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父盯着她,好笑道:“若真有此物,我岂会拿你毫无办法?”
“想当初,我念着你年幼,教给你的东西都是浅显易懂的,但你呢,不是爬树就是下河,不是打架就是上瓦,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何曾怕过我,又何曾听过我的话?”
怎么会没有,明明在那老者的记忆中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辞暮欢沉默地看着他,神情认真,慢慢的他收了笑
“你特意找我来,不是为了问我曾经那件事?”
“什么事?”辞暮欢不耐烦地蹙眉
“我还以为你们一样……”说到一半,他改了口续道“没什么,所以你来只是想问我,创造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命门,你的命门又是什么?”
辞暮欢轻颔首
“我还以为上一次的不欢而散,你是想来寻一个答案。”
“上一次?”辞暮欢想起来
得知萧明煜是她父亲转世的那个晚上,她也曾见过他,那一次她问他“可有后悔。”
他说“从来不后悔。”
那一次她难以承受这样的答案,仓皇而逃。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觉得当年的决定是对的。”
身旁的魂体没有回答
就在辞暮欢彻底死心之时,她听见他幽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愧疚:
“小阿瓷,再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是我错了,你与之前变了许多。”郝父再次伸出手想要靠近
最终只是悬停在两人之间,落寞地垂下手:“幸好你还活着,你要好好活下去。”
活着,多么可笑,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成全那些道修,她生来就注定了的结局,如今也只是偶得机缘,想要的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虽然重获新生,但满目疮痍。
“既然这里没有我要的答案,那我……”
郝父却飘至她身前:“阿瓷,我从未讨厌过你。”
什么?
辞暮欢猝然睁大了眼,连呼吸都忘记了:“你说你什么?”
从未讨厌过她?辞暮欢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情绪起伏太大听错了。
“你既已来了,那便再看点别的吧,这件事压得我实在太久了。”
辞暮欢满眼无法置信:“看什么?”
“看看一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他愧疚的神情变得消沉起来
一百年前,赤瓦镇,瓷师
宁则用计让她远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屋外的雷声却越来越大,大到似乎就在头顶
辞暮欢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恐慌
她急切问道:“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郝父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魂体却逐渐变得看不见
这雷不是曾经的雷,而是当下的雷
山林里,雨已经停了,但那雷声却没有停下,乌压压的云盖在头上,雷电化作一条条白龙穿梭其中
周围的那块人面山石已经被劈成粉碎,那是快要得道的“灵”
很可惜,这雷毁去了他的道途,也带走了他的生命。
“雷劫?”辞暮欢看着九天之上,面色凝重
如今还有人可度雷劫吗?
不、传说中的雷劫远远比这可怕得多,并不是飞升雷劫,更像是某种引发异象后,天道的惩罚。
辞暮欢抿紧了唇,得赶紧带萧明煜离开
再次扛起萧明煜,一路直奔那间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