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
闻不归整个人吓了一跳,笑声都干巴了。
“哈哈哈!”他大笑几声缓解尴尬,“怎么可能?我这是正常的聊天语气,正常的在夸你啊?你长得这么好看不会没人夸你吧?这不可能啊!”
楼明月沉声警告道:“不许说我好看!”
说他好看的人很多,大多在他剑下吃了苦头就闭声,盛名之下,上一次夸他好看,已经是他十三岁之前的事。
“为什么?”闻不归问。
“没有为什么。”楼明月不想解释。
“说了会怎么样?”
闻不归突然想要挑战一下。
楼明月冷觑说:“别逼我拔剑。”
闻不归得意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剑都弄丢了,拔剑?那里来的剑?”
闻不归出门并不只是为他买衣服,他是特意去见闻三思打探消息的。
陆迎风已经回到人界,半路还遇到了急急赶路来救他的中书君,无意中破解了九阴在四方城的围杀。
闻不归听到这里,肚子都笑痛了。
陆迎风可真是他的小福星。
真正应了那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中书君不知道他在哪,所以能受九阴蛊惑,而陆迎风可是亲眼看着他好好离开,怎么会突然又掉头去了四方城。
时间撞了,他飞也飞不过去啊。
反正来都来了。
看着床上叫苦不迭养伤的闻三思,闻不归用御魔玺,替对方治疗被蚀魔虫咬蚀的伤口,听说虞老比闻三思还惨,脸都被吃没了。
打听到这里的闻不归幸灾乐祸笑得更欢了。
往下聊着,闻不归也就知道了楼明月为什么会出现他的地盘,连本命剑都丢九阴手上了。
闻不归不过晃神片刻,一道冰霜剑意,蓦然擦着他的脸颊划过。
鬓角的一缕青丝被锋利剑意斩断,缓缓飘落闻不归脚边。
蓦得一抬眼,闻不归惊见楼明月并起的指尖已经在了自己面前,就悬在自己眉心,隔着一层薄薄的面具,就停在了他最危险的地方。
只要对方想,剑意随时能入侵自己的脑袋。
白皙的指尖凝聚着玄玄剑意,泛着暖暖的白光,如此近的距离观看,闻不归被晃了下眼。
随后,他立即撤退半步,离开了楼明月的指剑。
“不至于不至于!知道你厉害,你也别这么快拔剑呀!”
楼明明没有言语,他收回指尖负在身后。
他刚刚出手就是为了试探他,楼明月也没想到对面居然对他真的不设防,居然没有躲开。
其实闻不归不是躲不开,他只是吃定楼明月此时、此地不会伤他。
毕竟没了他,没人能在末之坟场生存,更不要说离开。
既然这次看不到对方的脸,下次总还有机会,楼明月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来问:“怎么进去?”
他还需再稳固下的身体,要不然离开闻不归身边就是死,更别说离开末之坟场出去了。
所以他还要多留末之坟场几日。
至少他还想弄清楚这人的真面目!
闻不归一愣,他还以为楼明月能出来,一定有进去的办法,谁想……?
闻不归笑了一下,他迈着轻快的步伐靠近楼明月,伸手去牵楼明月的手,结果却捞了道空气。
楼明夜侧身避过闻不归的手,抬眸警惕问:“你干什么?”
闻不归楞在原地呆呆把手举高,无辜道:“我才该问你为什么避开吧?”
拒绝他的人很少,敢拒绝他的人更少。
楼明月又后撤半步,再次拉开一段距离,他垂眉半敛着淡眸,避开闻不归的视线缓缓说:“我不喜与人接触。”
“啊?”
闻不归空了的手无处安放,他自己给自己击了个掌,又啪地一声打开。
“那怎么办呢?地宫是我之前闭关的地方,它只认我的气息,如果我不接触你,我怎么带你进去。”
“再说,你一个大男人,”闻不归突然语气一转,阴阳怪气学人说话道:“还不喜与人接触~”
“你要不要这么龟毛?难不成被人碰了你能怀孕?”
“你……无耻!”
楼明月被最后一句,气的脸都红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他说话。
闻不归低头沉思一瞬,然后抬头认真地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他的正经没维持过半秒,闻不归摊手整个身体都跟着一起,贱贱地扭了起来。
“那又怎么样呢?难道这样你就不龟毛了?”
“你……!”
楼明月深吸一口气,最终隐忍下来,他面不改色问:“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都不变脸?
这定力闻不归是真的佩服了。
“有!”他突然又说:“你和中书君一定很聊得来!”
“什么?”
楼明月莫名其妙。
“怎么说?”
“一样无趣!”
“哼!无聊!”
楼明月哼了一声,别过身去。
他选择拒绝和不正经又像登徒子的人交流。
“其实别的方法也有,”闻不归说:“只不过你会更不愿意。”
说着,闻不归擅自出手,趁对方不注意一把扣住了楼明月的手腕,一边拖一边说:“走!走!走!你就别矫情了,我以为我已经很事了,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我更事的人。”
握在手腕上的手是温温的,还隔着他的衣袖。
这层薄薄的布料,他知道是对面难得的体贴,但楼明月就是觉得全身跟着不自在,下意识挣脱起来,一面开口问:“你哪事了?整个洞府空荡荡除了一张床,一无所物。”
“有床还不够?”
闻不归被楼明月的挑剔整笑了。
他们是修仙者,有用的东西都在储物袋。
“你我都辟谷了,难不成我的洞府里还要准备柴米油盐酱醋茶?要不要再给你配置几个侍女?你看我像不像?给个机会让我伺候伺候剑君大人呗?”
这人胡说八道起来,楼明月根本接不了几句,他放弃了挣扎。
“懒得和你多说。”
等他们话说完,两人脚下已经换到了地下宫殿特有的乌石玉上。
一进来,闻不归主动松开了楼明月的手。
楼明月下意识退开几步远离闻不归,他揉着自己挣扎撤痛的手腕,一边抬首继续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什么方法?”
闻不归以为这事都过去了,没想到对方还抓着不放,但他也没打算说。
他的狗窝可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闻不归敷衍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
闻不归转身朝地宫唯一的家具石床走去,一面重复之前的话语。
“你不会想知道的。”
楼明月已经跟了上来,他立在床边追问:“什么办法,你说就是!”
他不想下一次再和闻不归牵手,但也不能一直不出去。
“真想知道?”闻不归盘腿坐在床上。
楼明月微微蹙眉,这些天一直是他在床上,闻不归就近地上偶尔打坐,让他下意识把床归为自己所属。
闻不归现在坐上来,心里就算知道这是对方的东西,还是控制不住介意。
他不止不喜与人接触,自己常用的东西也不喜别人接触。
一无所觉的闻不归朝楼明月勾手指,“那你过来点,这是机密!”
楼明月没有上当,依旧原地站得挺拔。
“这里又没有别人。”
“好吧!”
闻不归失望了。
楼明月洗耳恭听了半响,结果闻不归一个字都没说,他有些愤怒,“你说?还是不说?”
“你急什么,我这不正在想怎么说嘛?”
他在准备怎么胡说八道。
“直接说就是!”
楼明月没什么耐心。
闻不归抬眼看他,“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翻脸。”
这还有什么可翻脸的,楼明月正这般想着,闻不归极度暴露无礼的话语就已经闯入他的耳中。
“与我双修!”
楼明月满脸不可置信,嗓子都破音了。
“你说什么……?”
“我说随意进出此地的办法就是,与!我!……”
脸色阴沉的楼明月快速打断,“好了,你别说了。”
闻不归一脸挑衅,一手撑着膝盖,腰带松松系在腰间,他探身上前,笑眯眯说:“这可是你一定要逼我说的。”
“下流!”
楼明月狠狠瞪着他点评。
“得!”得逞的闻不归一脸生无可恋,“我就知道会这样!左右要知道的是你,来挨骂的却是我。”
其实双修闻不归不可能用的。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与对方签订契约,可签订契约也要与人产生关系。
多疑的闻不归是做不到对他人完全信任的。
楼明月多留的几日转眼便过。
如常,楼明月从休养生息的入定中醒来,一睁眼又是不见闻不归。
莫名的,他有些心烦。
轻车熟路化作暖黄色的光,楼明月来到了地面,依旧是上次见到的地方。
只见闻不归已经按照他指引的方法,用菩提树枝做骨,把两层的八角亭子做起来了。
比上次的还要精致用心。
小亭上下两层,之间有木质色环形阶梯相连,矗立在碑林之颠,独树一帜,又相得益彰,和周围环境很好的融合起来。
大气而阴森!!!
说是亭子,却无一不精致,每一处都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近看更像一座精巧小阁楼。
“看!”
闻不归举手投足皆是得意。
他围着亭子转了一圈,抬手向楼明月展示,喜笑颜开道:“我的作品!”
楼明月一抬脚,一步瞬移到了亭子的台阶前,抬头凝视了片刻,点头道:“尚可!”
“尚可?”
闻不归不满的阴阳怪气,“剑君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我花了这么大气力,在你眼中都只是尚可。”
楼明月没有理会对方的无理取闹,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他抬首看着亭子正中央的题字,好奇地问出声。
“喜忧参半,何意?”
“啊?”
闻不归觉得对方问的也莫名。
“我造的亭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还要给一座亭子赋予什么意义吗?
察觉楼明月皱眉,闻不归又赶紧改口回答问题。
“好吧!就心血来潮看自己以前的练字帖,这几个字练得最多最熟,也就深入人心了。”
既然不计辛苦花大代价建造亭子,又随意取名,这多少让楼明月觉得眼前人太随意。
就好似他享受建造亭子的过程,却不珍惜结果,或者说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