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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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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烨受了伤,筝儿也没好到哪里去,”覃栩音继续道,“今夜来找,不是因筝儿和朝烨学堂打闹,而是告知叔父,栩音此次离开覃家要带筝儿去往武岳城。”

覃靖心情跌宕起伏,前脚因霍司决的话高兴,后脚得知他那个没用的儿子跟覃栩筝打了一架,怒气未消,又听覃栩音这番话,脸色果然变得难看。

蒋氏一听,惊慌道:“好端端的,带栩筝去武岳城作甚?”

“叔母有所不知,名剑大会期间,我见到霍家主,他择了一间更好的学堂,有意让我带着筝儿去武岳城读书。霍家主美意,我不好推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如今,便是告知叔父叔母一声。”

当年,覃栩音考入平原门,也想带上覃栩筝去武岳城,她不放心筝儿一人留在六凝城,也想打消覃靖和蒋氏以留下筝儿牵制自己的念头。

可惜,彼时覃栩音尚且不能做主,遑论从覃靖手中夺回覃家,唯有从长计议。

覃栩音忍辱负重多年,绝不能败在一时,只能抛下覃栩筝,一人来到武岳城,也从这里开始,进一步计划接触霍司决,直到得了霍家主首肯,覃栩音才走到这一步,不罔顾她费尽全力。

不等覃靖发话,覃栩音欠身一拜,便要离场。

覃靖忽然道:“栩筝你能带走,那么意味着,你没有理由再进覃家一步。”

覃栩音停步,“叔父何出此言,我姓覃,是覃家人,日后怎会没理由入覃家一步?”

蒋氏怒声道:“少揣明白装糊涂,你不就记恨当年我们留下栩筝,你到底是个女儿家,嫁入霍家那样的门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天底下羡慕你的小姐不知有多少,你非得跟你叔父抢家主之位?”

“抢,何来抢?”覃栩音回身,冷笑道:“叔父是我爹的亲弟弟,而我是我爹的亲女儿,照理说继承家主之位的本应由我,或是筝儿,我如今欲夺回家主之位,便抢不得了?敢问叔父叔母当年意图夺走我娘的剑谱,也算是抢?”

覃家之所以能够受百家尊敬,便是有岑苏谣将《六道妙音曲》修炼出神入化的缘故,未有剑谱《六道妙音曲》傍身,覃靖只能算半个家主。覃木笙和岑苏谣死后,覃靖第一个打的就是《六道妙音曲》的主意,幸而有琴君夫人相助,不然覃栩音也难以保住。

“我到底是你的叔父!”覃靖彻底爆发,勃然大怒,掀翻桌上茶碗,茶水溅了一地,“当年覃家变故,是我撑起一片天,保住覃家,免遭外面那些虎视眈眈之人,你叔父在你眼里,就同那些盗匪毫无区别吗?”

覃栩音闻言,正色道:“便是因为叔父保住覃家的苦劳,我才会处处容忍至今,当年叔父如何保住覃家的,我历历在目,叔父只教给我一个道理:弱肉强食。族中有不少老人,亦有匡扶家族之能,可叔父为了一己之私,铲除异己,好坐稳家主之位,时过境迁,连德叔也不在了,如今覃家在你治理下却成了这般庸弱的景象,让我如何能够视若无睹,毫不在意?”

覃家本为剑器师世家,如今人丁凋零,族中为数不多的剑器师大都是外姓人,覃靖剑术末流,只怕不待覃栩音出手,覃家不出十几年便要易主。

当下情形,覃靖最是清楚,他惘然,呆呆坐了下来。

蒋氏一个身处后宅,不经世事的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大道理,一心只想着没了家主夫人的位置,又得回去过苦日子,一个劲地直呼:“老爷,不可呀。”

覃朝烨平日狐假虎威,作威作福惯了,当到了这种场面,一见覃栩音与覃靖叫板,骇得手脚发软。

覃栩音沉声,撂下狠话便走,“叔父,覃家永远姓覃,不过是换新家主罢了,况且此时也不由得你选了。”

醒了。

许陵。

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几天几夜,只觉得很久很久,脑袋一片空白,从柔软的床榻翻身下来。

环顾四周,卧房装潢典雅华丽,周围的事物没有一样是她熟悉的。

许陵内心困惑,探向腰间,没有摸到双鱼玉佩,却摸到一片质地柔软细腻的衣料,她低头,才发觉被换去重峡峰弟子服饰,属于自己的东西全不见了。

她顿时清醒了大半,赶忙推开大门,一股风卷着绿叶涌进屋内,彻底吹醒迷蒙的意识,她放眼眺望,入眼是红墙乌瓦,一派皇宫的辉煌气派。

许陵遽然怔住。

庭院寂寂,栽种梅花无数,梅树枝叶繁密,一眼望不穿。离她最近的一株梅树下正有一个宫娥修剪枝叶,朝她行礼,柔声道:“姑娘醒了,奴婢马上去禀告莫剑器师。”随后唤来三个宫娥,给许陵梳洗好,端上一桌饭食。

宫廷内的饭食/精细,许陵腹中饥饿,可面对此情此景,再好的胃口也提不起食欲,她左右询问伺候的宫娥,宫娥们循规蹈矩,一律只道其姓名,其余闭口不答。

许陵无奈,只盼尽快见到莫涂雁,好向凤昔公主问个明白。

凤昔公主为何介入她叛逃之事,还带她入皇宫?

她昏迷过后,又发生了什么?

重峡峰处境如何,自己划清界限,还是受到她牵连?

……还有,被问渊带走的崔嵬,他会沦落到怎样的下场?

还有太多疑惑,一个接一个,许陵心中大乱。

莫涂雁来时遣散所有宫娥。

她就站着,即便许陵坐着,面对这位绯衣卫指挥使毫无情绪的神色,总有种自己才是站着的那个。

这大概是名剑阁为何对绯衣卫又敬又怕的原因,这位莫剑器师干练利落,不携剑亦有剑出鞘的气质。

“多谢凤昔公主施以援手,”许陵请求道,“许陵请见凤昔公主,劳烦莫剑器师禀告。”

莫涂雁淡淡开口:“我奉凤昔公主命令见许姑娘,便是要告知你必须留在宫中一段时间,至于许姑娘请见凤昔公主,只要达成公主要求,得到公主认同,公主自会召见你,时间长短,取决于你自己。”

许陵理不清凤昔公主用意,但抓住关键点:“敢问公主对我的要求是?”

“成为凤昔公主手中最利的一把剑,不求忠心耿耿,只求绝不违抗公主的命令。以及,许姑娘只能待在庭院,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要试图逃跑,凤昔公主的脾性你大有耳闻,容不得有人违反命令。”

哪里也不能去,还禁足,宫娥一个比一个哑巴,凤昔公主是打算金屋藏娇吗?也不对,哪位皇家贵胄是这样金屋藏娇的。

许陵心中调侃。

这是打算把她关在宫里了,吃喝不愁,只要听话,与养一只笼中雀无异。

……笼中雀吗?

“许陵一定遵从公主命令。”她应声。

莫涂雁见许陵毫无异议,正要回去复命,发觉她面上忽然浮现一丝和善的微笑,一时说不出心中感受。

她似乎和那个离经叛道的铸剑师不大相同。

然而,莫涂雁不知许陵心中窝火,充当笑面虎,苦于她寄人篱下,身无佩剑,不然非得闹得皇宫鸡犬不宁。

要是一日达不到凤昔公主要求,许陵便要多待一日,要是永远得不到凤昔公主认可,她岂不是要待在宫中一辈子?

那可不成。

见机行事为保命首选,但至少不能坐以待毙,她总要做些什么影响当下困局。

许陵问道:“那么,莫剑器师可否告知重峡峰的情况?”

“许姑娘只要做好眼下之事,其余无须忧心。”莫涂雁交代完毕。

许陵见莫涂雁离开的身影,无声叹气。

凤昔公主有备而来,见她的每一个人口风严实,想撬出点有用的消息难上加难。

这条路行不通,许陵只能另寻他路。

行宫内空落落的,宫娥只做分内之事,许陵百无聊赖,在庭院四处走荡。

凤昔公主似乎怕她郁闷,还特地派莫涂雁送来十几本书籍,原先以为是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哪承想是这些书籍全是皇宫藏书阁珍藏千百年的典籍,皇宫群书云集,剑谱也不例外。

许陵拿起第一本剑谱,嘀咕道:“我身边也没有剑,如何练得?”

莫涂雁:“练剑并非只有剑才能练成。”

许陵:“这也是凤昔公主的命令?”

莫涂雁称是。

看就看吧,不然面对这些书籍,晾着,暴殄天物,许陵过意不去。

罗列一下,十几本书籍,剑谱占一半,另外一半记载始周神州的史书,翻到最后,还有一本记录灵异志怪的书籍。

许陵翻开,扫视几眼,纳罕莫涂雁居然捎上这类书,这类书可归于《山海经》同种类型的书籍,薄薄的一本,二三十页,记载的内容甚少,着重介绍归墟一带。

其中着墨最多的就是一个叫作石海的地方,石海位于浩瀚海域,乃是唯一一块着地之处,十分神秘玄乎。在许陵认知当中,根本不会存在的奇木异兽,却被文字呈现得神乎其神,仿佛真实存在一般,而且,石海还是一块助剑器师开窍的绝佳修炼宝地,随处一捡就是珍稀矿石。

千百年来,无数心存好奇之人趋之若鹜,为寻石海,乘船寻访,先寻通往石海唯一入口——断魂崖,可还未找到入口,寻找之人或遇海难,或无果而归,总而言之,石海神秘,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许陵看得十分投入,可翻到最后一页,才看到末尾落笔一句:神话传说,未经证实。

许陵忍不住无言一笑。

就说有这样的地方,怎么没人寻找到,何况对剑器师和铸剑师存在那么大的吸引力,许陵总有种时间喂给狗的感觉,午睡过后,她才翻动史书。

始周神州的历史,她接触太少,儿时在老师傅那儿看的那本书,不过是冰山一角。

许陵在庭院内看书,宫娥们不敢多说,也不打扰,但还是时时刻刻盯着她。几双眼睛轮流盯梢,许陵不以为意,她们无非是凤昔公主的眼线,如实汇报情况。

既然是要装,就得装得彻底,这方面,许陵在行。

夏季已过,秋季到来,凉风习习,晚间还能待在庭院,但冬日一到,愈发难熬了。宫里供应炭火,许陵到底也是个肉体凡胎,受不住寒冷。

天寒,庭院的红梅开得艳丽。

许陵仍然保持晚睡的习惯,一晚睡,自然有消遣的玩意儿,她拉两个宫娥玩叶子牌,宫娥自然也得陪她熬。每逢许陵赢了就笑呵呵,卷着被褥,给输了的宫娥一记脑瓜嘣,得意忘形。

几个月相处,在宫娥们眼中,许陵似乎真正融入了稀松平常的日子,眉眼间的肃杀之气弱了几分,多了几分亲和,乃至于许陵输了叶子牌,她们也敢放肆给她一记脑瓜嘣,见到她痛得捂着脑袋堵着嘴,她们一同笑了。

此前,许陵初来乍到,宫娥们不敢多说,生怕说漏嘴,只因凤昔公主的命令,以及听闻许陵包庇崔嵬魔剑,大闹神都擂台,伤及名剑阁数名相剑师,令她们望而生畏。

可现在,她们不约而同觉得这位许姑娘其实根本没传言中那么叛逆可怕,反而平易近人,如此一来,看管许陵的程度自然松懈不少,正中许陵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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