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礼。”
解晏接过低垂着眼睫,语气淡然:“为什么送这个。”
“这是约会的必备品吧。”文骋看着,“你不喜欢?”
“俗气。”解晏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那红玫瑰花瓣,话未落唇就翘起很明显的弧度,“不过我喜欢。”
文骋无奈,也知道他算是顺着毛撸了,随即牵起解晏的手往柜台走。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进去吧。”
他止步,回头问身后的人:“想吃什么,爆米花要吗?可乐还是橙汁?”见解晏一直不说话眼睛盯着前面,奇怪地回头。
“……文骋?”
一道熟悉却久远的声音响起,文骋定住了。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徐秋阳。
穿着员工服的徐秋阳站在柜台里面,神情憔悴,丝毫没有从前的文艺气息。
此时遇到了他们,眼神有些闪躲。
特别是看到文骋身边一言不发的解晏以后,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意识到什么以后,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
不经意看到了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居然怀孕了……你们——!”
解晏上前一步,伸手将文骋护在了身后。
见此情形,徐秋阳终于确定了什么,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喃喃着。
“原来……原来是这样……”
他蓦然拔高了声调,目光死死黏着文骋:“都是解晏害我,他才是幕后主使!文骋都是他故意算计我的!”
徐秋阳面容狰狞,连那点清秀都看不出来了,料谁也认不出来他当初爱慕者众多。
自从那晚过后,他就成了丧家之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王家颜面扫地,他向上爬的机会全部断送了。
徐家和他断绝了关系,他的私生活混乱又被举报到学校里,被学校辞退了。在王家的授意下,没有学校或公司愿意要他,这些年沦落到在一家电影院当收银员。
当初他想破天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有怀疑过文骋和解晏,都没有确切的证据。
没想到竟然是解晏。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惹到了对方,现在看来,他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解晏冷眼看着徐秋阳发疯,眼眸逐渐变得幽深,想着身后的文骋手上一紧。
当初他就应该让对方连帝都待不下去的。
突然手上一热,他的手被握住了,文骋离开他的保护圈,直面徐秋阳。
“算计?那些事你哪件没做过?”文骋深深望着徐秋阳,失望透顶,“秋阳哥,你还在骗我。”
徐秋阳被他看得仿佛浑身赤裸,难堪极了,嗫嚅着唇想反驳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看着不可同日而语的文骋,对方现在一副精英打扮,神情不再是当年见谁咬谁的狠厉模样,甚至可以称一句稳重,看得出来这些年过得很不错。
而他,孤家寡人,没钱没房,整天酗酒抽烟,别说画画就连画笔都买不起了。
见他哑口无言,文骋也不欲继续,深深吸了口气:“一桶爆米花,两杯橙汁,谢谢。”
徐秋阳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呆在那里没有动作,心道完了。
彻底完了……但他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给我十万!”对着文骋怔愣的目光,他加重了语气,“当年我帮过你的,文骋你不能忘恩负义!”
文骋下意识看向解晏,刚想说什么,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道催促声。
“徐秋阳你还不快点,没看到客人等着吗?”
一个同样穿着工作服的人快步走过来,先是对着他们歉意一笑,又暗地里用手肘打了下旁边还在发愣的徐秋阳。
文骋将他们的点的东西重复了一遍,对方很快麻溜地递给了他。
“祝两位观影愉快!”
解晏接过文骋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护在他腰侧,文骋贴得很近,低声交谈着。
等两人没了踪迹,那人毫不客气道:“你这是第几次偷懒了?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不用来了!”
话落,徐秋阳只好收回愤愤不平的眼眸,重新低下头。
明明站在文骋身边的应该是他,他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与此同时,文骋和解晏已经到了放映室落座,在外面遇到的小插曲影响到了彼此的心情,但很快随着电影播放,又沉浸了进去。
是一部爱情篇,文骋选的。
当电影放到主人公一吻定情,周围的小情侣都亲在了一起,难舍难分。
解晏脸上忽明忽暗,唇从刚进来就微微抿起,文骋看了他一眼。
手被碰了一下,解晏看向身旁的人,听见文骋的声音。
“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
文骋看了他一眼,似是不相信。
电影很快就到了尾声,已经有不少人起身准备离开了,文骋趁机靠近身旁的人,一个吻轻轻落在了他脸颊。
解晏睫毛一动,眼一转看向文骋。
文骋拉着他起来:“我们走吧。”
两人出了放映室,文骋注意到徐秋阳还在站台里忙碌,一看旁边,却发现解晏长腿一迈,向那里走了过去。
眼前一黑,徐秋阳不由抬头,发现是解晏以后神情变得警惕。
下一秒,桌面多了一张银行卡。
他愣住,不明所以。
“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文骋面前,还有下次,不用我说了吧。”
低沉冷清的嗓音紧接响起,他被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眸摄住了心神,愣愣看着解晏回到文骋身边,两人一同离开。
徐秋阳又哭又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解晏和文骋上了车,中间放着那束红玫瑰,车还没启动。
“为什么?”
解晏系上了安全带,又俯身过来检查了副驾驶的安全带,语气平静。
“你在看我脸色。”
“你是我法律上的伴侣,我孩子的父亲,我在意你的想法是应该的。”文骋伸出手摸了摸解晏的脸。
解晏轻轻嗯了一声,脸微不可察蹭了蹭文骋布着一层厚茧的手心。
“所以,我不介意花一笔钱,断了你们唯一的羁绊。”
“你呀。”文骋噗嗤笑了,眼神却柔软了下来。
解晏他真的成熟了很多。
深夜。
徐秋阳下班回家路上,他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紧紧捏着那张被他捂热的银行卡。
凛冽的寒风中,他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有了这笔钱,他就不用担心交不起房租吃不饱饭了。
不远处就要到家了,一贯黑暗的老房子前,声控路灯居然是亮的。
疑惑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的徐秋阳抬腿就跑,路灯旁喧闹起来。
“他回来了,想跑!”
几分钟后,徐秋阳看着面前拿着木棍和钢管的小混混们,咽了咽唾液。
领头的走到前头,呵呵笑着吐掉了嘴里的烟。
“跑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徐老师要以身作则呀。”
一周后。
解晏坐在文骋旁边,对方聚精会神在看报表,而他将看完的报告书合上放在一旁。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解晏撇了一眼上面的备注,文骋也被这动静吸引了过来,眼神里带着询问。
“是许立。”说着他接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
“解晏你在哪呢?”
“我在帮文骋处理文件。”
那边的许立瞬间发狂,语气又快又急,看来是被折磨得不清。
“大哥我求你了!自家的都没做完,你倒好跑去帮媳妇!见色忘义啊。”
在国外那几年,解晏成立了个投资公司,许立也跑了过来。公司业务现在逐渐转回国内,解晏一直当甩手掌柜,公司的大小事宜就都压在了许立身上。
解晏听着他哀嚎的声音,面不改色:“文骋怀孕了。”
许立顿时歇菜了,一愣一愣的,语气非常怀疑:“……真怀了啊?”
“都快生了。”
“那我要当干爹!”许立骂了句脏话,激动得不行。
“你问文骋,他生的。”
许立讪讪地不说话了,当初就数他和文骋不对付了,当时还一直撺掇着解晏想看戏。
大学开学的第一个学期,他上山跟人飙车摔进医院了,大一下回校,看到解晏身旁的文骋身上有他的信息素的时候,他就知道完了。
他不在的短短几个月,文骋趁虚而入,他的大监之位没了!
许立抹了把脸,毕业后他还傻乎乎跑国外去给解晏当牛做马。
“……”
“那算了。”
放下手机,解晏继续看文件,在便利贴上做批注。
“这样可以吗?”文骋突然问。
解晏视线不动,将手上的文件看完,语气淡淡:“我先确定没问题,最后再由你经手,给自家做事还不合规矩了?”
文骋见他理直气壮,笑着摇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文骋接连钓鱼,最后实在困得不行睡过去了。怀孕后他非常嗜睡。
一边的解晏见身边没动静了,若有所感抬头,给他盖了外套又继续处理。
天渐渐暗了下来,解晏眨了眨酸胀的眼,看向墙上的挂钟。
很晚了。
解晏将处理好的文件摆放整齐后起身,他双手放在文骋的脸上,叫他。
文骋缓缓睁开了眼,对上了解晏的笑脸。
“哥,我们回家。”
数月后,文骋生下了个女Alpha,精致的脸蛋像解晏,利落爽快的性格像文骋。
名解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