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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梅花分瓣 虎踞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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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船的艄公是这条江上的老手,他见主人家揭帘出来,遂道:“小姐,前边就快到高石滩哩,只消小半个时辰咱们就到了。”

张婉仪道谢:“寿伯辛苦。”

艄公忙称不敢,听罢琴声,舱内的洛清依看着少女美丽安静的模样,抚着风剑心的发,暗道:不管前路艰险,总归你与我是在一起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

倏忽,风剑心睁开眼睛,洛清依柔情似水的眼神被她逮个正着,正自羞怯,却听风剑心轻声正色道:“有人来了。”

天衣五感六识超绝,虽然浅眠,也没有掉以轻心,但凡周近半里之内的动静,就绝难逃过她的耳目。

风剑心坐起身来,洛清依揭帘去看,此时江雨沉消,烟笼雾罩,三丈之外都看不清人影。侧耳倾听,半晌才听见轻舟破浪之声。可见天衣五感之敏锐,远非寻常武人可比。

首尾两个老艄公目光如炬,但见江面浮现一盏孤灯,一叶扁舟从重重雾幛中显现船影。这两人不发一言,只暗生警惕,张婉仪处变不惊,面容淡然。

船首老翁高声叫道:“来者何人,通上名来!”

声如洪钟,扬扬荡出十里之外,端的震人心魄,足见这老翁内力深厚,绝非等闲之辈。

那小船却是置若罔闻,反是掉转船头,径直朝她们这边冲撞过来,显然是来者不善!

灰白老翁见对方大有同归于尽之势,登时怒从心起,“大小姐请入舱中坐稳,这里某来应付!”

说罢,双足沉定,脚底如似生根,盯着前方船只,握紧竹篙,陡生剑拔弩张之势。

张婉仪闻言缩回舱中。洛清依问道:“张姐姐,发生什么事啦?”

张婉仪表现的镇静沉稳,“妹妹们无需惊恐,一点小麻烦,不碍事的,且坐稳咯。”

那艘小船径直朝她们的篷船冲撞过来,就在两舟相撞,一触即发之际,船首老翁突然举起船篙,直往对方的船头掼去!

他内功深厚,膂力过人,这一击怕不是要将对方船首贯穿!

谁知对方船头的艄公也是个高手,眼见长篙击来,扯过船橹,直作一柄长刀,二人长篙船橹相击,但听砰然巨响,这二人竟在一合之中,拼个旗鼓相当。

一时僵持不下,胜负难分。

两条船的二人都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脚底巍然不动,船末却脱力摆尾,险些要将人船中人甩出舱去。

船尾的白发老叟一个凌空翻跃,稳稳落在船头,与同伴并肩,见两方人马相持斗力,沉声道:“朋友,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白发老叟进前一步,目光灼灼。

倏忽,对面舱内传来一阵狂风呼啸之声,一道黑电似的长影从帘后蹿出来,一瞬之间竟将船首老翁手里的长篙从中击裂,老叟虎口震痛,竹篙险些脱手。

一道女声斥道:“放肆!”

洛清依和风剑心隔着船帘,隐约看见一名红衣女郎从对面舱中揭帘而出。

这名女郎身姿曼妙,红衣鲜艳如火,面容姣好,可惜此时横眉怒眼,手持长鞭,姿态极其傲慢骄矜。

张婉仪一见那道身影,当即蹙眉,似有不悦之色,唇齿间冷冷哼出低声,那张温婉贤淑的面容,此时竟也显出轻慢不屑的神态来。

这两人相识,而且看这阵势,怕是不对付。

洛清依和风剑心互换眼神,已是心领神会。

红衣女郎站在船头,怒视着二人,厉声喝道:“东江二叟,你们好大的胆子!”

风剑心和洛清依极少涉足东南,对于川北武林的英雄人物知之甚少,倘若是让旁人听见“东江二叟”的名号,恐怕当场就要惊呼出声来。

这两名艄公竟是当年纵横桢江两岸,川北赫赫有名的豪侠怪客?

二叟对视眼神,眸中殊无惧色,显然早知来人身份,这时双双拱手敬拜道:“原来是温大小姐,失敬失敬。”

红衣女郎斥道:“你们也知道失敬?白翁鹤叟,我当你们眼里早就没有本姑娘了,怎么,刚才举篙破船,是想谋害于我吗?”

灰白头发老翁,就是白翁暗暗冷哼。此女胡搅蛮缠,颠倒黑白,实在可气。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同在意气盟,索性就想息事宁人,口中仍恭敬道:“温姑娘请息怒,适才姑娘宝船失纵,径直朝我等冲撞过来,我与鹤兄还道是哪路水寇毛贼要冒犯我家小姐,仓促出手,实在鲁莽,还请温姑娘恕罪则个,就此饶过。”

温姑娘哪里听不懂他的讽刺嘲弄,当时俏目圆睁,手中长鞭一抖,怒道:“你这老儿竟敢骂我?找死!”

软鞭犹如毒蛇出洞,腾空击出,竟有摧木裂石之威。像是长鞭这种武器,一抽一抡之间,威力极大。红衣女郎的长鞭里更是暗藏金刺,霸道至极,但听一声肉响,那白翁动也没动,小臂登时皮开肉绽,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潺潺而流!

白翁咬牙闷哼,仍是巍然不动,鹤叟将兄长扶住,目眦欲裂,登时咬牙切齿怒道:“你这妖女!好狠毒的心肠!我家兄长与你无冤无仇,你竟下此毒手?”

正要飞身跃船,只进前一步,就被白翁按住肩头,他额角冷汗直流,眉目跳动颤抖,“老二,不可。”

鹤叟意气难平,“大哥,这妖女欺人太甚!”

“鹤老儿,你一口一个妖女,骂谁呢?”

红衣女子提鞭长笑:“怎么?就你们两个家奴,还想与姑奶奶动手不成?”

“你说谁是家奴?”

张婉仪满脸清霜,揭帘而出,眼见白翁小臂一道红痕,血肉模糊,心中一痛,歉疚道:“福伯,快去给寿伯用药,把他先扶下去吧。”

鹤叟点点头,取出药瓶,递给白翁敷用,他却站在船头,瞪着红衣女,将众人挡在身后。

红衣女郎丝毫不怵,盯着张婉仪冷笑,俏丽的面容透出阴寒的意味,“张大小姐,你终于舍得从你那龟壳里钻出来啦?真是让妹妹好找啊。”

张婉仪眼角隐含着怒气,冷颜厉色道:“温婷,你我的恩怨,你尽管冲着我来就是,为何这般蛮横无理,打伤我家两位老人,意欲何为?”

风剑心心思浮动,暗道,温婷这个名字,似曾相识。转念回想,当日雾绡姬在青丘原诘问谢令如时,说的不正是这个名字吗?

她是谢令如的红颜知己,也是剑豪温灼宁的妹妹。

火玫瑰温婷柳眉上挑,“左右不过两个老奴,居然敢意图谋害主人,就是杀了也不为过,莫非我还打不得?”

张婉仪怒极反笑,道:“就凭你,算什么主人?温姑娘自姓温,乃是西盟温盟主的胞妹,我自姓张,份属东盟,莫说你在西盟并无职权干涉诸派会务,就是有,你西盟的人,还能管我东盟的事不成?我看在东西两盟皆属意气盟统辖,还算有同门之谊,这才卖你兄长几分薄面,不曾想,姑娘得寸进尺,目中无人,你真当我东盟无人吗?”

火玫瑰性烈如火,因其在西盟地位颇高,众星捧月,做事横行霸道,与人争辩的口才倒是平平,此时被张婉仪三言两语气得胸膛起伏,叫道:“你,你,你……两个你们张家的老奴,我想打就打,你能奈我何?少拿东江渔隐来压我,你当我拿张子期没办法吗?只要,只要我找谢大哥……哼,他向来对我宠爱有加,可什么都愿意依我。”

张婉仪听到那人的名姓,总算缓和颜色,道:“我与你说过,我与谢大哥只有知己之谊,并无儿女私情,你又何苦针锋相对?”

“闭嘴!”

温婷横眉瞪眼,斥道:“我和谢大哥情投意合,若不是你从中作梗,迷惑他,他早就已经八抬大轿,迎我进门,都是你!都是你妖言惑众,勾引了他!”

张婉仪面有愁色,苦苦劝道:“就算他没有我,也不可能纳你入门,盟主家中尚有三房妻子,江湖上还有众多红颜,他当年成亲拜堂之时,以皇天后土立下重誓,此生不得再娶,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风剑心洛清依听罢,将这前因后果和此番对话串联起来,心中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剖析的分明。原来竟然是谢令如的两位红颜知己,在这里争风吃醋?

说起来,谢令如如今已是不惑之年,竟还能迷得两位风华正茂的女子为他神魂颠倒,翻倒醋海,这风流倜傥之名,当真是名不虚传。

一时间,对这位天魔手谢大盟主可谓好感全无,甚至有些不耻。

她们都是轻易不用情,用情必深的人,对拈花惹草的人难免心生厌恶。

张婉仪见她妙目绯红,想来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苦口婆心劝道:“温姑娘,我怜你为情所困,一时莽撞,你今日所为,我暂且既往不咎,你好自为之吧。”

转向鹤叟道:“福伯,您来摆渡,我们走吧。”

鹤叟恨恨瞪向红衣女郎,强压着怒气,开始摇橹划船。

温婷的双眼好似要喷出火光来,她恨恨骂道:“哪个要你可怜?哪个要你多管闲事?张婉仪,你少给姑奶奶惺惺作态的假慈悲,今天我偏要料理了你!”

说罢,长鞭击出,直击张婉仪面门。这金棘软鞭极为狠辣,若是一击抽中,能撕开张婉仪半个面颊!

鹤叟知她喜怒无常,早已暗中提防。但见软鞭破空而来,老者取过精铁钓竿就势格挡,这支竿由精铁熟铜打造,极韧极刚,与软鞭相击,二者纠缠在一起,一时竟是挣脱不能。

温婷虽然名声在外,武功卓越,惯来娇纵横行,但东江二老乃可是已经在川北成名数十载的武林名宿,功力深厚,远非常人能及!

鹤叟恼她蛮横无礼,出手伤人,此番用出八分功力,火玫瑰已然捉襟见肘,招架不住。她勉强支撑,却连人带船都要开始倾倒翻没。

“温姑娘既然如此无礼,屡次三番咄咄逼人,就休怪老朽心狠,温大盟主若是怪罪下来,尽管寻我老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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