纪竟是末阁中五大谜子之一,毕竟世上能同时身怀顶尖实力,过人头脑,且位处高位之人可是屈指可数,更何况顶着这诸多头衔之人还是位少年,也难怪弟子们会冒险担负议论护法之罪,也想弄清楚星魂真正的年纪,到底是因为这项事实,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
正当脑中睡意横行,一股阴冷的气息由头到脚传遍周身,久违的控心咒忽地给身心浇了一阵冰凉,原本昏昏欲睡的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
“虽不知是谁下的咒,但这种程度与星魂的术法相比还是太过粗糙了。”心中拿定主意后,便轻巧的化去了身上的咒法,暗暗地四处观察起来,只见周遭的弟子一点异状也没有,仍然在安静等待长老前来。
片刻,正当心中逐渐躁动不安时,四周温度却骤然剧降,惊讶之余,为了防范突如其来的水系幻术,我下意识的施展术法包裹自己,顺道将其覆于沫泣周身。
只见我们两人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其余弟子早在同一时间东倒西歪,昏厥的昏厥,倒下的倒下。四周的烛火也随弟子的倒下尽数熄灭,刹那,眼前宛如一片死寂的坟场,多么细碎的声音在此地便犹如战鼓鸣响般是清楚不已。
「看来长老早已开始检核了。」我轻拉身旁沫泣的衣角,小声示意道。沫泣听完后未有回应,只是神色凝重的警示着周遭。
「还真是难得。」忽地,一声飘如白烟的轻语,不紧不慢的从楼房正中缓缓传来。
一眼望去,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周遭散出阴冷飘忽的气息让心中有了个底。
“这种隐匿身形的术法,还有方才的控心咒,应当是同一人所为。”
心有答案后便不再多想,指中掐捻的咒诀已轻快的破开眼前的匿踪术。
「无礼!」
一声无礼夹杂着阴寒的怒意回荡在寂静的楼堂中,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捂着胸口,就这么独立于倒下的弟子群中央。
仔细一看,眼前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与她年纪相违的绢绿深衣,她裙摆飘飘,如碧玉春水,举手投足毫无少女的娇羞之样,而是深沉有序的稳重之感。她刻意用手拨弄着系在腰间墨色玉珮,眼中露出轻视之意。
看着她腰间显眼的墨色玉石,便能清楚猜到她的身分,她便是水部五灵玄同—白娦。
「见过白娦前辈。」沫泣恭敬地朝白娦行了个礼,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有些意会不过来。在末阁之中虽有严格的位份规矩,但五灵玄同终究也是弟子之一,实在没理由受其他弟子如此尊礼。
不过,见她古怪的态度我亦不再多问,只想着等会有机会了,再细细探听便可。
如今,我早已收起了过往的傻胆,不再一昧的直言胡问。毕竟,在这三个月以来,我在末阁受的委屈也不是白挨的,不论是人情道理又或者术法典籍,我可是一刻都未曾疏忽领会,这也全起因于卫留蕸在三个月之前的呕心之语。
“要不是我,星魂也不会身陷险境。”
这是个沉重却又不容否定的事实,因为我的莽撞,无知,天真,差点便落入云中君的虎口里,更甚至使星魂送命,正因如此,在末阁的三个月之中,我尽我所有的心力去努力学习过往未曾留意到的一切,只为了“守护”身边珍视之人,只为了不再重蹈过往的覆辙。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当初那位总爱哭啼的小女娃,没想到如今也长得如此亭亭玉立了。」
“小女娃?这白娦的身形容貌看起来顶多是将笄少女,没想到竟还比沫泣年长。”
看来这白娦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不管她的容颜姿态为天生亦或幻形,都能证明她异于常人之处了。
「难得你能挨到现在,这个嘛…看来此次你是费了一番苦心呢!」白娦这话明明是对着沫泣说,但她的眼神却直勾勾的打量着我,仿佛像是在暗讽些什么。
「不过,你身旁那位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姑娘,就是新晋升的内门弟子,珑?」
“呵…好在,在这数月以来,冷言讽语早已听多了,虽然心中仍感刺意,但总归是能够冷静面对。”
我无视白娦的话语,悄悄轻扯沫泣的衣角,提醒她眼下的状况,如今大堂之中只剩我们三人,而湘夫人却迟迟未曾出现,这里头肯定还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
沫泣望了我一眼,她轻灵的黑眸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黯淡,看着她复杂的神情,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安,就如同现在站在这里的她,不是平常那个受了委屈,便悄悄躲在暗处哭泣的姑娘;不是那个见我遇到困难,嘴上虽笑骂着”真傻”,却依然伸出援手的少女。
片刻,沫泣移开了复杂的目光,转而向白娦问道:「白娦前辈,长老她…?」
「听说在这沫阁之中,有一位姑娘比你这女娃还要更加蠢笨爱哭,她入阁没多久便为了一个草芥,一位凡人出头,最后折腾了半天那东西死了,她竟还为此在大庭广众下哭啼起来!呵呵呵,你说这好笑不好笑!」白娦无视沫泣的问题,重重踩过脚下昏厥的弟子,漫步到了我们前方。
从她圆润的小嘴中吐出的话刺如尖针,一言一语无不是在暗讽过去初入末阁之事。
对他们来说,每个生灵都如地上沙屑般微不足道,也就是那次,我头一次明白阴阳家的无情以及黑暗。这也是三个月以来,我所了解的第二件事,阴阳家弟子所追求的更高境界,便是建立在彻骨绝情,心无凡思,只不过他们绝大多数人,眼中蕴含的情感不是万物的阴阳平衡,而是高漠藐视的轻蔑。
“一个眼神,一句话语,这些看起来最不伤人的东西,往往却是最伤人的。”
当残酷的现实颠覆过往的认知,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在众目睽睽下溢淌而出,而这般脆弱的模样换来的,便是其他弟子的落井下石,让人难以忍受的恶意情感。自此之后,心底深处便暗暗发誓,绝不在外人面前露出任何的脆弱,特别是在这没情末阁之地,只因下一次为这般脆弱而受伤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他人。
*
思绪渐渐回到白娦字句犀利的怒语中,她的小嘴不停地开合也不喊累,眼神中夹杂的阴冷怒火,往我们俩身上不断延烧。
「谁人不知阴阳家修行五行,手掌阴阳,心无凡情,力求天极。在这末阁,在这九天曦和,无人不是为此而努力,只为超凡蜕俗,达到天人之境。」
「呵,而那愚笨的姑娘虽为内门弟子,却连这么基本的道理也不通,满脑子尽装着俗情凡思,又怎可能会在大道阴阳上有所长进呢?」
「你说呢,珑?」白娦两眼圆瞪,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般,一直刻意紧抓着此事不放,兴许是我方才连两次破了她的术法,得罪于她了。
「怎么,哑了?」白娦忿忿道,见我未有回应,便气势汹汹的一接二,二接三讽语不断,听她这般恶言恶语,我真想一巴掌给她拍晕过去。
要不是因为阴阳家规矩严禁弟子内斗,否则,我还真想一技定身术把她牢牢钉在这,让她在这站上一天一夜,好好清醒清醒。
不过,她会这样愤怒也是情有可原,在这几月观察下来,内门弟子的实力真真是差了星魂一大截,不,一大截我都嫌少了,那简直是塘与海的差别,就算五灵玄同在弟子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那也只是因为他们立处鸡群,未见云渊身处的鹏鸟罢了。
而眼下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竟然接二连三的破开她的咒法,想必此举已惹得她自尊受损,怒火横生。
不过,这也不是头一次在末阁之中遇见这等破事了,也许她见我未有反应,便会像之前那些弟子一般自讨无趣,从而收手也不一定。
半晌,白娦终于停下了她那犀利的利嘴,正当我为此松了一口气时,眼前忽然升起一道水柱,欲将我们三个给区隔开来,见此情况,我下意识的翻手施术,护住了身旁的沫泣与自己,而白娦就这么无可奈何的由著水柱,将她隔到三十米之外,在她被隔开的最后还能听见她破碎的怒语,隔着水幕零落散去。
「她终于走了。」我长呼一口气,开始打量起眼下的术法。
只见身旁水柱一一分散,化为数不清的细细涓流,涓流交会缠绕,不一会儿,四周便被细水织成的密网团团包裹,伸手触探发下,发现水流之中大有玄机,此术虽不伤人,但也让接触之人浑身脱力,比起寻常的五行术法,更贴近幻境之物,欲困他人而不伤其身。
「这是长老的上善若水,长老似乎要将我们两留在此地。」沫泣严肃道。难得见她神情如此肃穆,我便不再多说什么,现在还是先观望长老的目的在做打算。
片刻,远方传来幽冷沉静的歌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如同幽影时现时隐。
飘忽妩媚的女声,配上满地昏倒弟子与遭周悄悄流淌的细水,暗暗地为死寂的楼堂再添上几分阴森。
「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
阴森的楼堂开始漫起水雾,水雾之中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伴随着轻慢优雅的歌声从容而至,她一身绯色衣裳,唯独两肩与腰侧未有遮掩,就这么妩媚的裸露在外。
看到这般露骨的穿着,心里头也不意外,毕竟这是阴阳家,白娦口中”超凡蜕俗”的阴阳家,穿着奇特也非异事,更不用说这里头还藏着一只黑袍老妖与恶心老怪了。
当脑中为影如鬼魅的女子暗暗思量时,四周的温度随着她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逐渐下降,她每踏一步水雾便浓上几分,直到整座楼堂都被水气覆盖,一眼望去目光不及三寸,伸手未见五指。
「湘夫人大人。」我与沫泣异口同声地行礼道,不用沫泣多说,观这复杂的术法便知,眼前夫人正是水部长老—湘夫人。
「久未入阁,也不知娥皇姐姐是否也到了这末阁里头。」
“娥皇?”正当脑中不解长老之意,她轻飘飘的一晃便瞬至楼堂正中。
「你们也是来找娥皇姐姐的?」
「长老的意思是?」望着眼前有些失意的湘夫人,心里也忽地失落起来,许是被她语中无尽的思念之意影响,心坎才会忽觉空落落的,想必她口中的”娥皇姐姐”是她珍视之人了。
「我乃女英,与姐姐娥皇同为水部长老,不过,你们弟子之间应该更熟悉湘夫人这名号才是,毕竟我们两姊妹皆是湘夫人,你们自然也就容易混淆了。」
「唉,罢了罢了,找到姐姐乃头等要事。」
女英叹了一口长气,身形曼妙的四处晃荡起来,观她的举止言谈,内心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好像她身上缺失了什么一般,这般似人非人之样,使心中忽地凉了几寸。
「对了,我有为用心的弟子准备了一个小礼。」
女英说罢便轻歌慢舞起来,她姿态纤美宛若细柳,抬手挪步下,朵朵芙蓉绽放于地,须臾间,整个楼房成了花水交融的幻境之景,她轻轻一笑,挥手唤出了两道水门,一道黑气浊浊,一道清气泄泄。
「现在,只要你们其中一位优先通过门后幻象,我就会给予那人相对的嘉奖。」
「此外,切记不可弄坏了娥皇精心布置的幻象,否则她会难过的。」
“娥皇施展的幻象?但这女英长老方才不是才在找娥皇来着,怎么又忽地说是娥皇精心布置?”正当我一股脑纠结在女英口中之意时,沫泣突然发声,硬是打断了纷乱的思绪。
「不知长老可否让我先行进入?」
「小女娃心有难处?」
只见沫泣听见长老突提的疑问,身子颤抖了几下,便不发一语的打算走入那散发黑气的不祥水门。
「等等!」我急切地抓住了沫泣的手腕,并将头凑到她的耳旁,压声提醒道: 「那门看起来有问题,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另一道门,至少我可以保护你!」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