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快点，不是晚上还有课吗？”小家伙站着，哦不，飞着说话不腰疼。
“……”
她正要埋汰小纸两句，突然看到街角处有个熟悉的人影。
“小纸，你看那是不是羽姐？”
街角口有家婚纱店，开了好几年了，因为这边平时人流就很少，基本上快开不下去了。现在本来就快天黑了，街上更是没几个人，不过姜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沈羽走出了婚纱店。
“还真是你们老师，她在这干嘛？”小家伙说。
沈羽好像是来试婚纱的，这会儿还在和店员有说有笑的，姜故走近了一些，隐约听到了她和店员的谈话。
“您身材好，试的这几款都挺适合您的，就是不知道您先生什么时候来试啊？”
“他不是早就来过了吗？”
“啊？”这下店员是真懵了：“您不都是一个人来试的吗？”
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到了神经，沈羽的眼神开始有些无法聚焦，小声咕哝着：“他不是之前和我一起来的吗？”
“他还说我试的第一套的蝴蝶结不好看……”
沈羽说话声音实在太小了，店员完全没听清，在旁人看来有些神神叨叨的。
“小姐？”店员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嗯？怎么了？”沈羽突然反应过来。
“您还好吗？看您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羽下意识用手背贴了一下脸，然后摆摆手说：“哦，我没事，下次我再来。
“……”
看她神色不太好，姜故就没凑上去打招呼了，心想反正晚上也是她的课。
“走啦，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小家伙陪着她在学校待久了，现在看什么都新鲜，到处都要看一看，它抓都抓不住的那种。
“来了来了。”
……
上晚课的时候沈羽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无论讲课和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看上去和平时无异。至于某个留级生，可以说是真的一点好印象都没给人留下了，直到最后十五分钟，他才慢慢悠悠走进来，眼睛扫了一圈，在姜故旁边坐下了。
“这位同学下课先别走。”沈羽也不恼，说话和和气气的。
谢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知道了。
“你干嘛去了？”姜故问他。
“灭灵。”
其实他现在的这个身份很麻烦，不过特殊情况他也实在没辙，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你下次可以请假。”姜故提醒他。
“请假？”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故事一样，眼里还有着疑惑在。
也是，在鬼界他是老大，平日里来去自由，谁能限制他啊。
姜故看他这反应不免脑补出了他在人鬼两界的反差感来，一时没忍住笑。
“请什么假？怎么请？”
姜故笑着说：“手机上，下课我教你。”
姜故翻了一下他的手机，这人可以说对电子产品一窍不通了，微信没有也就算了，连个联系人也没有。
“以前没用过？”姜故问他。
“没，不喜欢用。”
“那你存一个我电话？有事可以找我。”
小纸：“……”
小家伙心想他要有事就是没什么好事儿了，别人躲都躲不及，你还往跟前凑。
“行，你弄吧。”
在得到谢寻的允许过后，姜故三两下帮他弄好了，还把自己的电话存进去了。
刚教会他怎么用手机，沈羽就过来了。
“同学，下次不能再无故旷课了，你这样会影响到期末考试。”
谢寻蹙着眉，不大习惯被人说的感觉，但偏偏他还不好反驳。
“你都留级了，该听的课还是要好好听的。”
姜故看他冷这个脸，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吃人。
“羽姐，他下次肯定不会了，我给他做思想工作。”
说完，她就把人拉走了，只留下沈羽一个人愣在原地。
沈羽有点纳闷。
不是说留级的这位冷冰冰的不好相处吗？怎么这会儿感觉俩人还挺熟？
……
教学楼外全是熙熙攘攘都是刚下课的学生，姜故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他的手臂。
“不好意思啊。”她讪讪地放开手。
谢寻盯着她刚刚抓住手臂的那块地方，还能感受到她手心的余温。
“没事，走吧。”
女生宿舍在学校正门那边，和男生宿舍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只是这都要到宿舍楼下了，两人还是就那样沉默着走在一块儿。
“你不用送我了，还是快回去吧。”姜故先停住了脚步。
谢寻回头看她，幽幽地说：“你误会了。”
姜故：“？”
“我是要出去。”
“……”
姜故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校门那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故：“你不住学校？”
谢寻：“你看我这个样子能和普通人一起住吗？。”
也是，万一他半夜把人吓死怎么办？
正要问他住哪里，江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我还说谁这么倒霉还留级了，原来真是你啊，刚知道的时候我都还不相信。”
姜故有些疑惑：“我没跟你说过啊，你从哪儿知道是他的？”
江辞抬了抬下巴指向她的包，说：“你的灵嘴巴跟大漏勺一样，我想不知道都难。”
小家伙又睡着了，两只手架在包上，姿势可以说是一言难尽了。
“对了谢大人，你住哪儿？”
“还在找。”
听到这，江辞立马就摆出了他的阔气：“那别找了，我家大，空的房间多着，随便挑一间你喜欢的就行。”
姜故心想有钱人是不一样。
“不了，你家灵师太多，我住着不舒服。”谢寻说。
“那我给你单独安排一栋不就成了。”
“不用。”
“……”
少爷有些搞不懂这个千年煞星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比他这个真少爷还难伺候。
……
自从谢寻混了个假身份进来过后，姜故和他的相处时间就更多了起来，不过他不是很爱说话，有时候一整天不见人，又会有那么些时候突然冒出来，比如现在。
因为谢寻顶着这张脸实在有些招人，也不过才一周的时间，学校帖子就传开了。姜故手指不自觉就点进了学校的贴吧，最新的那条帖子就是关于谢寻的，照片上的某人侧着脸往窗外看去，一看就是无心听课的。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依稀瞧见照片上那人下颚骨的线条分明利落。
她正看得认真，桌角突然被谁轻轻敲了几下，一道熟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这位同学，该上课了。”
姜故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才发现照片上的那张脸如今正真切的站在他面前。她心头兀地一跳，愣了好一阵，才慌忙把手机熄屏。
刚刚手机屏幕那么亮，也不知道他看到那张照片没有，一种做贼心虚感顿时笼罩着她，直到某人慢慢悠悠坐下，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坐在那儿，连书都没带，周围的嘈杂声并未消退，姜故无意瞥见教室高处的挂钟，一脸不爽。
不对啊，这不是还有两分钟吗？
从刚刚谢寻进教室开始，议论声就此起彼伏，姜故能隐约听见那些内容。
“这就是那个留级的？感觉他长得好帅啊。”
“就是啊，之前我都没听说过他，还是最近在帖子上刷到的。”
“要不去要个微信吧？”
姜故：“？”
这么直接？
确实直接，因为正当姜故把这话听了去，那两个女生就走过来了。
“这位同学，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谢寻闻声转头，来了句：“什么微信？”
女生以为他是不想加，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其实留个电话号码也是可以的。”
电话号码……这个他知道，之前姜故教过他。
“我不用手机，联系人也就她一个。”
姜故下意识偏头才发现对方正看着她，本来刚刚才往嘴里灌了口水，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两个女生的眼神也跟随着到了她身上。
她连忙摆手，解释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谢寻：“我哪个意思？”
姜故没搭理理他，反倒是继续朝那两个女生解释道：“我俩不熟。”
不熟吗？看样子不像啊。
说话的那个女生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了，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
“我俩真不熟。”姜故觉得自己越描越黑，因为那两个女生根本不信。
“没事，我之前和我前男友也老吵架，你们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好好沟通解决哦。”说完，两个女生就走了。
“……”
这下好了，流言就是这么来的。
“罪魁祸首”就闷在那儿不吭声，直到察觉到姜故哀怨的眼神，才低声说：“谢谢你帮我省了很多麻烦。”
“谁让你非要用这张皮。”
他有些哭笑不得：“我不会易容术，本来就长这样。”
虽然他已经解释很多次这就是他本来的长相，但姜故还是觉得，他这是在不经意间炫耀。
这堂课还是沈羽的，只是两个班混着上，人有点多。谢寻依旧老样子，不是发呆就是朝窗外瞟，直到沈羽开始讲课，他才转过头来听了几句。
不过……
他不像是在听课，更像是在审视。
“谢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沈羽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疑问。
谢寻只是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全程下来他都是这样，一声不吭地盯着沈羽，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家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忍住说：“谢大人，你盯她半天了，这样怪吓人的。”
寻常人看到他这样顶多觉得沈羽可能和他有过节，但在小家伙这里，他这眼神像是起了杀心。
“有吗？”
你觉得呢？
……
谢寻全程一言不发地盯着沈羽这事儿又被江辞听了去，姜故正在食堂吃饭呢，少爷就端着餐盘过来了，春光满面的
“你怎么这么高兴？”姜故问。
江辞叼着筷子，挑了一下眉说：“我这段时间散了三次怨，三次都成了。”
姜故笑了，觉得这是个好事儿。
“恭喜你了，进步很大。”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姜故没有灵力，顶多算个特殊点的普通人，但是话里话外间都让江辞觉得她好像是在教导后辈的感觉。
不过少爷心情好，没在意那么多，倒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谢大人和羽姐是不是关系挺好的？”
姜故上了一上午课，早就饿得不行了，只顾着扒饭，压根没看搭理他。
“你别光顾着吃啊，这个有什么好吃的？”比他家阿姨做得差远了，有点食之无味的感觉。
姜故笑了一声，说：“我可不像你那么矜贵，我上那么久课了，差点儿饿死。”
“别贫，说正事儿，他俩关系是不是挺不错的？”
关系不错吗？
姜故：“你又是上哪儿知道他们关系不错的？”
我都不知道。
直到她看到小纸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就全明白了。
姜故：“你俩不是见面就吵吗？”姜故哭笑不得。
江辞：“吵归吵，消息互通总没错吧。”
小纸：“没错没错。”
“……”
“想不到你俩还挺团结。”团结是团结，就是有点找抽。
“你过来点。”江辞突然声音就小了几个度，搞得姜故莫名其妙的。
“干嘛？”
江辞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话也不说，就伸手示意她凑近点。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儿，但姜故还是配合了。
“我觉得……谢大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