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台的日光灯管在凌晨两点发出细微电流声，我盯着屏幕上的光谱图，589nm处的异常波动像心跳般规律闪烁。裴玦突然拔掉U盘，电脑蓝光映亮他后颈未拆的缝合线："周教授办公室的灯亮了。"

我们蹲在窗台下时，周教授的白大褂下摆扫过走廊监控探头。他怀里抱着牛皮纸袋，封口处露出半截老式录像带。"这是1999届车辆社的存档。"裴玦在便签本上速写袋子的LOGO，"上周校史馆丢失的那卷。"

第二天的物理课上，周教授将竞赛选拔表拍在讲台："实验小组要参加省赛，今天测试光路调试。"他突然点名，"夏颖来操作迈克尔逊干涉仪。"

林小悠踹开椅子："她连游标卡尺都不会读！"她新做的美甲划过我的实验报告，"上周数据全是抄裴玦的。"

裴玦突然举起校准证书："夏颖上个月的光学实验误差值是0.0003。"他翻开教务处盖章的文件，"比仪器出厂标准还低五个百分点。"

我调整反光镜时，裴玦的手突然覆上我的手背。"补偿板角度偏了0.02度。"他呼吸间的药味混着薄荷糖气息，"这样会漏算空气折射率。"

周教授的白大褂擦过实验台："你们这组再加测电磁波速。"他扔来泛黄的记录本，"用1978年的设备重复实验。"

午休时的器材室堆满老式示波器。裴玦拆开生锈的机箱："这台的晶振频率被改动过。"他指尖捏着枚锈蚀的电容，"和光谱仪上的改装手法一样。"

林小悠带着学生会的人突袭检查："有人举报你们私拆教学设备！"她指甲上的水钻剐蹭示波器屏幕，"这台机器十年前就该报废了。"

裴玦亮出维修申请单："教务处特批的赛前训练。"他翻开工作日志，"需要核对周教授签名的笔迹吗？"

傍晚的实验室只剩仪器的嗡鸣。我翻开1978年的实验记录，某页夹着的车票印着"建华路站-市立医院站"。裴玦突然伸手按住纸页："这趟公交经过车祸路段。"

月光穿透百叶窗时，我们重测的数据与档案出现偏差。裴玦在坐标纸上画出正弦曲线："电磁波速波动周期是七年。"他红笔圈出峰值年份，"每次都在车企换代刹车片之后。"

周教授突然推门而入："实验数据要存档了。"他收走记录本的动作太快，纸张边缘在我手背划出血痕。

第二天的选拔赛上，林小悠故意撞翻我的激光发射器。裴玦徒手接住坠落的棱镜，血珠顺着镜面滑落："设备故障扣分规则在手册第23条。"

我重新调整光路时，裴玦的呼吸喷在耳后："偏振片角度调反了。"他沾血的指尖在草稿纸画出修正图，"这样会漏算介质吸收率。"

周教授宣布结果时，我的名字排在候补位。裴玦突然举手："申请复核计时数据。"他亮出手机录制的全程视频，"林同学的激光器提前亮了0.3秒。"

器材室突然断电的瞬间，裴玦的手电筒照亮配电箱："保险丝熔断时间太精准了。"他掏出袖珍万用表，"有人改过跳闸电流阈值。"

我们摸黑整理数据时，周教授的U盘从文件堆滑落。裴玦用解码器读取加密区，1999年的刹车片检测视频突然跳出来——画面里年轻版的周教授正往仪器输入错误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