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殷在然坐在马路对面的车里看着这一幕,他就知道贺谦行旧情难忘,一定会来找顾二斐,悄悄跟踪他来到顾二斐的公司,果然如此。
贺谦行执意要来找顾二斐,他是阻止不了,可管不了贺谦行,还解决不了顾二斐吗?
殷在然拿起手机给老吴打了个电话,交代他要办的事,顾二斐必须从贺谦行的生命里消失。
书房里,贺谦行一整晚都焦急不安,顾二斐竟然和傅竣诚一起吃饭,这顿饭有这么好吃吗?吃这么久!
他不停地让狗腿子汇报跟踪顾二斐的情况。
“他们吃完饭后一起离开,傅竣诚将顾先生送到顾家楼下就回去了。”狗腿子如实汇报。
“行了,以后不必再跟了。”
想起顾二斐的话,贺谦行让他们不用再跟了,他现在不能再做任何让顾二斐厌烦的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知道他在康莱上班,也不用再盯顾家了。
顾家楼下,顾二斐下车前由衷感谢道:“今天谢谢你。”
傅竣诚表示了自己的善意,“以后他要是再来骚扰你,可以打我电话。”
顾二斐笑着点了点头,目送傅竣诚的车离去。
回到家才松了口气,他对傅竣诚没兴趣,也知道傅竣诚接近他八成因为贺谦行,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帮他赶走贺谦行就好。
这段时间,贺谦行每天都来公司楼下等顾二斐下班,不论他加不加班,加班到多晚,都风雨无阻地等待。
顾二斐每次都想方设法避开他,悄悄回家,让他回回都扑个空。
上次贺谦行和傅竣诚同时出现跟他纠缠在一起,在下班时间的写字楼门口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如果被同事看到,又是乱七八糟干扰他的闲言闲语。
康莱总裁办的同事不是耀臣总裁办那样好相处,初来乍到就受到老板器重已经引起同事的不满,他要事事小心,谨言慎行,别被同事揪住小辫子。
“贺谦行,你不要脸,我还嫌丢人。”这天,顾二斐忍无可忍,打电话过去把贺谦行大骂一顿,“天天公司楼下赖着不走,你不怕被人说闲话我怕,我请你离我远一点,不要影响我的工作!”
“你工作辛苦,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贺谦行很委屈,从未有过的卑微,“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在公司楼下等你,我走远一点。”
顾二斐不领情,“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别让我彻底痛恨你。”
“好,你不要生气,我走就是了。”贺谦行只能暂时不再出现,过段时间再说。
贺谦行遵守诺言,确实一段时间没再纠缠顾二斐,但是每天都会发信短信关心问候他。
而顾二斐打电话骂完后,继续把贺谦行拉黑。
结果给了殷在然可趁之机。
夜深人静的马路上,顾二斐加完班在公交车站台等末班车,忽然一辆面包车在他面前停下,下来两个人不由分说把他拖上车。
顾二斐猝不及防地被困住,“你们要干什么!”
“带你去个好地方。”为首的光头满脸横肉,笑得猥琐。
顾二斐知道情况不妙,想大声呼救,直接被堵住了嘴。
面包车车在路上疾驰,只有稀疏的几辆车从旁边驶过,他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更不知道这群人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招惹到这样的人,随即作案吗?还是跟谁结了怨?
顾二斐被绑到了一栋废弃大楼里,四下无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怕凶多吉少,自己赤手空拳想从这一群人手里逃脱比登天还难。
光头的手下把顾二斐扔到地上,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停。”光头老大打了个手势,然后在顾二斐面前蹲下,拿着锋利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脸,“这细皮嫩肉的废了实在可惜,要不让你家人送点钱来赎你,不然你这张脸可就保不住了。”
顾二斐的嘴被堵住了,身体也被那群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难道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这群人他不认识,仅仅是要钱这么简单吗?
光头的匕首抵上了顾二斐的脖子,想着先从哪里下手好,刀一点点来到身下,正准备动手。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傅竣诚带着一群保镖冲进来,他今天晚上又来找顾二斐,想假装路过送他一程,没想到会看到顾二斐被掳走这一幕,他一边开车跟上,一边打电话叫保镖们过来。
光头没想到这么晚了,这荒废无人烟的地方还有人来,站起身说道:“老子缺钱了,要点钱花花,你别多管闲事。”他认出了傅竣诚,傅家背景强大,他惹不起,不想跟傅竣诚起冲突,只要对方别多管闲事。
“动我的人,还想让我别管闲事,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傅竣诚也怒了,他平时也不是个善茬,立刻吩咐保镖,“拿下他们!”
他们竟然是认识的,光头一见情况不妙立刻带着手下们逃跑了。
傅竣诚上前扶起地上的顾二斐,“要帮你报警吗?”
顾二摇了摇头,“只是一群抢钱的小混混。”他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有这次就有下次,报警了也解决不了后患,只会引起对方的变本加厉,他现在不想把事搞大,担心连累家人。
心中一个念头隐隐冒出来,他会想办法拿回玄阙,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傅竣诚心有猜疑,这些人怎么看都不是普通抢劫的小混混,更像是私人恩怨,既然顾二斐不愿说,自己也不便多问。
“你的伤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碍事。”顾二斐扯了个淡淡的笑容,心里盘算着怎样拿回玄阙,但是想从贺谦行那里拿回玄阙可不容易,此事只能回去从长计议。
傅竣诚道:“我先送你回家。”
“谢谢你。”
这次顾二斐没有拒绝,这荒凉的地方连个车影子都看不到,没有傅竣诚他确实也不方便回家,而且那群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新公司还习惯吗?如果不习惯,可以来我公司,我公司有班车,每天接送员工,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或者我每天回家的时候也可以顺路送你。”回去的路上,傅竣诚邀请他去自己公司。
“谢谢傅总好意,我挺喜欢现在的公司。”顾二斐婉拒了他。
傅竣诚没有勉强,将顾二斐送到家门口才离开。
今天实在惊险,没有傅竣诚,他恐怕真是有去无回了。
“二斐,你这是怎么了?”顾小斐看到顾二斐衣服破了,身上还有伤,连忙上前检查。
“下班回家碰到一群抢钱的小混混。”顾二斐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竟然有这么危险的事?”顾其斐这下彻底不放心顾二斐去上班了,“明天开始,我和小斐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不用这么麻烦,又不会天天遇到这样的事。”
“一旦遇到了就是百分之百,这太危险了,失点钱是小事,万一受到人身伤害可不是小事。就这么决定了。”
顾小斐帮他检查了身上的伤,还好只是皮外伤,但也很惊险,他的腿还不容易才好,万一又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第二天,顾二斐去上班,顾其斐和顾小斐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一路护送到公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等到快下班了就去接他。
“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也对付不了一个人?”殷在然没有了往日的温和从容,阴狠地骂道,“是我给你的好处少了?”
“我也没想到那个姓傅的会突然带那么多人出现,傅家我是真惹不起,你给我再多好处,我也只怕有命拿没命享用。”光头无奈道。
又是傅竣诚!殷在然怒不可遏,顾二斐到底是有多大了魅力,让这些平日里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天之骄子一个个对他青睐有加,特别优待。
他深知顾二斐是个劲敌,只是没想到这个对手比他想象的强劲,现在的形势对他很不利,这个极大的威胁一天不除,他一天寝食难安。
失去了这次机会,顾二斐一定会提高警惕,如果让贺谦行知道了,事情就棘手了,只能再做打算。
******
今天是贺谦行的生日,殷在然说帮他操办生日宴会,邀请朋友们来为他庆祝。
贺谦行直接拒绝了,没有了顾二斐,他再也没有心情举办生日派对。
晚独自上呆在公司加班,抱有一丝期待顾二斐会记得他生日,时不时打开手机看看,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他主动打电话过去依旧是被拉黑的状态。
他很失落,很孤独。
这时,殷在然拿着亲手做的蛋糕来公司,想给他小小庆祝一下,谁料贺谦行想起顾二斐亲手为他做蛋糕的情景,竟对着殷在然误喊了顾二斐的名字。
二斐?是贺谦行对那个人的爱称吗?殷在然平时再表现的与世无争,此刻也到了爆发的边缘,竟然对着他喊前任的名字,不是让他难堪吗?
“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可是你的心里总是想着别人,你至我于何地!”殷在然声泪俱下控诉贺谦行还在跟顾二斐纠缠不清,他恨到不愿提顾二斐的名字,那是他厌恶的名字,却也是他渴望能成为的人,他无数次希望自己能成为顾二斐,得到贺谦行全部的爱。
贺谦行此刻心烦意乱,只因念着旧情才没有翻脸,“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包括名分,你到底还想要怎样?”
这是贺谦行第一次对殷自然用这么不耐烦的语气,这些年他给殷家的也够多了,对殷在然已经仁至义尽,为了殷在然,他委屈了顾二斐,也失去了他,至今没能挽回。
殷在然知道不能再强硬下去,立刻软下声来,委屈道:“知道你不会爱我,我也不奢求你爱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
“我想要你脖子上的吊坠,戴着它就像每天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不求其他了,可以吗?”殷在然此刻显示自己爱得卑微,想得到贺谦行的一点怜悯。
他就是仗着贺谦行念在年少陪伴的情分上,不会伤害他,只要他不愿意分手,贺谦行就不会强迫让他失去名义上男友这个身份。
贺谦行心里一直在琢磨顾二斐的事,现在哪里还会在意吊坠,从脖子上摘下来给他,换个清净,“拿去吧。”
翌日中午,顾二斐独自在公司对面的餐厅吃饭,呵,连顿饭也吃不安稳。
“小顾,别来无恙啊。”殷在然笑意盈盈在他对面坐下。
他当初让陈平找到机会撞残了顾二斐,但别让他死了,他死了就只会永远占据贺谦行的心,牢牢占据不可磨灭的位置。
他是不会让顾二斐就这样死了,他更想他生不如死,让他成为一个残缺不全的废人,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贺谦行向来只喜欢美好的东西,只要顾二斐成了残废,久而久之,贺谦行就会对他失去兴趣而厌弃他。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安心地和贺谦行在一起。
没想到顾二斐的命这么硬,竟能完好如初,现在看来,是自己想错了,当初就该直接让陈平把顾二斐撞死,彻底除去这个最大的威胁。
顾二斐不想理会他,饭未吃完就放下餐具就离开餐厅。
“这么急着走干什么?”殷自然紧跟着他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你知道谦行已经跟我在一起了,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他爱的人只有我。”
“看到了吗?这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现在送给了我,我才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至爱,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第一时间满足我,你又算什么?你应该离别人的男朋友远一点。”殷自然亮出脖子上的吊坠,颇为得意。
这是贺谦行的母亲留给他非常重要的遗物,他从不离身,顾二斐跟了他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个吊坠对他的意义。
顾二斐曾想让贺谦行拿下来给他戴一天都不可以,此刻在殷在然的脖子上如此刺眼。
顾二斐缓了缓情绪,“既然如此,你应该让他别再来纠缠我。”
殷在然突然笑了,“想知道谦行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吗?”
顾二斐不语,冷眼看着殷在然,想听听看他到底还想怎样刺激他。
“因为玄阙。”殷在然脸上始终笑容满满,说得甚是得意。
顾二斐的心一下被击垮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竟然知道玄阙的存在?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这是顾家的秘密,他曾鼓足了勇气才敢告诉贺谦行,他以为贺谦行是值得他信任的人,可是没想到贺谦行竟告诉了外人。
可不是,那是别人吗?那是贺谦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哪里是外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