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回到家,一眼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
轻手轻脚关上门,悄然靠近,顿时心化成一团柔软的棉花。
桃山枝裹着他遗留下的衬衫,应该是有点不安,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皱着。
五条悟想要上前,却止住脚步,嗅闻了下身上的衣服,嫌弃撇嘴,换了个方向。
残留的味道洗尽后,他才半跪在沙发前,大手轻抚过桃山枝的发丝。
很难想象,这么柔弱的人,有一头粗硬的头发,但手感很好,十分顺滑。他有些坏心眼地将手指插|入发间,沿着圆润的后脑一路往下,在后颈处揉|捏。
桃山枝被闹醒,眼睛半睁,侧身环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脸颊,“你回来啦……”
声音带着朦胧的倦意,含着水汽,湿软绵柔,将五条悟一颗躁动的心裹住,安抚下来。
“嗯。”大手顺着脊背往下,扣在腰上,五条悟抱着人起身,带着她走向卧室。
桃山枝依恋地往他怀里缩,贴近。
五条悟被取悦到,垂首在她唇上轻磨,没有深入,轻轻啄吻,享受碰触带来的愉快。
被亲得有些发痒,桃山枝没忍住笑了下,睁开眼,仰头轻咬一口,“要继续吗?”
她在问,之前未完的事情。
腰间的手没克制住用了些力,紧靠的身体一瞬间紧绷,她听到他的呼吸一滞,变得急促。
空气凝固住,片刻后重新流动。
他带着恼意,“别惹我。”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将人压住,也不动,紧贴着。
桃山枝被巨大的猫压在身下,四肢被迫摊平,与身上人贴合着,床是软的,她往下陷入棉花中。
彼此身体的细微变化,一清二楚。
桃山枝红了脸,有点羞恼,推了他一把,小声道:“喘不过气。”
先前的勇气丧失得干干净净,她像战场上的逃兵一样,举旗投降,激荡的情绪转化成些许惧意。
但这样,先提出休战协议的五条悟反而不干,强词夺理,“诶,为什么为什么,我离开前,枝酱还黏着我不放,现在就这么冷淡。”
堪称无理取闹。
他脸上还带着笑意,桃山枝知道他是没事找事,就是想要闹她,看她生气,这样才有理由惩罚她。
她总是说不过他的。
于是她再一次举旗,只是这次化为了行动。
桃山枝再一次攀附上去,像与树干共生的藤蔓,将彼此缠绕在一起。
她仰头,与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扣在腰上的手缓缓收紧,烫得惊人,指腹陷入软肉中,似乎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她身上就一件衬衫,原本足以遮盖至大腿,可在这,却不够了。
桃山枝被抓疼了,有些难受,轻哼一声,但声音还没溢出唇畔就被五条悟悉数吞下。
烈火烹油时,他艰难拉开距离,“......我、没有准备。”
比离开前那次还残存着些许理智,即便已经摇摇欲坠,却知道基本的生理知识,不愿意桃山枝受到伤害,又温存片刻,他便准备及时叫停。
桃山枝没有放他走,抓住衣领将人拉回,睁开已经晕上水雾的眼,声音很轻,但很认真,“不用。”
“我需要你。”
“完完全全。”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啪得一下断了,室内空气急速蒸腾,血液开始沸腾。
猎物脖颈是捕猎时最优先的选择,一击毙命的弱点。
优秀的猎手,会率先用利齿撕扯喉管,紧咬住不放,直至猎物再也反抗不能。
腹部柔软,也最为可口,其次是胸腔。
四肢紧实,尤为适合磨牙。
桃山枝感觉自己像案板上的肉,被反复摔打,揉捏,挤干净水分,团成持刀人想要的形状。
这份美味被五条悟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耐心很差,却因为遇到一份珍贵的食材,难得放慢动作,仔细,又认真。
因为过于专心,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聚拢、累积,最后不堪重负,顺着锋利的下颌滴到桃山枝脖颈上。
她被烫得蜷缩了下,脚趾蜷曲着,没忍住想要弓起身,却被又一次摁下。
酸、麻、痒,一瞬间集中于她的腹部,桃山枝被这奇怪的感觉从梦中拉回,下意识皱起眉。
不、不对。
她小声痛呼出声,不再是可以忍受的,而是因真实的,猝不及防的痛意而求助。
五条悟动作一顿,抬起头,发丝凌乱地胶黏在脸侧,他呼吸粗重,极力克制着,抽出心神观察她脸上表情。
见那上面痛楚一闪而过,血液冷凝下来,他急可,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手足无措道:“我、我弄疼你了?”
桃山枝咬着唇,布满霞色的脸,又添上更深的艳色。
她不大好意思地别开目光,“今天,可能不行了,我......”
有些羞耻,又觉得愧疚。
先撩拨的是她,点燃柴木的也是她,想要熄灭火堆的还是她。
五条悟一怔,有些费解,顺着她难言的目光往下望去,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出声,“枝酱,你哪里伤到......”
还没说完,便觉得不对,愚蠢的话没有继续下去,被担忧占据的大脑才恢复正常又重新宕机。
这下沸腾的情绪完全冷却下来,他一时间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僵住片刻,最后化为抱怨,嘴里嘟囔着:“真的是,枝酱太过分了,这么欺负我。”
说是这么说,他手脚一点也不慢,将人重新裹起来,从地上捞起皱巴巴的外套穿上,离开前红着耳尖道:“等我下,很快。”
不等桃山枝回应,火烧屁股般快步离开。
桃山枝抱着被子,将脸埋起来,小声呜咽,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尴尬得脚趾扣出一座高专。
五条悟很快回来,之前大概是一时慌张,现在已经恢复如常,一如既往开口让人十分火大,逗了桃山枝两句,直到桃山枝恼了,被不耐烦地赶走。
等人一步三回头走后,桃山枝才捂脸轻笑出声。
这家伙故作镇定,明明耳尖还一直红彤彤的。
这一晚上,前后折腾好几个小时,再次收拾妥当,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霞光。
床单脏了,五条悟这个大少爷亲自换了套新的,两人这下疲惫了,什么心思也无。
桃山枝被找到前,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中,没怎么睡觉,后来又经历了一番情绪的大起大落,五条悟离开的那几个小时里勉强休息了会。
现在浑身酸软,一沾被子,眼睛就跟被粘着一样,意识朦胧,但身侧的人去了浴室久久未归,她心里空落落。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陷下一块,带着水汽的身体接近,桃山枝模模糊糊地靠过去,却被制止,“等等,凉的。”
她眼睛困得睁不开,声音钻进耳朵,经过大脑处理,混乱成一团,几个音节都分不清,只知道被拒绝了,下意识就难过地瘪嘴。
“嗨嗨,枝酱真爱撒娇,过来吧。”一双大手将她揽到怀里,温热的气息熏得意识更沉了。
因为腹部不大舒服,她下意识将腰上的热源往那边挪,被当成暖宝宝的大手一顿,极轻极柔地贴在上面。
桃山枝终于满意了,陷入迷幻的梦中。
洗了趟冷水澡,五条悟现在很清醒。
他本来也不需要多少睡眠,疲惫的大脑可以用反转术式刷新,以往休息皆是因为精神的困倦。
但今天,他没有多少倦意,于是有了更多时间,对桃山枝进行观察。
从涩谷遇见,这只小兔子就对他表现得极为排斥,甚至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直到今天,他才能验收自己曾经的饲养成果。
比三年前最后一见时,桃山枝长大了些,脸颊上的婴儿肥已然褪去,只是依然看得显小。个子还是那么矮,瘦弱伶仃。
没有五条大人的庇佑,自己都养不好。
五条悟自信地肯定了下自己,但又想起错失的三年光阴,心中覆上淡淡的阴霾。
指尖滑过桃山枝眉眼,五条悟听到她不耐地轻哼一声,目光渐渐柔和下来。
怀里充实的感觉,让他翘起唇角,将人抱得更紧了点,下巴抵在桃山枝头顶,确定人完完全全在圈禁范围,才心满意足闭上眼睛。
桃山枝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将之前的疲惫一口气补回来,结结实实睡了十个小时。
过长的睡眠导致头有些沉,小腹隐隐坠痛,她清醒几分,手往身边摸去,空空荡荡,一下睡意全无,坐起身朝四周张望。
室内一片昏暗,窗帘紧闭,阳光被隔绝在外。
桃山枝心脏往下一坠,顾不得其他,赤脚下地,往卧室外跑。
门虚掩着,一拉就开,客厅亮着灯,颀长的身影在料理台忙碌着。
五条悟一下子就注意到她,举起筷子挥挥,“过来,尝尝味道。完美的五条大人绝对不会出错,一定很美味!”
桃山枝脚步一顿,愣愣站在门口,片刻后小跑过去,跟看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盯着他颠锅。
就很神奇。
咒术界最强为她洗手做羹汤。
不得不说。
有点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