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玉衡没想那么快就吃掉姬发的,可他身上紫雾弥漫得太多。
无数妖气蹿腾在经脉,玉衡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痛地趴在了地上,一滴血从他的嘴角滴落下来。
黑气密集地围绕在他的头顶、全身,闪闪发光的妖印也已经黯淡。
姬发——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玉衡眼里亮起残忍的幽光。
苏妲已连爬带跑地跪在他面前,伸出舌头舔他的唇,半个身体都攀上了他,玉衡心情郁躁,啧了声。
这只蠢狐狸每天都在发情吗?
“下去。”蠢狐狸轻车熟路,已经坐在他身上,花枝乱颤的,听见玉衡训斥,她身子停顿,嘴里嘤嘤声,“阿衡,与我双修,可以让你的伤好得更快。”
她委屈地就要起来,玉衡仔细一想,知道自己错怪她了,态度消融了些许,一把把快离开的苏妲己按在了怀里,皮肤相贴,他呼吸重了不少。
怀里娇弱的身子抖个不停,苏妲己难挨地夹着他的腰抗议,下一秒她直接被抱着悬空,玉衡一双眼含着淡薄寒意,眼尾黑气散了些。
妖气围绕着两人。
如她所说,双修不仅可以增长妖力,还可以安抚体内暴躁的妖气,摘星阁外云层压下,空气愈发潮湿,调整好体内混乱的妖气,他斜靠在舒适的兽皮上。
没有攻击性的视线落在睁着大大眼睛的苏妲己身上。
她四仰八叉躺着,黑发铺在身下,眼睛转了转,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这是他们双修的最为契合的一次,没有扎头就死干,慢慢从浅到深。
还没回过味似的。
玉衡随手从旁边扯了件薄纱丢到她身上,殷寿这几日晚上来得频繁,他必须白日就处理好那些质子,思及此处,他不免想起姬发。
竟比与帝王双修妖力涨得还快。
这个姬发,看来是小瞧他了。
*
“姬发,你怎么样了,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刚醒来的姬发就见塌边着急脸的殷郊,有些疑惑,“殷郊?”
刚张嘴,喉咙就带着微微刺痛,他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无法启齿的梦,里面自己……
天啊,他真是混蛋。
他脸红了红,殷郊又问了一遍,他才摇头,从榻上起来时,腿软还有些酸,他问殷郊,“我这是怎么了?”
他对之前的记忆只有模模糊糊的肉.体.交.合,铺天盖地的灵魂都要飘了出去,他低头扯开自己的衣裳,看向自己的胸膛,上面没有任何红痕,只有作战时留下的疤。
还好,真的是梦。
殷郊看着他一系列操作不解。
姬发心虚地系好了衣服。
刚才的话也把殷郊问住了,他昨天本来想来找姬发来着,没承想敲了半天没有理,侍女又说他并未出门,心急不已的他马上推门。
榻上的姬发和之前颚顺一模一样,发烧了。
难道是哪个狐狸精?
他们日日训练,身体强壮,从前都没有这些不舒服,怎么好端端地就发烧了。
他指甲都快掐进手心,他早晚有一天把她们除掉。
“对了,姬发,你发现没有这几日颚顺有些魂不守舍的?”殷郊把这些原因归咎到玉衡身上,那个小婢女一定是被妖物上身了。
姬发刚醒来,脑子尚且有些不太清楚,但是颚顺这段时间都有些反常,可能是还在为苏全孝伤心吧?毕竟他们关系并不差。
立在门外的玉衡才想起这号人,他往颚顺房间走去,质子们在朝歌过得并不差,甚至待遇十分好。
“原来你在这。”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玉衡抬眸,手腕被大力一扯,撞到了男人怀里,下颚被用力捏住,崇应彪好似饿了许久的猫,抓到心仪的猎物。
玉衡并没有反抗,垂着睫,看起来像是害怕,这更激起了崇应彪想要蹂.躏的冲动,既然是姬发喜爱的,他都要夺过来。
崇应彪眼神阴鸷,突然笑了下,手背摩挲着他的脸,鼻尖凑近,很香的味道,他对着玉衡的耳廓说,“你喜欢姬发——”
他手指挑.逗性地摸着他的头发。
那白嫩的肌肤莫名引发了他内心深处的蚂蚁,它们一点一点爬了出来,崇应彪本摸着头发的手不自觉抚上那肌肤。
玉衡淡淡地看着他,在他眼里,面前的就是一个滋补品,他忽地莞尔,既然猎物主动上门,不享用实在过于可惜了啊。
他没让崇应彪说完,“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不是他呢。”
玉衡反客为主,踮起脚抱住他的肩膀,声音低低,崇应彪下意识搂住美人的腰,盈盈一握,香气萦绕。
他不自觉搂紧了。
“其实我心仪的——”他美眸流转,眼里藏着恶劣的笑,“殿下英明神武,我曾偶见风姿,自此念念不忘。”
玉衡完全说鬼话,光说崇应彪的模样,他生得确实好看,但并非他所喜欢的那种,质子们还数姬发清纯可怜。
崇应彪明显被唬住了,面前的女人太过有欺骗性,眼睛亮亮地看着你,他心里乱得很,死寂的心诡异地跳动然后呼吸都停顿了下来。
他放在玉衡下巴的手变得很轻,感受着细腻触感,心神意动。
玉衡手掌覆上他的胸膛,空气也随之变热,使了障眼法的身体娇小玲珑,十指如葱白,约莫着时间够了,他身上隐约黑气消失,走廊拐角处脚步声响起。
崇应彪惊醒,他手移到细长脖颈上,皮下透出淡淡青筋,然后穿过他的腋下,腰上的手一用力,把人抱了起来,直直冲向自己的房间。
门外的侍女默契地低着头。
衣衫被毫不留情扔出账外,紧接着是两道人影的叠加。
崇应彪在质子旅中比他们年纪大一些,房间也有男女欢好的册子。
他对此涉猎过,又因性子实在过于强势霸道,舌头在玉衡嘴里青涩地横冲直撞,仿佛误入桃林深处,只想摘最美的一朵,却发现所有的都是最美。
他着急。
崇应彪迫不及待想要占有美人,浑身兴奋激动,这就是他姬发喜欢的女人吗?还不是待会儿要躺在他崇应彪的身下。
姬发,就是不知道他看到这个女人在自己怀里会是什么表情。
玉衡一笑,环着他脖颈的腕下凝出黑气,它们缭绕着,吻着他的崇应彪有所感觉,睁眼时,身体被陡然掀翻。
“你”他这才意识到一些危险。
玉衡已经坐在了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一下,唇瓣边都是口津,那张出尘的脸愈是红愈红,美得绝伦。
“别动。”玉衡看着他。
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肌肤的碰触,崇应彪呼吸加重,他竟真的一动不动,酥麻感在摩擦间发热发烫,他生活在北境,北境人普遍内敛,彼此之间并不会太过亲近。
冬日里每个人都穿得很厚实,人与人之间从来不会太过近,言语中的温情都实在太稀有。
更别提这些肢体接触。
玉衡俯身咬住他的耳垂的刹那,崇应彪呼吸都暂停了,忍不住闭着眼睛,当那温热的唇拂过脖颈,引发控制不住的战栗。
舒服,轻松。
他挣扎想要起身,玉衡伸出一指把他按住,崇应彪一时竟动弹不得。
妖怪?
一个想法出现,让他指尖抖了下。
崇应彪眼神渐渐阴鸷,“你想干什么。”
崇应彪说话的时候像装凶的猫科动物,张牙舞爪,色厉内荏。
玉衡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崇应彪大惊失色,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使出在朝歌训练的防卫手段,不过身上中了妖法,一动不能动地任身上的男人动作。
*
玉衡很少双修的时候折腾人,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当然,崇应彪就属于这种特殊情况,天边微光射进屋内时,门外也随之传来质子们的说话声。
“今天大王终于会过来。”这些日子殷寿一直忙着祭天台的事。
“我箭术进步了许多……”
等声音远去了,玉衡拢了拢袖子的褶皱,穿好衣裳出门,侍女们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没来得惊讶,对上那双浅瞳时,仿佛有股魔力,思绪慢慢停滞。
“你们见过我吗?”
侍女们眼神空洞,齐齐摇头。
玉衡一笑,沿着走廊最终身影消失,侍女们回神,她们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不解,刚才好像世界停顿了。
“刚才怎么了?”其中一人低声问。
另一个人回她,“刚才我们是准备去唤公子,时辰不早了。”
另一边走到一座宫殿的玉衡,悠哉地坐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巨大的白花瓣树纷纷扬扬落下,来朝歌这么久,因为双修容易,他很浪费妖力。
时不时变作侍女,或者给她们施点法,这样就能接近自己想接近的人。
他用脚尖使力,手握着旁边的绳索,慢悠悠地摆动着。
这宫中但凡有点权势容貌之人他都接触了个遍,玉衡洋洋自得,却想起来一个人,姜王后,她,他好像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殷郊的母亲。
玉衡下了秋千,准备去会一会她。
姜王后寝宫里,她跪坐在软垫上,面对着铜镜,身后的侍女拿这首甲毕恭毕敬地拿起一缕头发梳,她惆怅地看向鬓边,有些许白发。
她不得不承认她老了。
“郊儿他尚未临幸你?”她看镜子中的侍女。
侍女吓得面色惨白,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回王后,太子……太子并没有。”
姜王后转身扶起她,“不必如此,我并非大王。”
侍女浑身颤抖,她今日伺候大王,端着爵时,酒洒了一点,她足足磕了十几个头,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姜王后挥了挥手,外边候着的侍女马上进来,她看向她额上的伤口,“带她去包扎一下。”
几人下去后,玉衡阴差阳错被补了上去,姜王后年纪虽不比豆蔻之年的女子那样年轻活力,可常年在尊贵之位,端庄温柔。
玉衡拿着布巾,替她擦拭手臂,看着下面青色的毛细血管,有些感到饥饿,姜王后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对上那双深邃柔和的眼睛,虽外表看着柔弱,玉衡却莫名有些觉得她气势逼人。
温柔但有力量。
姜王后端详着,“生得倒是钟灵毓秀,去教导女官那,教太子人事再适合不过。”
殷郊如今都已及冠,对待男女之事也不甚上心,成日与姬发在一处,作为母亲的她自然为此忧心。
再者他实在太过崇拜他的父亲,他现在一心想为他那薄情喜猜忌的君王父亲承受天谴,甚至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殊不知他的父亲正对他猜忌。
人事?玉衡似懂非懂,不过他只知道自己会去太子那儿,跟着侍女走了几道流程,他就极快地被送到了太子寝殿。
殷郊正殚精竭虑想要寻得仙人,为殷寿寻找救命之法,他不停地翻阅典籍,不是说这世上有仙人的吗?那何处才有仙人的踪迹。
玉衡随着几个侍女一同进去,殷郊看也没看就摆了摆手,让她们出去,母后这几日还在忙着操心他未来的伴侣。
“回去告诉母后,别——”他抬头,看着中间的玉衡。
能够悄无声息进入这朝歌,而且潜伏在他们身边,还生得如此美貌,有了苏妲己那个前车之鉴,殷郊握紧了腰间的剑。
挥手让其他侍女离去后,他走到玉衡面前,厉声质问,“姬发和颚顺是不是因为你!”
“你在说什么。”玉衡不承认。
殷郊趁机拔剑,挥剑向着玉衡斩去,长剑曳光落下,被两根苍白的手指夹住,显得不费吹灰之力,下一瞬,青铜剑寸寸断裂。
殷郊果断弃剑,像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你果然是妖!”
玉衡朝他走近,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殷郊不断后退,额头上已满是冷汗,他摸不清这妖怪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此时,玉衡还是摇头,露出一个你冤枉我的表情,“我不是妖。”
殷郊又惊又怒,看着玉衡说不出话来。
真当他瞎了吗,刚才所为怎会是一个‘弱女子’所做。
“你和苏妲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玉衡不说话,妖法消失,站在殷郊面前的‘女子’顷刻间变作了男子,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