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被她犀利,冰冷的眼神吓得慌了一瞬,但很快,又故作坚强,让自己与她直视。
她这个时候可不能露出一点儿怯弱来!
她没有做,她有理,她就要据理力争,为自己解释。
王芊芊结巴了一句:“你早些时候将沈夫人推下水,那时你就对沈夫人怀恨在心,这毒肯定就是你下的!至于吴夫人,她与沈夫人情同姐妹,根本不会害她!”
“还是那句话,口说无凭!”
“你!你休要在这里诡辩!我劝你赶紧认罪,省得惊动王爷要了你的命!!”
姜言:“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本妃不怕!”
萧忆清:“好!如此好极了!那本妃就让王爷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来人啊!把柳侧妃给我关到柴房去!没有本妃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姜言怕了!
当真是怕了!!
这可是她穿越到这周国,第一次如此深刻地体会到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这是个不讲理,只讲权力的时代!!!
姜言直到被拉出去拖行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黄莺哭得满脸泪水,紧紧追着她。
“主子,主子您放心,奴婢一定求王爷救您!!”
上官泽玉,那油腔滑调,嘴里没几句真话的人,为了利益,能救她吗?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上官泽玉的耳中。
“。。。。。。王妃的意思是,柳侧妃下毒,害了沈夫人?”上官泽玉在书房看书。
“是啊王爷,臣妾可没有乱说,这是证据。”说着,萧忆清把玉脂玲珑球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好生精致。”
如此平常的一句赞美,萧忆清就嫉妒到眉头蹙成疙瘩。
“柳侧妃用它下毒,害得沈夫人流产,险些丧命。”
“几时的事?”上官泽玉紧张道,“芊妹可有缓过来?”
“王爷同柳侧妃回柳府那个晚上。人到是活下来了,可自此再无法生育,也是极其残忍的。”
“王妃怀疑是柳侧妃做的?”
“王爷,不是臣妾怀疑,而是有证据,有证人。”
“何处?”
“证物在王爷您手里,至于证人,王夫人,吴夫人都可以作证。另外,皇太后赏赐的那三位夫人也同样可以作证。”
上官泽玉眯了眯他的双眸,把玉脂玲珑球提到眼前,转着它看了起来。
“那三人还在府中?”
萧忆清这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紧张,不安。
“王爷,是臣妾糊涂,把您交代的事忘记了。臣妾该死。”
但上官泽玉却道:“依王妃所见,这下毒一事该怎么处理?”
“王爷,人证物证俱在,柳侧妃应当要受到惩罚,以儆效尤。”
上官泽玉收了玉脂玲珑球:“不知王妃想如何处罚柳侧妃?”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柳侧妃伤害自家姐妹,应当杖责五十大板,外加禁闭一年。”
上官泽玉没有多余的表情,只道:“倘若一开始就如此严惩,那之后犯错的人,是不是也该如此严惩?”
“自然!”
上官泽玉笑了:“如是,一切就由王妃全全负责。”
“是,王爷。”
萧忆清前脚刚离开,张勤后脚就走了进来。
“好狠的一颗心!放在本王身边这几年,不知可有想过了结了本王!”
“王爷有何吩咐。”
“你过来。”
张勤走到了他身边。
他压低声音,俯身在张勤耳边,说了好大一阵儿,才说完。
“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黄莺来求见上官泽玉,上官泽玉没见她。
她去求萧忆清,被萧忆清打了一顿。
她求助无门,哭着去找姜言,但看守姜言的小厮却不放行。
她又是给他们磕头又是给他们钱财,但他们就是不让她过去。
她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大声哭了起来。
姜言依稀听到了她的声音,从地上快速爬起来,冲到门口,透过细微的门缝想要看到她,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黄莺,黄莺是你吗?黄莺!!”
姜言不害怕那是假的。
她读过的历史书可不是假的,那里面描述的封建社会权力集中下的残暴,可是历历在目。
她要是真被按上了残害王子王女的罪名,那可是要杀头的!搞不好还要株连九族!!
她可千万不能有事!
千万不能因为她而伤害了无辜人的性命!!
“黄莺?黄莺你能听到吗?黄莺。。。。。。”
她没有等到黄莺,却等到了萧忆清。
萧忆清带着贴身婢女春华,还有四名小厮站在了门口。
姜言被他们突然推开的门推到了地上,狼狈地爬起来,还未说上一句话,四名小厮就拽着她,把她强势拖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别挣扎了柳侧妃!这是王爷的命令!!”
姜言突然停止了挣扎。
萧忆清冷笑,看着她,似乎是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道。
“你害了王爷的孩子,王爷能放过你?杖责五十大板,禁闭一年!”
姜言的脑子“轰”了一下!
五十大板?
那不是要了她的命?
不死也残废了吧?
“开始!”
姜言稀里糊涂被按在了执刑的木凳上,她刚想要为自己求情,屁股那里就突然传来了一股痛到她头皮发麻的疼。
接着是第二大板!
第三大板!!
第四大板!!!
。。。。。。
眨眼功夫,姜言就是满脸冷汗,头发都被浸湿了,更遑论薄薄的衣衫。
上官泽玉!
你个王八蛋!!
你个混蛋!!!
你今日这么折磨我,他日我要有机会,一定也让你尝尝这蚀骨的疼痛!!!
妈呀!
不知道打到第几板了,姜言昏死了过去。
“王妃,还要继续杖责吗?”
“继续!”萧忆清毫不犹豫道,似乎还能从她的脸上看到隐忍的快乐。
春华不安道:“王妃,奴婢斗胆说上一句,不能再打了。”
萧忆清的眸色陡然转寒,牢牢盯住了她:“你可怜她?”
“主子,奴婢对您忠心不二,不敢有二心。”
“那你为何要替她求情?”
“主子,柳侧妃的父亲是天下首富,必然结识很多达官贵族,要是他的女儿有个好歹,恐到时不好交代。”
萧忆清虽反感,但也仔细思量了。
这时,被远远拦在外边的黄莺终于冲破拦截,跑了上来,扑到了姜言身边。
“主子!主子啊。。。。。。”想要触碰姜言的身体,但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从那里下手。
萧忆清鄙夷地看着她:“别在本妃这里演什么主仆情深!!”
黄莺痛哭的声音小了些。
“人还没死,本妃体恤她,剩下的杖责便罢了!但禁闭,必须关一年!!!”说罢,萧忆清又狠狠瞪了一眼姜言,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黄莺这才敢哭得大声。
“主子啊,您不要吓奴婢,不要吓奴婢啊。。。。。。”
萧忆清特别狠心,她把芙蕖还有另外的两名小厮收归了她的桃花坞,而且还让春华告诉所有下人,不准搭理梨花居的人,否则赶出王府。
黄莺便自己背着姜言,把姜言往梨花居带。
黄莺的身高只到姜言肩膀,身体消瘦,纤细,所以背着比她还高还重的姜言,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汗水浸透了她浑身。
但是她却并没有放弃,也没有抱怨一声,而是咬牙,不屈不挠,背着姜言回去了。
她们准备回梨花居的时候,太阳还在高空挂着,等她们回到梨花居的时候,月亮已经要下山了。
黄莺特别小心翼翼把姜言往床榻上放,但还是一不小心把姜言的身体碰到了床沿,姜言微微睁开了些眼帘。
“主子!主子您还好吗?”
背姜言回来那么艰难,黄莺都没有哭一声,但此刻,听到姜言呢喃了一句,她却破涕大哭。
姜言很快又闭上了眼帘。
黄莺吓得连哭泣都忘记了,她颤抖着右手,缓缓伸到姜言鼻下,探了探,才稍微松懈,又哭了出来。
“主子您等奴婢。奴婢这就去找大夫!主子您一定会没事!!”
黄莺顾不得为姜言换下沾血,脏了的衣裳,给她匆匆盖了被子,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这一夜注定是让黄莺再也忘不掉的一夜,也是让姜言每每想起都后怕的一夜。
崔管家并没有轻易给黄莺药材。
黄莺跪在地上不停给他磕头,他虽动容,但到底是没有松口。
到最后,黄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豁出去道。
“崔管家!你难道忘了,奴婢的主子可是天子赐婚!就算王妃不喜,王爷不喜,但到底是奴婢的主子身份摆在那里!!还有,奴婢主子的父亲可是天下首富,柳相宜,你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
黄莺生平还没有如此硬气过,也没有如此用身份压制过其他人。
但是此时此时,形势不利,她没得办法,只能如此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