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刚去茶水间接了杯水回来就碰上了业务部的同事过来找她。
“方黎？你找我？”苏之聆把水杯放在办公桌一角。
对方直截了当，“你把珊珊负责的彩妆那一块业务分给我了？”
苏之聆反应了一会儿点头，“有什么问题？”
“我不接收她负责的那些客户。”方黎讲话特别傲气，她是业务部的老员工了，手里累积了大量的客户，一天天的牛逼轰轰。
她问：“你知道珊珊那些客户是怎么跑来的吗？我不会她那一套，她的客户我维护不了。”
苏之聆蹙眉，珊珊的客户里有两家大户，一家是本市的足浴城，另一家是帅咖，也就是男模店。
这两家客户采购彩妆给公司里的员工用，每个月的需求量还是挺大的。
苏之聆避重就轻，“是有两家服务行业，你不想接，可以先和部门同事商议协调。”
方黎：“我来是让你给我解决问题的，不是听你叫我回去协调。让我自己去协调，你这个老板助理存在的意义在哪里？岂不是辜负了老板亲自发邮件给你下派权利的信任？”
苏之聆一听她这话，就明白了对方不仅仅是冲着对客户不满的事情来的，应该是看不惯她拥有分配工作板块的权利。
苏之聆把对方晾了一会儿，跑业务的人大多压力大，在外当孙子拉单在公司难免就要横一些。
“怎么解决？”方黎忍不住问。她之所以会过来闹，就是因为珊珊留下的那些客户非常难搞，而且当初珊珊维护客户的手段也很不正经。
除了找有经验的老业务员其他人很难体面接手。这些客户能落到方黎头上也是众望所归。
苏之聆见对方情绪稳定下来，提出解决方案，“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接手这些客户，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提，不论是人力还是物力都可以向老板申请。二是你实在不想接手的话，那就不给你，我另外再安排。”
方黎一听就恼了，她就是仗着自以为是的能力过来听人服软说好话的。维护旧客户再难搞也比开拓新客户要强多了。
她没想到苏之聆竟然这么刚，把收回这话都放出来了。一时间愤愤咬牙。
苏之聆：“最近人事部那边招了几位新员工入职，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要两个过去帮忙。”
“新员工能帮什么忙？”方黎冷哼，“每个组长带两个新人不是公司前不久发的硬性规定吗？你在装什么好人。”
她像是经过某种权衡一样一甩头，“珊珊的这块工作我不接了，你另找他人吧。”
方黎挺着腰背，踩着细高跟离开了。
雷迪从工位上探出脖子，“之聆，那你接下来要把这些工作交给谁啊？”
苏之聆淡定地点着手机屏幕，“直接把业务部的所有业务员拉个群，在群里说明一下情况，让他们自荐。”
雷迪：“啊？那样自荐的人不就得罪方黎了吗？”
“得罪一个同事和获得两个大客户来说，哪个更划算？若是普通业务员接手了珊珊的这部分工作，公司给配两个新人帮忙。”
雷迪：“这个老板知道吗？新人能随便配给业务员吗？”
苏之聆已经拉好了群，正在一边发通知一边回雷迪的话，“老板当初要求的招聘人数你有看吗？”
雷迪点头，“看了。好像是二十多个。”
“嗯。”苏之聆又问，“新员工的业绩提成划分给导师的比例你知道吗？”
“知道啊，百分之五。”
苏之聆纠正，“在业务部，是百分之十。”
她继续问：“公司一共有多少个组长？”
雷迪：“现在应该只剩七八个了吧，上次不是裁了一些了嘛。”
突然，雷迪反应过来了，恍然道：“所以，新员工的数量按照两个一组分给各部门组长还有的多。那剩下的？”
苏之聆笑了一下，“当然是分给优秀员工了，难不成还分给领导吗？”
雷迪佩服道：“妙啊，这样主动接手珊珊手里客户的人就有可能接替珊珊组长的位置了。”
“嘘。”苏之聆小声提醒对方，“还不确定，只是趋势如此。”
苏之聆拉好群，把信息编辑好发到群里，静候佳音。
雷迪凑过来，“哎，之聆。我很早就听过别人夸你聪明厉害，今天算是见到了。”
苏之聆不以为意地笑问：“谁会夸我啊，入职五年还是个小组长。”
雷迪朝她摆摆手，“梁总啊，你来市场部之前就听他说过这种话了。”她又问，“你跟他熟吗？”
“怎么不熟？他是我领导。”苏之聆翻看群里的信息，发现已经有人回应了。
雷迪：“除了这个。”
“他还是我导师。”苏之聆仰头回忆，“当年进公司的时候，他还是个组长呢，瞧瞧人家升的多快。”
“也是。”雷迪摇头感慨，“LZ内部算是废了，都是关系户，梁总算是为数不多靠自己拼上去的人了。”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好在新来了个没后台的老板，我看LZ是要变天了。”
苏之聆赞同地点头，把手机一收，“走吧，去接杯咖啡。”
雷迪看她神情愉悦，问：“事情搞定了？”
“是啊。”苏之聆端起杯子，“消息一发出去就有人接了。”
“谁啊？”
“萍姐。”
“哦，那老正常了。她家是上有老下有小，还背着房贷，多几个客户也挺好的。”
一直忙到了中午，苏之聆往老板办公室看一眼，里面的人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今天一上午也没见他出来，当然，老板办公室有专门的茶水间和洗手间，用不着出来跟员工挤。
但平日里，程满是怎么样的呢？好像经常会冒出来交代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要是有重要的事，他就会发个微信叫她进去。
微信？苏之聆拿出手机，发现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她想了想给对方发了个信息：程总，去吃午饭吗？上次你请了我，这次我回请你。
程满：不去。
苏之聆看着那两个冷冰冰的字，咬咬牙，好样的。她也被拒绝了一次，算是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程满是真的没时间，他正在回应白少清的消息。
白少清听说他准备创业开公司，给他推了好几个相关行业的投资人过来。
他正在一边筹划自己的事业，一边整顿韩义名下的这个美妆公司，就当是拿来练手了。
刚好有几个投资人加了他，他正在和对方聊着，苏之聆的信息就冒出来了。
他顺手就点了两个字过去，事后回想起来，再想找补，抬头通过玻璃门往外一看，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